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钓鱼执法我魔山
人与人是不同的,就好比握星城内,贵族区与市政官邸被安置于地势较高位置,那里空气清新,排水通畅,而贫民区则处于地势最低位置,终年积水蓄肥,恶臭沉淀不散。 假设把郡城比喻为人的身体,那贫民区一定是膀胱和直肠,肮脏但又不可或缺。 奇怪的是,美奈与奥妮此刻正手牵着手行进在贫民区街巷。 她们来回张望,说着悄悄话儿,仿佛未注意到天色已晚,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盯着她们。 那些黑多白少的贪婪目光透过简陋板屋缝隙,隐晦打量着一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青春姊妹。 据说衡量某一地球城市的安全状况,最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观察晚上单独出门的女人数量。但在中古时代,有很多邪恶勾当,未必需要用夜幕来遮掩。 很快,一名打扮尚算得体的中年人匆匆赶来,他看上去相貌质朴,眉眼和善,腋下夹着袋粗粮面包,营造出一副值得信赖模样。 “你们这俩小姑娘怎么还在这种不安全的地方晃荡?天都快黑了!” “抱歉大叔,我们刚刚同父母走散了,这里的路又歪七扭八……” 美奈装出迷途中的焦急表情,她一边攥紧meimei的手,一边向这位“热心肠”的行人大叔求助。 伴随jiejie抑扬顿挫的口音,奥妮也适时演绎出小鹿般胆怯而娇羞的气韵。相比个头高挑偏又金发紫眸耳朵尖的“丑女”jiejie,她这一头漆黑秀发与柔弱身形,显然更符合洛翰人的审美品味。 “哎,你们真是粗心大意!”那位中年男子眼角闪过一缕霞光,可行为却愈发热忱起来。 “我就住在附近的工坊区,合家做些手工营生,女儿同你们差不多大,你们若信得过的话……” “拜托,大叔,一看就知道您是个好人!” “那么好!来,跟我走,我带你们尽快离开这儿……”他一边用和蔼可亲的语调介绍自己,一边引领着美奈与奥妮绕向另一处狭隘拐角。 偏偏这个时候,前方涌出了三五个一脸邪气的年轻人。 他们堵塞道口,舔着嘴角打招呼:“哟,鸡叔,你又来领女儿啦?不知这趟是亲侄女呢,还是干女儿呢?” 气氛陡然间抑郁,萦绕出不安。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美奈一脸紧张表情,同时抱紧被吓坏了的meimei,她仿佛要用言辞告诉对方——我很害怕,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你们什么意思?”发现自己被前后包围的中年大叔语气骤变,充满着阴冷。 “什么意思?”从后头堵截上来的带疤男子掏出匕首,他左右交换着玩耍,一脸讥讽表情。 “鸡叔,这意思还不明白?你捞过界了,附近是我们的地盘,这对妞儿也该由我们几个来慰问处理,而不是你!” 乍闻此言,美奈与奥妮顿时向那位被称作鸡叔的中年人投射出乞求目光,仿佛他就是黑暗中的唯一希望。 “先生,你是个好人,请帮帮我们吧,我父母一定会感激您的……” “哈哈哈,好人?感激?”前面的某个年轻人邪邪恶笑,肆意打断着说,“你们还能更蠢一些吗?我们这七八号人最多让姑娘们感到疲惫不堪,可要是落到鸡叔手底下去……” 他手画空圈,舌尖摩擦门齿发音:“啧啧啧!别说是七八号了,恐怕你们将来交好的男人们要再多加几个零……” 说罢,围堵上的邪恶者集体发出桀桀阴笑,就像是猎人在欣赏陷阱里挣扎的猎物。 “这……这不是真的!”两位少女一边啼哭,一边抖动得似风中落叶。 狼要吃羊,羊再无辜,又有何用? 事情发展至此,鸡叔也懒得再伪装,他干脆扯下假面,语气森寒着威胁:“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我背后头站着的人是谁?你们惹得起惹不起!” 几个年轻人漏出一丝忌惮颜色,但仍硬撑着场面,不容退让半步。 概因谁退谁怂,退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鸡叔,做事别做绝,否则兄弟几个怕收不住手!”他们五指如风,快速转动着生铁匕首。 在洛翰国度内,庶民进出城门都有武备管制,长大危险的兵器,诸如长短弓、长矛、大砍刀、巨剑等,往往会被暂时扣押。更何况铁料价格不菲,一柄锻打长剑的成本,足够令贫民区单身汉饱着肚皮吃上一年。 是故,下脚料的生铁匕首遂成为争抢贫民区地盘的首选武器。 眼见对方不是软蛋,中年人也稍稍退让半步。 “好吧!”他伸出三根手指,“我留给你们三天时间,不多不少就三天,三天后你们给我把人送来,价格么~好商量,记得别玩坏了。” “好,爽快!”带疤男子打了声响指,堵路的年轻人遂左右让开一条道。 可正当鸡叔整肃衣衫,夹紧腋下,准备离开时,他背后忽传来戏谑般询问:“我说,什么叫别玩坏了,是这样吗?” 没等周围人意识到不对劲,一双白玉无瑕的手就伸了出去。 喧嚣声刹那幽静,惟有幻梦般的十指在纤纤绽放,犹如两朵盛开的白兰花。 那花儿优雅飘荡,覆盖在鸡叔左右颅脑。 少女的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指,分别压按于目标枕骨、顶骨、上颞线、额骨以及颧骨位置,就仿佛调皮的女儿在同爸爸玩闹嬉戏。 暗香袭来,美奈将嘴唇凑近中年人耳垂,呵气轻叹:“哎呀呀~,人渣要玩坏喽!” 说罢,她背胛一紧,双臂发力,绞杀的筋腱令锁骨与三角肌之间下沉出端砚般陷坑。 那陷坑就仿佛是积蓄火药的燃室,只待一点星火传递,就无声迸发出撕裂生命的弹丸。 “你!”鸡叔哑叫着。 他脸颊上的松弛皮rou被玉白小指挤压,紧贴颧骨堆叠,一分分薄陷。 同一时间,扣紧的拇指抵住枕骨,刺痛着脑干小脑,令目标下意识打开口腔,哽咽出呜呜。 十根手指,直如十枚钢钉,深钻向下,又好似五对螺纹扳手,在金属槽的咯吱声中滑动碾合。 “咕……咕……”鸡叔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两眼暴突,瞳孔骤缩,鼓膜内满是嘈杂气流声。 恐惧就像绞刑架上的吊索,有条不乱着收紧,令他窒息,令他痛苦,令他绝望。 “你,你做什么?”周围的恶党下意识挥舞起匕首,强装镇定。 美奈则轻轻一笑,仿佛花魁在邀请文人sao客:“放心,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说罢,她再加一分力,用掌缘猛击下颌支骨位置,也就是寻常人的臼齿内侧。 使头骨简单骨折的打击力下限是73牛顿,而要让头颅在静承压下毁灭性碎裂,那基准线就必须调高到2300牛顿,比美奈的最大握力数值要高出一点。 因此,当她双臂全力全开后,但听“呯”的一声闷响,两枚眼珠子瞬间炸崩出眼眶,如rou丸般弹跳向直视着鸡叔的人类。 “啊!”俩不到二十岁的小流氓惊恐倒退,踉跄着扑坐污泥地上。 其中一个左右拍打,不慎将内中房水挤爆,血污沾染条衫。 另一人更倒霉,他嘴张得有些大,竟将死人眼珠一口吞下,连吐带呕着趴在地上。 “妖……妖怪……”早先包围的恶狼,刹那间退化为绵羊,他们一个个牙床打颤,冷汗直冒。 贫民区的厮杀,虽也见血,但从未有过如此暴力带颠覆性的画面。 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被女人的手掌碾爆——嘶,这压根不是杀人,而是在虐杀! 丢下一具仅剩小半截脸的残头尸,美奈的双手已被染成了血兰花,那热腾腾的赤艳混合黏糊糊的腥白,抛洒在少女脸上,令她原就怪异的面庞更添几许惊悚鬼魅。 “跑!”带疤男子被脚底心窜上的凉气刺激,从胃袋里催吐出战栗哀嚎。
他往昔也听闻有某某某撞上铁板,非但没捞到实惠,反把小命葬送掉的故事,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聆听见头目号令,一帮思维呆滞的小年轻才意识到,他们也被女恶魔列入击杀名录,就像刚刚她说的那样。 “放心,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于是,除了仍手软脚软趴地上呕吐至走不动的倒霉蛋外,其余七人立马抱头鼠窜。 并且他们很有经验地分开跑路,如油头老鼠般扎向四通八达门洞齐全的贫民区小径。 “想逃?”美奈冷笑着放过一侧三人,全力追逐向带疤男子那头。 她脚步如风般轻盈,身影却似闪电般迅捷,才几个呼吸刹那,绚丽金光就冲刺向领跑目标。 宛如奥运会跳马的花式演绎,美奈在手顶翻腾同时,将人形鞍马的脖颈以上部分掰弯成180度回首。 “新房流颈椎技·二重劲!”口吐不明不白的混搭,一下窜到几人前头的美奈冷酷转身。 同一时间,两个急急刹车的贼徒恶党,一个合身扑撞,破开板屋隔壁,向漆黑一片的陋舍内逃窜,另一个拔出生铁匕首,仿佛穷鼠噬猫般冲上前去。 “杀,杀了你!”瘦削手掌在年轻人灵敏的反应速度下,挥出一道晦暗折光。 作为贫民区恶棍的一员,他在玩弄刃器上颇有心得,能够不为人知着划开路人衣物,偷盗出钱币,也能一刀捅穿柔软肚皮,破坏肾脏或拉开尺长血口。 可惜年轻人这趟碰上的石头太过坚硬,把身为鸡蛋的自己给弄得个粉身碎骨。 仅仅一个擦撞,执握匕首的胳膊就断成三截,同空中逆飞的瓦解铁片一样,伴随着瞳孔涣散,踉跄倒地。 人的身体砸在泥水里,与废铜烂铁一道埋葬。 带疤男子看得清楚,就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刻,少女左臂的血兰花以无可违逆之势一举击溃匕刃,同时她的右胳膊重重锤击向敌对者胸膛。 仿佛攻城铁杵的荡漾,鲁莽闷响过后,败亡者整个胸膛都塌陷下去,肋骨寸断若柴。 打,打不过;逃,逃不了。 局势陷入无比恶劣的境地。 带疤男子额头冒出一粒粒热汗,那是他紧张思考的产物。 就在美奈冲向板屋破口,追击另一个潜逃者时,带疤男子果断转身,向来时路径折返逆奔。 他狰狞着脸,带动三分仓惶,三分无奈,三分祈求,外加一丝邪欲,伸手抓向傻呼呼呆站着的黑发小姑娘。 “别动!”等美奈抓着位下肢瘫痪的新晋残疾人走出来时,带疤男子粗声大喝。 他左臂揽住奥妮下巴,右手锋刃抵住她白皙娇嫩的血管动脉。 “你再动一下,我就宰了这小娘们!” 美奈抛下双臂骨折且不停哀嚎的贫民区杂碎,嘴角含笑地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带疤男子气势一萎,但想到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他干脆孤注一掷叫嚣:“老子就是威胁,咋了!想要你meimei活命,就别逼老子动粗!告诉你,我这辈子……” “你话太多了!”美奈眼瞅归返来的阴影,遂径直打断说,“奥妮,手轻些,记得留他一条性命!” 源自异世界的龙语,令带疤男子有些迷糊,但紧跟着的怪力让某人明白——这次,他是真真正正撞上铁板了!而且不只一次,是连续两次! 随着骨骼一阵哀鸣,双臂尽折的恶党小头目,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栽入烂泥潭里时,一握铅灰色手掌伸探,提拉着带疤男子后领,让他与脏兮兮的泥水相距不过数寸。 “回来啦,妮佳?” “是,队长!”存在感稀薄的少女应答着踢出三枚头颅。 看它们切口平整的样子,应该是死于弯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