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借钱
回到府中，将军老爹一股豪迈威武地坐在椅子上，摸了一下自己的络腮胡，想不透地说：“原先看着昭阳公主还正常的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看上那个小子了？……你以后跟昭阳公主远着点儿，别被她拖累了……” 说公主拖累你家女儿，到底是皇权太不受重视了，还是你家女儿在你眼中太重要了？ “嗯，知道了。”昭阳公主今的表现实在是惊吓到顾菲菲了，让她联想到琼瑶小说的模式了，紧接着便是想到了某些反脑残文，打了一个哆嗦，惊恐万状，还有什么比玄幻更可怕的呢？——答曰：脑残。 “行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在宫里闹了那么多天，幸好皇帝不怪你，不然将军府都要被你折腾进去” 将军老爹这话并没有多少谴责的意味，但顾菲菲听得愣了一下，她在宫中引着昭阳公主加入探宝队伍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对将军府造成什么影响，现在想一想，幸好这时的皇权并不是很重，否则…… 有些愧疚地看了将军老爹一眼，正准备说点儿什么表示“下次绝不再犯，以后为将军府争光添财”之类的话表表决心态度。这一眼就见到到将军老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上了，毛绒绒的爪子抓着边侍婢的手摸啊摸，亮晶晶的眼睛，猥琐的笑容，这还是那个威武凛然的将军老爹吗？ 男人啊，你永远有两张脸 对着随时准备进入一八摸状态，并且抱人走的将军老爹，顾菲菲有一种给瞎子抛媚眼的羞恼感，她就不应该愧疚，这种贪花好色的男人哪里有根弦是担心的？ 女儿还在，就这么……就这么……在宫中被迫听了几次墙角的顾菲菲无语离去，这也是习俗吧，是习俗吧？ “小姐，我听门房说，有位楚少爷来找过你好几次呐，你还记得吗？就是荣王府小王爷的伴读，上次你说人很好的那个。”梅香凑上来脆声说。 “人很好？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一想起来楚辰晖干的那个蠢事，顾菲菲就有一种捶人的冲动。 出卖了自己搬空九曜堂分店的事实，换来的却是被九曜堂盯住，有这么笨的人吗？她真的认识这么笨的人吗？那张严肃的面瘫脸，其实就是愚笨的伪装吧 不要以为只有傻兮兮的笑容才是脑筋不好使的表现，神经系统不发达导致面瘫也可能是脑子进水的症状 “咦？梅香不可能记错啊，就是小姐说的”梅香一脸肯定，隐隐还有些“被赖账”的不满。 忠心的仆人多少安慰了一下顾菲菲已经反复遭到打击的神经，看着梅香可的小模样，黑溜溜的眼睛，鼓鼓的腮帮子，真是越看越像小仓鼠啊 摸摸梅香的脑袋，顺顺毛，柔声道：“乖啊，你肯定没记错，那就是我记错了，小姐我一天说那么多话，肯定会有记错的时候，梅香不会因为这个责怪小姐不理小姐吧？” 故作可怜无耻卖萌的某人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眨眨眼，再眨眨眼，眼泪好像随时会被眨下来一样柔。 “不会，梅香绝对不会”梅香惶恐地表态，拍着还未发育的小脯坚定道，“小姐最好了，偶尔记错也不怕，还有梅香呐” 顾菲菲点点头，年龄小就是好，好调教啊 “很好，那梅香愿不愿意去一趟荣王府，找到楚辰晖，然后帮小姐把他约出来呢？” “当然愿意”梅香回答得没有一丝磕绊，眼神有些诧异地看着小姐，约个人什么的，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以前不都是直接找上门的吗？ 一盏茶后，一张散发着香味儿的花笺横空出世，上面一行较为端正的楷书少了浪漫娟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墙外等后。 梅香不识字，顾菲菲也不在乎她看到与否，简单折了一折便交给梅香，叮嘱道：“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楚辰晖手上。” 梅香严肃点头：“我知道” 伶俐的梅香不顾形象撒腿跑出将军府，知道这是小姐边的得意人，连夫人房中的管事姑姑都不敢拦，看着那个一阵风从自己边跑过的小丫头微微皱眉：“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这样的话才出口，就自知失言，小姐最是护短，若是被她听到了，扫了一眼边的两个丫头，见她们各自低头，恍若未闻，咳嗽了两声，道：“这风真大。” “小姐，夫人听说小姐回来了，让小姐过去一趟。” 这样的吩咐似曾相识，哦，教主娘也曾这样派人来说过，是了，古代的话，如果是出门归来，是需要先到长辈房里请安的，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规矩吧这般想了想，曾经看过的小说相关内容立刻呈现眼前，的确是有，不过谁知道适不适应这个时空呢？ 想想看过的若干宅斗宫斗中的种种规矩，在这里好像都看不到，唯独晨昏定省一条还是存在的，不然她都不知道是该说小说骗人，还是说这时空太坑人了。 “娘，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省了那些呛人的火药味儿，成飞儿的声音其实也可以很悦耳动听，夫人微怔，低头拭泪，擦了两下，怕顾菲菲不耐烦，连忙忍了眼中酸涩道：“你都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叫我‘娘’了，好像还是小团团一样，一眨眼就长大了……” 顾菲菲眉心轻蹙，这个开头，莫非是要说亲？ “……在宫里住的可好？到底是皇宫，可不能想住就住，一住这么长时间，你姑姑可是烦你了？”夫人语气温柔，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说亲就好眉头略展：“才开头两天是住在姑姑宫里的，后来昭阳公主回来了，我就住她宫里了”说到这里，恍然有些明悟夫人的担心是什么了，“娘放心好了，姑姑和姑父都是把我当小辈疼的，便是我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的，这些天在宫里，我和公主可是寻了不少好宝贝呐，一会儿拿来娘看看” 姑侄共侍一夫的事也许只有清朝的时候才会出现吧汉民族的规矩礼俗什么的，应该是不会许这些的。 宽了夫人的心之后，顾菲菲往回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脚步，不对，这个时空和以前的并不一样，也许，夫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有着盘古开天，女娲造人那样的传说，文字记载方面又与自己所知大同小异，顾菲菲便一直只当这是普通的古代穿，但毕竟还是有很多地方表明这其实是另外的一个时空，她不能用原来那个时空的礼教作为规范，以为这里人人都会遵守。 “小姐，怎么了？”见顾菲菲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不进去，四大侍婢中的绿蝴轻声问。 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黄昏后，顾菲菲照旧精神力外放，探查着墙外的动静，她所住的院子面积最大，从这里算，四四方方的将军府被她占去了四分之一。 察觉到那一丝熟悉的波动时，嘴角露出了笑意，“月上”“黄昏”，亏他还能够注意到那个“后”的暗示，这表明脑子还没与昏到头吗？ 遣退了旁人，连梅香也不让跟着，独自来到院墙边儿，看着那高高的院墙，轻声叹气，移步到了旁边的小亭。晚霞映照在花木上，静态妍的花仿佛羞不胜，微微合拢了花瓣。石凳冰凉，顾菲菲俏然而立，目光恍似落在花木之上，为那份美好而沉醉往返，心神却已经飘到墙外…… 在墙外等了一会儿，楚辰晖疑惑，那股精神力不可能是别人的啊，迟迟不见露面，怎么了吗？ 难道还要从“黄昏后”等到“月上”才算？ 不甘不愿地吐出这句话，想要算账的气势退了大半。 轻轻翘起嘴角，楚辰晖能够想象得到顾菲菲此时的模样，定然十分别扭。 抬手抚上墙壁，探寻地问： “说”到这里，顾菲菲忍不住露出一丝恼意，精神力的输出反而更为平稳了， 最开始的气愤过后，顾菲菲也反应过来了，楚辰晖定然是缺钱的，不然也不会想到卖出消息换钱这条路，而且，消息中说的是圣女，又不是顾菲菲，谈不上背叛出卖，但是，楚辰晖好好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难道是荣王府缺衣少食虐待他了？ 荣王爷，楚王……想到那个英俊的男人，顾菲菲对其精神的肯定早就化为了鄙视，荣王府的那个小王爷比楚辰晖大太说明问题了他到底是策划了多长时间的“逃走行动”啊抛妻弃子，妻子不说了，也许他跟王妃根本没感，何况王妃那女人也不怎么地，无赖自己大儿子杀小儿子，还疯了。 丢弃一个疯子，虽道义上有些不妥，但总也不是太过，但楚辰晖，他到底把这个儿子放在哪里？他就没有想过自己离开后，儿子该怎么办吗？那时候楚辰晖才九岁好不好 现在楚辰晖主动找上门，她以为荣王爷会认回儿子，哪怕是个私生子的名头，比不上以前的嫡子也就算了，对嫡庶没有深刻认识的顾菲菲认为那不算什么，现代私生子过得比嫡子好的多得是。结果，竟然只是个伴读还是那个庶子的伴读 荣王爷你到底有多残忍啊，才让楚辰晖小小年纪承受这些顾菲菲最清楚楚辰晖骨子里的骄傲，荣王爷这样做简直就是抽掉他的傲骨，打落他的面子，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过曾经的嫡子会因为这样的份多难受吗？ 顾菲菲忍不住为楚辰晖心疼，然而楚辰晖自己都表示不在意，默默忍了，她还有什么忍不过的，忍字头上一把刀，人正主都不怕刀割在心头了，她又没被刀割怕什么？ ——怒其不争，眼不见心不烦，这是顾菲菲躲入皇宫的另一个原因。 早想过顾菲菲肯定会追问这“应有”的钱财，此刻听他问了，楚辰晖回答得极为轻松，他还没有发现自己从对顾菲菲贪财的鄙视变成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已经适应如常了。 想到九曜堂一贯的商秉，还有消息的值钱程度，顾菲菲磨牙： 转过，背靠墙壁，仰头看着那一片渐行渐远的晚霞，落已经无踪，夜晚的黑暗即将笼罩大地，黄昏时分，蛊惑人心的逢魔时刻。 乌黑纯净的瞳面仿佛有绚烂的流光变幻，眼睛最深处隐藏着些许迷茫， 一缕凉风拂过，顾菲菲抖了一下，好像是打冷颤，如果楚辰晖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会好好打量他一遍，然后摸摸他的额头，看这货是不是发烧了，都烧糊涂了那个眼睛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意的超理智孩子，怎么一下子变种了？这文艺腔不是跟自己学的吧？ 风景浪漫，气氛正好，被这一句不耐烦的话打落冰点，顾菲菲，你能不能有半分的女人味儿，拯救一下迷途的羔羊啊 “呵——”楚辰晖轻笑出声，收回了望向天边的视线，那一片美丽的云彩已经落下，逐渐升起的昏暗缺少了魅惑人心的瑰丽诡谲，也没有深黑夜幕的神秘人。 对求安慰的楚辰晖“视而不见”，该冷的时候顾菲菲绝对会制造冰点以下的态度。 咳咳，绕了半天圈子，原来就是这么一句话，这才是他找了好几趟的来意吗？亏她还以为……她就不该回来，应该在宫里再多待几天的 用精神力制造出恐怖的笑声， 顾菲菲拂袖而去，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捉弄，忘了要算账的打算不说，还真的对那小子心软了，准备义愤填膺了……然后，借钱做梦 墙外的楚辰晖挫败地低头，脸上的表并没有很失落，第一次被拒绝是肯定的，但下一次一定会成功他一定会再接再厉的扭头往回走，随风飘散的话语微带惆怅：“我果然不适合动之以，哀兵政策用多了就不管用了，可惜还是太小，不然，美男计什么的，未必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