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辰异象

    党小芳惦记着桌上的瓜子奶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唐星在后桌却将李国荣的神情举止瞧的分明。

    他拽拽晴天马尾，等她转过身来支着脑袋笑道，“猪晴天，你过生日就请我们吃这些？”

    “啊，我忘了，”经唐星这么一提，晴天才想起来今天腊月十六，正好是自己的生日，眼珠一转，笑嘻嘻伸直手臂，“超人星，我的生日礼物呢？”

    “早就给你准备着，”唐星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从书桌内掏出个塑料封皮笔记本，递给晴天道，“前一阵子，总看见你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所以我就买了这个笔记本。”

    晴天惊讶的发现笔记本塑料封面上竟然印着周杰伦的头像，算算时间，这时候周杰伦刚开始风靡，有些感动的说，“我正好想要一个笔记本，谢谢你，超人星。”

    这一段时间，唐星家里剧变，他的隐忍辛苦，晴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这份礼物来得分外贵重。

    “晴天，生日快乐，我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啦，回头补上，”党小芳有些不好意思，局促放下手里的瓜子。

    晴天抓起瓜子放回党小芳手里，毫不在意道，“要什么生日礼物？我是和唐星闹着玩呢。”

    抬眼，与李国荣视线相对，晴天微愣，扬眉调侃，“怎么？你也要送我东西？”

    一枚小小的书签送到眼前，签面上画着几片枫叶，红似火，烈如焰，背面有两行诗句，“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

    “夜泊牛渚怀古？”晴天问。

    李国荣眼里一笑，轻叩桌面道，“对，前几天偶然读到李白的夜泊牛渚怀古，心血来潮做了这枚书签，正好赶上送给你。”

    “谢了，”将书签夹进笔记本，晴天浅笑吟吟。

    回家的路上虽然孤单一人，但晴天心里暖暖的，一点也不觉得冷，哼着歌踏车飞快，没到家门口就高声喊道，“外婆，我回来啦，有好东西给你呦。”

    任美玲和郭淑文正等在屋里，听见晴天的声音就迎了出去。

    “晴天要送外婆什么？正好，你妈也有礼物要给你，”任美玲站在大门口，一脸慈祥的微笑。

    晴天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任美玲身后的郭淑文，一声欢呼，欣喜道，“妈，你怎么来了？嘿嘿，正好，这东西也有老妈一份。”

    自从给郭淑文佩戴玉麟麒后，晴天仍担心刘福海的前妻鬼魂作祟，于是每周回菜子村查看，只可惜除发现桌上香炉不知所踪外，家里一片祥和，连之前聚集的阴气都散了不少。久而久之，晴天也就放下心来，每周只是习惯性回菜子村看望郭淑文。

    这一个多月来，都是晴天回菜子村，郭淑文今天是第一次到郭家村。

    “今天你过生日，妈怎么能不来？”郭淑文接过晴天的书包，道，“你哪来的钱给我和你外婆买东西？我倒是有给你准备礼物，而且，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什么礼物？”左手挽着任美玲，右手拉着郭淑文衣袖，晴天好奇的追问，“妈，到底是什么惊喜的礼物啊？”

    “你猜？”郭淑文笑看晴天心痒痒的直抓狂，卖关子就是不说。

    “作文书？手套？毛衣？钢笔？……”

    一口气连着说出十多个名称，老妈都只是摇头否认，晴天抓耳挠腮实在猜不出究竟是什么，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已经是老妈的购买极限。

    进客厅，郭淑文从方桌上镜框后拿出个纸盒，晴天迫不及待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静静放着一块圆形小蛋糕。

    蛋糕很小，一巴掌就可以握住，薄薄的雪白色奶油上点缀颗鲜红的樱桃，樱桃旁插着一支矮小的红色螺纹蜡烛，蜡烛下一片划痕，不刻意看就会忽略那些细微的有些惊人的字符：祝晴天十六岁生日快乐。

    “老妈～”

    满满的心里都是感动和心酸，晴天在朦胧泪光中凝视郭淑文不再年轻的面孔，不知道她在这个物资并不丰富的农村小镇跑了多远才买到这个蛋糕？尽管长大后吃过更大更精致的，但眼前掌中的这块蛋糕足够她记忆到永久。

    “好好的哭什么，”郭淑文掏出手帕擦拭晴天眼角的泪光，笑的一脸温柔，“蛋糕有些小，但也花了我五块钱，所以你一定不能浪费，要全部吃光。”

    晴天重重点头，抓过书包从里面掏出个红色塑料袋，迫不及待说，“妈，外婆，我给你们还有舅妈一人买了一双橡胶手套，这样冬天洗衣服手就不冷，钱是我写文投稿赚的，没有偷没有抢也没有做坏事。”

    “写文章能赚几个钱？赚了钱也要存起来不能乱花，你的心意我和你外婆收到，以后不要乱花钱，要买东西给你外婆和舅妈买就好，我用不着这些东西，”郭淑文埋怨了两句，又感觉女儿的贴心，高兴道，“回头你就把橡胶手套给你舅妈送过去。”

    细一思量，郭淑文敛去喜悦神色，叮嘱晴天说，“你别钻到钱眼只顾写文赚钱荒废了学业，快到中考了，要以学业大局为重，钱的事有妈在，你不用担心。”

    衣兜里正要掏钱的手松开，晴天决定暂不告诉老妈自己的稿费数额，免得她又胡思乱想。趁大家高兴，晴天提出想拥有自己的存折的想法，郭淑文没多想就答应了，在她看来，女儿长大，是该学会自己理财，掌握基本的生活技能，在这一方面她一向比其他家长来得开明。

    晚上，晴天一改过去的习惯没有去修炼，幸福的和老妈外婆挤在外屋说些知心话。已近年关，郭淑文和任美玲也开始讨论置办年货的计划，扫屋买菜，蒸包子花糕，炸红薯rou丸，烧鸡渍鱼，买鞭炮对联，揭年画等，每一样都要细致安排准备妥当。

    又是苍白明亮的月色，晴天安静的躺在床上听老妈和外婆讨论，偶尔两人意见不合拌下嘴，又很快统一论调继续下一项，晴天竖着耳朵听了听，不由感觉好笑，老妈似乎没有发现她总在外婆的权威下迅速妥协。

    夜很安静，屋外的声音分外清晰。

    临近午夜，郭淑文和任美玲讨论的有些累了，刚合上眼便被一阵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晴天直愣愣坐在窗前，目光清亮，侧耳倾听。

    不远处大门外有窃窃私语声，突然一人高声问，“请问此处可是东方晴天小姐的府宅？在下奉主人之命特来庆贺东方小姐十六岁生辰，还望主人家开门一叙。”

    晴天、郭淑文、任美玲三人互相看了看，过了会，郭淑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晴天，你……同学？朋友？”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出去看看，”任美玲爬起来就要穿衣服。

    晴天连忙止住任美玲手下动作，硬着头皮道，“外婆，还是我去吧，听外面的声音像是我们班同学，估计是他们知道我生日搞出的名堂，我出去说几句话就回来。”

    不待任美玲反对，晴天手抖着快速裹好衣服，边往外走边催动体内真气，随着真气运转，心神也渐渐平定下来。

    晴天打开门就是一愣，心怦怦狂跳，只见老槐树下停着一辆青铜车辇，凤首铜柱，盘金碧纱，月光落在辇身映出一圈五彩光晕，月白如昼，风驻声留，一切诡丽的如梦似幻。

    车辇旁立着一个梳道髻着古衫的青衣童子，青衣童子见晴天出来，躬身揖手，朗声道，“东方小姐，在下是青木大仙的座下童子，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迎小姐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