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条件
浮尘镜这种调动空中微尘构成镜面投千里之外景象于眼前，甚至能够指定看到某人容貌的法术，因为是用灵气作为cāo)控，顾菲菲一个激动，灵气波动，那镜面上的面容也晃动了两下，中年人及时稳住，见她还在惊讶，道：“他上的龙气最为稀薄，若是你不出现，大约还要厚上一些。” 龙气反应在镜面中是一种淡金色的光芒，除非差异极大，否则一眼看去很难分辨谁的龙气更多一些，但是相较于萧墨清和韦华阳头上那金光的亮度，楚辰晖头上的亮度显然不够看，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知道什么叫做萤火之光不可与月争辉。 “岂有此理，怎么他们两个人的龙气那么重？他们做什么了？” 先开始还是惊讶自己认识的两个人竟然榜上有名，再后来是惊讶楚辰晖这等不合格的可以称为昏君的人竟然也有争天下的命。 虽然之前她貌似对楚辰晖信心满满，对整个天下也似唾手可得，但顾菲菲心底里并没有多少信心，且不说楚辰晖那很难令人信服的年龄，单看他驭下手段的单一，对皇帝的本职工作——朝政——漠不关心就知道他统一天下的可能很低。 但是，他竟然也是有龙气的吗？想要做什么，没有不成的。似乎是有那么几分的吧 “啊，不对，什么叫做若是我不出现，他的龙气会更厚重一些？难道是我妨碍他当皇帝了吗？”顾菲菲很不满，楚辰晖现在能够当上这个皇帝，还是因为自己的生死符帮了他呐？自己出了那么大的功劳，原来竟是帮倒忙吗？这话是怎么说的？ 顾菲菲的心思很快便从“打定主意不帮忙”，到现在的“要选哪一个辅佐”的问题上了。 “过犹不及。”中年人一笑，一言蔽之，不再对此多做解释。 镜面上重新出现了萧墨清的面容，他说道：“此人是机关门遗腹子，机关门是柏氏皇朝第九十三代皇帝之弟所建，柏氏皇朝覆灭之后，天机门藏匿了皇族遗孤，从这一点上算，他和那个韦华阳同是皇朝后裔……” 顾菲菲听着悄悄翻了额白眼，若是这样算，现在的世家子多半都是皇室后裔，谁让联姻盛行呢？一家娶了公主，然后后代子孙就都有了皇族血脉，都可以被称为皇室后裔。新的皇朝若是和平上台，前代的皇族还要被优容厚待，那皇族血脉就更多了，随便挑个人出来都成了皇族后裔，有龙气，遗传的吗？ “……现在的天机门就是曾经的机关门，靖国的皇帝复姓上官，”中年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含笑看了顾菲菲一眼，“上官锐是长生教的副教主，也是具龙气之人，而他的孪生哥哥上官锦目前就是靖国的皇帝，上也有龙气……” 接连出现在浮尘镜上的两张脸都没见过，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两人，因为一模一样。 “上官锐？他就是上官锐？他也有龙气？”震惊一个接着一个来，顾菲菲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冒出来一句，“其实我才应该是那个当皇帝的吧，不然怎么我认识的哪一个都是有龙气的人” 这话却是笑谈了，在萧墨清之前看到的那些个有龙气之人，顾菲菲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只是那些人多少都有名号，除了各国的皇帝，便是各国的大将，还有门派之中的优秀弟子……这么说，楚辰晖作为南明国荣王爷的儿子，有龙气加也是很正常的了？而且，他目前还是淮南国的皇帝。 看了那么多人，顾菲菲也知道这个“龙气四散”是怎么个况了，一下子分出几十份龙气来，薄厚各有不同，就说这几十人一同去争统一的大势，最终只能够角逐出一个人来，这等况，也跟养蛊一样吧 每死掉一个，他上的龙气就会被胜过他的那人所得，也可能被他的血脉至亲又或者是边人所得，端看运道。于是这争天下的大局之中，有可能是死一个少一个，也有可能是死了这个来了那个，又或者死了一个来了两个三个，暗杀有龙气之人，辅助选择一个必然是不成的。看现在的局势，怎样也要来个征战八方才能够了。 “你之前不是说长生教的人不参与这等事吗？”猛然想到一问，顾菲菲指出了不谐处。 长生教在此地的任务是镇守，是守护。长生教和皇塔虽无认主关系，但是有一种特别的契约在。长生教的人在大陆上行走，就好像是皇塔的眼睛，他们看到的即皇塔看到的，皇塔看到的，他们未必会看到，而皇塔可以选择告知。 长生教所练的武功并非是什么绝世武功，却也是上等的，还有一特别的配合武功的呼吸法，能够延年益寿，而他们多做善事，却是变相积累功德，那些功德汇集在一起，也是为了镇压魔气之用，这塔外面的金光有一半便是那些功德汇聚而成的。 他们对大陆上的许多事都采取旁观的态度，并不去参与。不参与是为了少杀生，少作孽，少惹兵戈之气。 魔气是天地间的负面能量，众人的怨愤不满，嫉妒**，都会化作魔气的养分，连同那血腥浓重的杀伐之气兵戈之气也是滋养魔气的补品。于是，每逢战乱，魔气都会趁机发展壮大。 “那是以前。”中年人直言不讳，“长生教之前的几位教主都是兢兢业业的，时久了，人心思变，除非传下仙谕，否则就不能够控制……”他苦笑一声，继续说，“器到底是器，即便他们仍受着我的制约，但那制约之力却敌不过他们的百般方法，若是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够制约他们了……” 之前已经了解过魔气的危害，明白侵染了魔气的人会扩大自己的负面心理，进而扭曲心灵，做出种种古怪不可思议的事，这样的人多了，安定便会成为奢望，时久了，规矩礼教都将不复存在，仅凭**行事的人不可能再被称之为人，此地也终将成为地狱。 “这个制约之力是怎么回事？”顾菲菲问。 中年人不想就此多谈，只道：“是契约的一种。” 顾菲菲也不是没眼色的，看出这人其实还防着自己，心里头又有几分不悦，她被换魂到此处，分明是受害者吧竟然还不许受害者讨回公道，真是……又能怎样呢？发脾气，人家不搭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又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你到底是个器灵，又不是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中年人没想到顾菲菲语气如此薄凉，一时愕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怎么不能说，我有什么说不得的了？之前那个器灵在的时候怎么不见那么多事，怎么我一来就非要当救世主啊？我还偏不当，你能拿我怎么样？” 同为仙器器灵，不管等级上是不是有差别，顾菲菲无赖起来，还真的有几分让人无可奈何。 “不要说得好像跟我关系很好一样，自打我进来，你就对我防备颇深，怎么，怕我学会了那些法术，把那个夺走我家庭的人揪回来么？” 不知道是不是用心被戳破，中年人的脸上略有尴尬之色，那种镇定沉稳的风度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一样，却也不曾出言为自己辩解。 顾菲菲已看出这器灵并不会说谎，就好像是自己不能吃荤一样，也许器灵注定要有一些与人不同，不知道之前那个正版的是不是也不会说谎？ 想到这里，又是嘲讽地一笑，这两个器灵存在此界之中，他们两人还刚好是一男一女，一一阳，那男的又刚好喜欢女的，怎么那女的不干脆跟他好得了，两个人在此界中绝对是最强，逍遥天下有何不好？ 真不知道那女的怎么想的，非要离开此界，非要把自己拖来受困，不过，能够穿越时空，把自己的灵魂拖过来，也是费力不小的吧不知道她的法术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叹息一声，歇了怒气，顾菲菲倍觉无趣，摆了摆手，说：“得了，你还是找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吧，什么好处都不给我，就让我去当救世主为你卖命，我可不干” 那所谓的修仙功法只是让自己和仙器的融合更加紧密，半点儿实际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学点儿法术来得划算。 “别的不说，你这个浮尘镜，我看着好的，总可以教我吧难道我学了这个，就会对你心的那个器灵不利不成？”半哄半的，顾菲菲在声音中不着行迹地用上了音攻之术，又缓又柔的声音有些委屈有些撒的感觉，充分发别人的同心。 她若是不用此术也就罢了，一用，中年人心里那点儿歉意也消散大半，的确，他是防着她，可是不防着行吗？人类狡诈，她原就是复杂多变的心，只看她做的那些事就知道了，同类相残也不见丝毫手软，初醒便能够弄出那么大的风波，若是不小心提防，谁知道她会不会火中取栗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在有实力的人面前用那些可被看穿的小手段，顾菲菲失策了。而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神透着渴望，在她看来，这音攻之术不说无往而不利，至少也是能够增加成功率的，谁都会对美人的请求心软一些的，不是吗？ “此事绝无可能”一言否决，中年人面色严肃，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