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入八爷府
我挂着两只核桃眼,两袖清风的入了八贝勒府。 小淳子把我领到总管苏和跟前。 “余姑娘,梨香苑已经打扫好了,请随奴才来吧。” “恩” 我轻轻应了声。 虽说这苏和说话挺客气,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我多少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了轻蔑。 我撇了撇嘴没太在意,跟上打着灯笼走在前面的苏和。像他们这样的大总管怎么会把我这种卖唱的小姈放在眼里。尤其还是个唱艳曲的,没有不待见我就算很给面子了。 当我走到梨香苑的时候终于知道这为什么要叫梨香苑了。 适逢三月,正是梨花绽放的好时候。那一天一地的白,美得极为不真实,宛若一幅仙家笔下的风景画。只是在风儿拂过的时候,枝头的残瓣随风而落,让人倍感惋惜。 我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口,迟迟不敢逾越。走在前头的苏和见我没跟上来便开口催促。 “余姑娘,金玉和满堂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浴汤。若是姑娘再耽搁水可就凉了。” 噗—!金玉满堂?!想起自己跟太子爷要钱时候的情景忽然明白了八贝勒的用意。难道在他们心里我就一要钱不要命的主? 院子不大,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一间屋子。屋外站着两丫头,好像等了有些时候的样子。想必就是所谓的金玉和满堂了。 “余姑娘,这是金玉,这是满堂。是贝勒爷专门挑过来伺候姑娘的。” 是不是你家贝勒爷挑的我不知道,但名字一定是她取的。 “金玉(满堂),叩见余姑娘。” “...起来吧。” 平日里都是我叩见别人,忽然被人叩见还真有点不习惯。 “余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奴才就告退了。” “有劳苏总管了。” -------------------------- 我半瞌着眼,斜靠在浴桶里。热气腾得飘在水面上的花瓣直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熏得我晕晕欲睡。 就在我快找到周公时,被我遣到屏风外的金玉忽然说: “姑娘?要不要金玉给您加点热水?” 我懒懒的抬眼看了眼屏风后面说: “不用了。我马上就洗好了。” 想想,自己都泡了半个多时辰了。也该起来了,就算再怎么舒服也不能贪恋啊,要不皮肤就要起皱皱了。 我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弄得水“哗啦”一声响。一只脚才刚跨出浴桶,就见金玉和满堂冲了进来。我吓得一缩脚,又钻回水里。 靠!不是说了要她们别进来吗?怎么又来了。虽说我一现代来的,观念也挺开放。可是也不代表我能接受裸着体给人伺候啊!话说,我10岁后就没进过大澡堂了,忽然要我光着身子给她们摆弄,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惜金与和满堂完全没感受到我的犯难。一脸恪尽职守的往我木桶边上一站。 “奴婢来伺候姑娘更衣。” “额...不用了,你们歇着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金玉和满堂忽然相视一笑,然后金玉对我说: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就唤我们。” “恩恩...下去吧。” 说完,金玉和满堂又退到了屏风后面。我在水里坐了会,确定她们会像刚才那样忽然冲进来后,才“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我用极快的速度冲到床边,然后抓起放在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可是我才穿完褥裤和肚兜手就顿住了。 看着床上那套旗装组合不知该如何下手。虽然这旗装在电视上看的多了,可是人家电视剧可没兴趣连怎么穿衣服都一起拍进去。 叹了口气,我无奈的喊: “金玉满堂。” “奴婢在(奴婢在)。” “进来帮我穿衣服。”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嗤笑,随后金玉和满堂绕了进来。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认金玉满堂摆弄。不过她们伺候人到是有一手,动作轻柔,又有效率。忽然觉得被伺候也不是件坏事。 ------------------------- 旗装在我印象中都是那种华丽丽的感觉。可是,八贝勒送来的这几套旗装都很素净,许是受我那身“丧服”的影响吧。 我挑了件墨领白底、嵌竹纹锦袍穿上,散着发,远远的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发现穿上旗装的自己气质一下暴涨,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满意的点点头后在铜镜前坐下,仍金玉帮我梳理还微湿的长发。忽然感觉口有点渴,便吩咐站在一旁没事的满堂: “满堂,给我倒杯茶吧。” “是,姑娘。” 不一会,满堂端了杯茶递给我。 我接过茶,还没喝,屡屡茶香就直往鼻子里钻。忽然忆起小院里那味道苦涩的冷茶,和小六给我倒茶时歪眉斜眼的样子。我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抽出小六送我的烟枪。 金玉见我手上的东西,好奇的问: “姑娘,这是什么?” 烟枪都没见过?没想到贝勒府也有土人。 我刚要回答,满堂忽然用手捂着嘴一脸惊愕的道: “烟枪!姑娘怎么会有烟枪?!” 我有烟枪就那么奇怪吗? “我要抽烟当然得有烟枪拉,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的理所当然,满堂却由一脸惊愕变成一脸惊恐。 “抽...抽烟?!”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说她大惊小怪。一旁的金玉不干寂寞的问道: “抽烟?什么是抽烟?” 我转而笑得jian诈。 “金玉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金玉傻傻的摇了摇头。 “那姑娘我就教教你。” 我才说完,满堂就惊叫起来。 “姑娘!你...” “闭嘴。” “......” 我从烟袋里取出烟草,熟练的填装好后,然后走到烛台边,拿起蜡烛就点。跟老头儿那么久,二胡一点没学会,到把他一斗到底的技术全捞了过来了。 第一次点的时候烟雾会很多,一直好奇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金玉被烟熏得直咳嗽。 “咳咳...姑...姑娘...咳咳...这什么那么呛人!” “这也算呛?老头儿那烟草才呛人呢。” 烟枪已经点燃,我把蜡烛放会烛台上,端着烟枪悠闲的往椅子上一坐。 金玉还在咳,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满堂更扯,直接捂着鼻子站在门口边。 “没出息!去去去。都外面候着去。” 金玉满堂一听,仿佛逃命般就往外串。 “记得带上门。” “是,姑娘。” 门关上后,两个丫头在外面叽叽喳喳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会小点声,就不怕我这主子听见。 “哎~~~”
叹了口气,抬起烟枪狠狠的吸了一口。翡翠制成的烟嘴含在嘴里格外温润,一点都不像老头儿那根,一入嘴就满口的黄铜味儿。心想,这高级货就是不一样。 正走神走得厉害,外面传来金玉压低嗓子的惊呼。 “姑娘~!贝勒爷来拉!” “咳...咳咳...。” 也顾不得呛着,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门边把门槛一扣。然后左转右看,终于睇见一扇窗户,我忙跑过去把窗户推开,把烟斗里面剩余的烟草全部倒掉。 才做完这些,就传来金玉满堂请安的声音。我慌着手脚把烟枪塞回枕头底下,然后又用手在空气中扇了扇不可能被我扇没的烟味儿。 “叩、叩。” 两声极为斯文的敲门身响了起来。我硬着头皮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挂上灿烂如花的假笑后才把门打开。 --------------------------- 门口,八贝勒已经换下白天时候那件月牙白,绣着金蛟的正装。穿了件湖蓝色的袍子,纹路不再华丽,让本就面善的他看起来感觉是更亲近。 我硬是看得楞住,连安都忘了请。直到八贝勒用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问我: “你打算就站在门口这样一直看着我?” 我顿感窘迫,脸颊微热的低头请了个安,然后身子往门边一站,给八贝勒让路。 八贝勒走进屋后,我抬头。却发现金玉满堂不见踪影,不禁疑惑。 “咦?金玉满堂呢?” “我已经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贝勒爷一句话,我脑袋像炸开了锅。心里忽然慌了起来,动作迟缓的把门关上,转头看向八贝勒。 只见他已经在桌边坐下,嗅着屋里的空气眉头微皱。 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是如何的在屋里大肆吞云吐雾。连忙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端给他,企图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贝勒爷,喝杯茶吧。” 默默接过我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 “这院子还满意吗?” “呵呵...满意满意,这么漂亮的院子怎么会不满意。” “恩,那就好。金玉满堂伺候的可好?” “好好好,贝勒爷挑的人怎么会不好。” “...衣服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会不喜欢。” “...住着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我住哪都习惯。” “......那你帮我更衣休息吧。” “好好好,我帮你更....按?!更、更衣?” 我激动的一下蹦了一起。 已经站起身来往内室走的八贝勒转身淡淡的看向我。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想说,贝勒爷,虽然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份尊贵。但是要我跟才见了两次面的你上床,我还真是睡不下去。可是我怕说出来简直是找死。于是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道: “那个...那个我...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 ...忘了古人不懂大姨妈了。 “就是,就是我月事来了。” 八贝勒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神色依旧不变的淡笑道: “那你就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