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于封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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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在对付虫子的时候便显得很果断，他和这些武装分子干起来也毫不扭捏，把那人干到地上一把把他的枪抢了过去。老三和龙大牙的动作也不慢，老三反身一掌把身后的枪口別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那全身武装的俄罗斯人屁股上，那人踉踉跄跄的和准备迎接彼得的人正面扑作一团。

    龙大牙倒地往后上方翘起一脚，踢在了他身后那人的会阴。虽然武装对全身都有保护，但龙大牙的力气着实不小那人全身裹得严实也掩饰不住他从眼神里放射出来的痛苦。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大鱼躲在一旁，这种情况只要他不捣乱就是帮上大忙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这些人也是训练有素的人，由于彼得是正面突袭，那人与他扭打在一团很是难缠。最是慌张的还是那两个维持着绳索的人，绳索上的元一是他们老大的贵宾不能怠慢，而眼下彼得发起的突袭又是棘手。不过，随后两颗子弹解决了他们的纠结。

    不远处的定立在封豨两旁的人对一切的变化都看着眼里，别林斯基因为彼得的叛变变得暴跳如雷，又叫了几个人抄起冲锋枪便冲了过去留下十多个人控制着被他们绑架的中国人。那边的墨绿风衣女子当机立断，从手下那换过狙击步枪趁着别林斯基还在冲锋先帮大鱼他们解围。

    元一道士的厉害他们是见识过的，绳索断掉元一不紧不慢的抓住剑柄悬在空中。老三和龙大牙迅速把那几人打昏，然后去帮还在纠缠的彼得。

    彼得虽然最早行动，不过打斗中他身上多处伤口发作不时影响着他的动作，对手也很强硬，所以他们在地上扭打一时没有结果，彼得甚至处于劣势。

    正当彼得被那人压制在身下，龙大牙在后边用夺来的枪用力打在了那人的后颈，随后那人也晕了过去。

    前方冲过来的别林斯基等人早已放开枪的保险准备开枪干掉背叛者和他眼里的异类。龙大牙一梭子子弹放了过去，不过并没有要他们的命，而是冲他们脚的前面一通乱扫。

    大鱼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掉他们，若是换做这些人或许早已把他们打成了筛子。不过他内心还是比较欣喜，他并不认同随意篪夺別人生命的做法，这些人在他眼里已是朋友。

    老三举着枪指着攀在墙上的元一老道，如果说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有可能应付这个老妖怪，那那这个人只能是老三。

    别林斯基粗鲁的乱吼着什么被龙大牙的子弹逼退，把晕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后彼得用戏谑的笑声回应别林斯基的愤怒。

    封豨缓缓闭上了眼睛，四条粗壮的短腿也放松下来，似乎他周围的枪林弹雨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女人带了几个人也朝大鱼他们冲了过来，他们相对于别林斯基一干人是处于弱势的，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这是临时战术深刻的道理。

    联合更多的力量建立统一战线无疑是很明智的选择。那女人带头冲的飞快，不一会便绕过封豨看见了别林斯基几人。她可不像龙大牙他们那般仁慈，子弹都是颗颗致命，不一会别林斯基身边便倒下两人，中弹的人倒下得很生硬，不像大鱼以前玩的射击类游戏那般血花四溅，这让大鱼心里舒服了不少。别林斯基暴跳如雷，不过他没有丧命已是万幸，高声朝着元一呼唤着然后便退了回去。

    绿衣女子招呼大鱼他们过去，他们也很识相，当下这种情况对方的想法是一目了然的。三人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跑了过去，只有老三目不转睛的盯着元一道士然后缓缓后退。

    元一老道在岩壁上沉吟半晌冷冷的观察着下面的变化，他眼神百分之十的精力放在了老三的枪口上，似乎这对他并不能构成威胁。他另外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投注在了移动的那部分人身上。

    别林斯基往回跑的路上还被那女子射了一颗子弹在右边大腿，早已满腔怒火的他反倒沉静了不少，等着元一老道的行动。

    大鱼他们一路跟着那女子不顾后的往前跑，相比于那些俄罗斯人，这女子更让他感到胆寒。杀气nongnong的笼罩在她墨绿色的风衣上，不明显的火光只能映照些许她身上的痕迹。对于这种果断杀伐之人应当敬而远之，指不定什么时候她便一枪把自己给崩了，大鱼心里暗暗估摸着。他们当下这种无言的合作状态基于共同的威胁，一旦威胁解除便可能是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就像当年的老美和老苏。

    跑到半路那女子回头指着大鱼问他们：\"他，有任何价值吗\"

    大鱼首先是被他吐出来的普通话给惊讶到了，因为跟在女人身后全副武装的几人虽然面目难以辨认，但眼窝里那蓝色的眸子很容易判断。接着女子冰冷的几个字像一根根银针刺激着大鱼的心脏。

    恍惚之间，一阵嗡嗡的剑鸣破空而响，泛黄的火光与惨白的天光下闪过一道阴暗的流星一般。

    那柄剑正是元一老道破石之剑，此刻正笔直的射向大鱼。那女子正好顺着把头别过来的力气转过身来，朝着那柄剑猛烈的射击。大鱼见这女的举起枪对着他立马趴着了身子，子弹正面与飞剑撞击火星四溅不过子弹最终的命运都是四下弹飞开来。

    剑几乎是与大鱼一同接触地面的，大鱼看见眼神炸起的一阵石头才明白错过了那女子。

    大鱼看着眼前发着寒光的剑浑身颤抖不停，彼得龙大牙连忙上去扶起他继续往前奋力跑着。大鱼胆都被吓破了，他不明白这女子是怎么和元一那个老妖怪纠缠上还不死的。他看见那女子不时传来的戏谑嘲笑的眼神后出于男人的自尊把龙大牙彼得的手推开，自己挺直了腰板跑了起来。

    只有老三仍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元一，那老妖怪出手的时候他只撇了一眼，他知道元一要杀大鱼的话大鱼就不会再次站起来。

    老三的脚步很缓慢，他身上每一寸肌rou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让他的身形在光影里有一种颤动的迹象。

    元一像是一撮又一撮碎木堆积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剑被他拔出来射出去之后他在墙壁上便失去了着力点，即便他手段厉害却还没到如壁虎攀墙的地步。他两脚并着屈身沿着墙壁往下滑，老三的枪口随着他移动往下压。

    待到元一用力跃起之时老三对着他开了几枪，那几颗子弹都是致命的，对付元一他没有理由手软。元一仍旧微笑，虽然半空中他无力改变身形，却还是能移动。他双手向下一展身子便与子弹擦身而过，刚一落地老三的子弹紧跟着射了过去。元一不紧不慢的双手撑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老三一颗又一颗的子弹。找准时机干瘦的双腿用力一蹬，老三极力应付却是不敌，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开枪元一的脚已经往他的脸上踩了过来他旋即用枪去抵挡。元一此时的力道极其沉重，即便是老三被这一脚差些跪下，老道士飘然往前而去，老三身子摇晃了半晌没能回复。

    老道士的身影像鬼魅飘飘而去，随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剑继续追赶着在前面奔逃的几人。

    大鱼他们已经没有继续惊讶的时间，他心里不停的诅咒着老道士说，你这老家伙这么犀利，丫的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迫害我。

    奔跑间彼得复发的伤口疼痛不止，特別是那被火药打补丁的地方，痛到麻木的感觉让他差点摔跤。大鱼停下去扶他，老道士已然只有两丈远。

    间不容发之际，不知什么原因闭目养神了许久的封豨睁开了双眼，朝天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嚎。那尖锐到极致的叫声逼得所有人都捂起耳朵，即便是元一老道士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大鱼扶着彼得正在那只猪的不远处，那西瓜大的眼珠子看得他胆战心惊，弄不好几人随时都会葬身猪口。

    不过这头猪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猪脑袋挪了挪看了看两人，四只粗壮的脚挺立起来朝着元一冲了过去。

    \"这头猪是不是吃错药了\"彼得终于又换回了大鱼习惯些的普通话。

    \"我说你他娘的別犯贱了，猪爷爷就喜欢老树干你管他，快走吧。\"身后的龙大牙边扯他们走边说。

    老三见猪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便往侧面奔走离开，封豨踩着地动山摇的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元一老道撞了过去。

    大鱼这才好好观察这个地方，整个洞窟的空间还是挺大的，两侧有四个大小一般的洞口，这里看来才有了那些符合这个仙宫主人的身份的细节。

    由两侧四个洞口上四方圣兽的花纹往穹顶蔓延，描龙绘凤、殿台楼阁、仙歌妙舞一幅幅天上人间景象在靠近猪窝这半边穹壁上横飞竖舞。

    那个被龙大牙说是猪窝的拱起在墙壁下的石群的确像是一朵朵莲花，石莲花是与与颜色不同的石壁上的花纹连成一体的，那石壁上描绘的赫然表示道教三清。隔近了了看才能看清楚石壁青褐的颜色，而石壁上上刻画的内容也是奇怪，这种大型的花纹应当越远越清晰，此间竟近了才知道。

    再看他们所在的平地，更像是一处广场，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物，供奉不像供奉之地。

    大鱼想进一步观察更多细节，谁知闪来一道影子跳去了人群中把他挑了起来。把他捏拿起来的正是元一，老道士看准了时机看猪头控制不住速度迎着猪冲过来，接着猪的身体不一会便跳到了这边人群。

    待在人群中总能给人安全感，这种安全的感觉往往是最危险的。都放松了的几人都没能反应过来，龙大牙和彼得和那当头的女子正谈判着什么便见大鱼被一溜烟的抓走了，侧面急冲冲跑来的老三也暗叫不好。

    脸一直藏在墨绿色风衣帽子下的女子又冷冷的嘲笑了大鱼一声，然后她手里的枪啪啪的响了起来。老道士反应总在电光火石之间，每次子弹往上飞便往下落，子弹往脚上打便跳了起来，这一切行动的判断都是基于他的听力，他的头一直都没有偏转分毫，后来他直接把大鱼拖到身后，女子还想开枪被龙大牙给拦了下来。

    大鱼不清楚这老道士怎么总和他过不去，被捏鸭子一样抓在了老道士手里，哪怕他比老道士高出半个头。他还是奋力的反抗着，拳头够不着便换脚踢，脚还是挺长的。老道士躲得不耐烦把剑放在了他脖子上他才老实。

    另一边转过身来的封豨又是一声凄厉的嘶吼，这次又不同上次，一股汹涌的风从它奔跑的身躯向前吹去，让很干净的地面都带着一种飞沙走石的感觉。

    这风的感觉大鱼挺熟悉，便是他们在洞xue中休息的时候吹动的冷风。他捂住双眼，直面风吹的实在难受。他从指缝看老道士的反应也算是明白这老道士身手恐怖如斯却仍然在对峙的原因。

    老道士的眼睛是闭上了，身体上其他地方却没有一丝改变，眼看着封豨要撞了上来便扯着大鱼往后一跃。

    这种对自己身体无能为力的感觉很无奈，大鱼更多的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元一手里的携带物。

    后方的那群人见这般阵仗早往一边躲避开去，封豨来势汹汹力道十足老道士也不敢撄其锋，不停的往后面跳跃躲避。后退无路时他又像只青蛙拖着一条鱼似的往右边跳了过去，封豨看准了老道士跳跃的空隙向前突刺然后嘴巴朝天拱去。老道士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大鱼，然后大鱼就滚到了猪的鼻子上。

    封豨的鼻子上有一种透明的粘液，大鱼横躺在它鼻子上动手动脚都会撩起几缕银色的湿黏。大鱼心里一阵恶心，这不是它的口水就是鼻涕。为了让自己不掉下去他双脚抵住封豨的一根獠牙双手抓住另外一根，想想身体后边是封豨的两颗巨大的眼睛便不寒而栗。不过在封豨的鼻子上让他感觉到安全不少。

    元一老道士被封豨身上鼓起的风震飞三丈远，封豨看他被赶开了去立马转头撒腿就跑。

    那道士被震得倒在地上，枯槁佝偻的身形显得有些狼狈。他不温不火的爬了起来，背剑继续追逐。

    猪在奔跑途中头用力一翘，大鱼手从封豨的獠牙上滑脱，身子在半空翻了两圈又滚到了封豨的背上。它背上十分坚实，这就是饲养的猪和野猪的区别。让大鱼苦恼的是封豨表层那一根根和钢针似的毛发，扎在身上虽然没有把皮rou戳破，却像千万把软刀子把身体切割成无数分。

    道士的速度并没有变慢，不过他追逐的行动受到了更加凶险的阻拦。那女子手下一拨人外加龙大牙彼得老三，枪里的子弹跟不要钱一般，刷刷刷的往老道士前进的路上狂扫。

    大鱼滚了几圈差点从猪的身上滚下去，终于狠下心抓住几根猪背上的几根鬣毛忍着撕裂手掌的疼痛稳住了身子。看着身后被拦住的老道士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愉悦，然后拍着封豨的头说：\"大哥停车那老家伙被拦下来了。\"封豨自然是没有理会他，他连续说了几遍才恍然大悟他在和一头大野猪说话。

    仔细一想这大野猪不知道为什么是在和元一老道在争夺自己，怎么想自己在这种地方都是身无所长，他只能想到那个道士和这头猪都心理变态。

    封豨的脚步没有减慢的意思，背着大鱼踏着狂风往右侧的一个洞口冲了进去，洞口上的花纹正是脚踏东方七星宿的青龙。

    \"我去。这头猪发猪瘟了\"龙大牙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猪影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