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叶开
两人撑一把伞找了家饭馆，叶放真是饿狠了，狼吞虎咽吃下了两碗拉面三块烧饼，陈英看他那架势没敢让他继续吃下去，怕撑坏了胃。付了钱拉着他回文具店了。 填饱肚子的叶放开始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了，找不到哥哥和奶奶那就真的出事了。他一时没了主意只得跟在陈英的身后，神色凄惶，让陈英看了好笑不已。 不是陈英幸灾乐祸，而是知道没有必要。虽然联系不上叶放的哥哥，但十来岁的孩子总该知道自己家的联系方式，看他穿着家里就不可能没有电话，下面的事情自然好解决了。带叶放回去只是图方便，如果他奶奶家真的是在乡下，那么靠近公交终点站的文具店是个不错的等待地点。 到了店里，陈英问了叶放家里的电话号码，叶放才欣喜若狂地恍然大悟，自己颠颠地抱起电话拨了起来。 “喂，是秦叔叔啊，我是小放……” 此时没什么生意，陈英简单地和陈招娣说了下情况，由着他和电话那头小声地嘀咕。自己就被陈招娣塞回里屋换衣服去了。虽然撑着伞，但她和叶放两人毕竟个头悬殊，雨水自然就淋到身上了，被深秋的冷风一吹阿嚏不断。陈招娣知她体弱，自然不敢怠慢。 陈英换下湿衣服，觉得鼻子有些痒，怕是真可能受了风寒，忙开了煤气煮些姜汁，熬得差不多了才熄了火盛了两碗端到店里。 叶放此时已经和家里联系过了，说了陈招娣告诉他的文具店地址和电话，正笑逐颜开地在那儿和陈招娣闲说话呢。 陈英把一碗姜汤递给叶放，自己蹙着眉头把另一碗喝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喝？”叶放看着面前的碗，满是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陈英晃晃自己手中空掉的碗，眼带鄙视地看着叶放，意思不明而喻。 叶放一副视死如归地一饮而尽，仿佛喝的是鸩毒，完了吐着舌头喘气。 陈英心里挺能理解的，她自己也讨厌喝，以前是打死不碰的。后来她因为治眼疾找了中医药房开始喝中药，每次强咽下就会吐出来，没有一次例外，陈英不得不停了重要。从那以后陈英发现姜汤这类的还是比较美味的，当然看别人痛苦地喝下就更能接受了。 不过陈英还是从柜台下面摸出一盒子奶糖扔给叶放：“吃几块压一压吧！”陈招娣喜欢吃这些小零食，储备了不少。 叶放忙拿了块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嚼了两口才问道：“你怎么都不怕喝姜汁的？我最讨厌吃药什么的了。” 陈英笑了：“能不喝谁还喜欢喝不成？不过是怕麻烦罢了。” 陈招娣也在边上附和：“是啊，你别看英子喝的痛快，其实讨厌着呢。只不过她身体不好，比普通人更容易生病，所以没办法。”说着收了两个碗去里屋清洗了。 “啊？你好可怜哦！”叶放的同情心又开始冒头了。 陈英嘴角动了动，想笑又笑不出，对着陈招娣的背影喊道：“三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会儿不忙，我看着店，晚上你陪我出去逛街。”见陈招娣应了，转头对还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叶放没好气的道，“得了得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我，我可没欠你钱啊。” “你没欠我钱，是我欠你的。我爸说了，我哥马上就来，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叶放说的郑重。 “别，千万别在你哥面前提啊，为了两碗拉面你也太寒碜我了。”陈英摆摆手，“以后别再使性子就行，你哥和家里人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不是使性子，就是不想我哥走。”叶放又低下头，扯了衣摆绞着。 “你哥多大了，要去哪儿啊？” “我哥17了，今年刚考上大学，结果现在说要出国。” “好事情呀！别人想要出国吧，既得有实力又得有钱财，你哥是青年才俊一枚！”这时候还不是海龟遍地走的年代。 叶放不吭声，抬起的眸子满满的都对自己哥哥的骄傲。 “再说，你哥又不是不回来，他这个年龄去了国外肯定是学习的，说明国内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你肯定不会拦着你哥不让他进步吧？退一步讲，就算你哥不回国了，你也可以去看他嘛，说不准以后你也是要出国的呢。”陈英觉得很有可能，以叶放的年龄，家里条件也不错的话通常都会送出国镀金的。 叶放又低下头，闷声道：“可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陈英嗟叹一声，原来最关键的症结在这里！她想了想，斟酌道：“其实吧，咱换个角度理解，你哥不告诉你是知道你会像这样伤心，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是这样吗？”叶放怀疑又期待地问。 “嗯！”陈英用力地点点头，她不知道他的哥哥是怎么想的，不过她想如果他哥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疼爱弟弟的人，这样的猜测是很有可能成立的。“越在乎的人，也越开不了口说离开，因为别离本身就是很悲伤的事情。” 叶放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比他还要难受，其实他已经相信她说的话了，他最重要的哥哥也是最珍视自己这个弟弟的。如果自己突然要离开，也会对哥哥说不出口吧！ “所以啊，叶放，要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要离开的话，他也会难过。不过，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你哥不可能陪你过一辈子啊，别让他出国还得为你担心啊。”陈英说的有些怅惘，成长的代价就是如此的破碎。 我们在单薄的岁月里打马而过，驻足回首，那些曾经念念不忘的明媚与忧伤，其实已经遥远而恍惚，留下的，只是当时的那段心情。也许多年后的叶放，想起今日的行为，只是觉得幼稚可笑，可他一定记得，他是重视自己哥哥的情怀，在他散落的童年里永不褪色的招摇。 陈英在心底喟叹一声，看着叶放的眼神格外的宠溺。叶放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歪着头思索陈英的话，眼神执着而认真。他并不笨，只是他的世界太简单，干净的让人不忍破坏，告诉他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果然，还是天气不好的话，人也会跟着抑郁起来。陈英这样想着。 ================================================ 门口一阵鸣笛声响起，惊醒了屋内两个人的思绪。 “是我哥！”叶放开心地喊着，人已经窜了出去。 阻拦不及的陈英无语，没见外面还下着那么大的雨么？好在店门口时开阔地，车停的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陈英从柜台后走出来，站在门口考虑是不是要送把伞过去。却见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那里，驾驶座的门打开，走下一个长相俊朗的青年，夹了手舞足蹈的叶放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陈英摇摇头，正要转身进来，眼角不经意地瞄到那车牌上醒目的“宁A××××”，牌号倒是不显，陈英却不会傻到去计较这个。 全国五大军区，宁城军区是其中之一，而“宁A”自然是军区总司令部的车牌了。叶放的哥哥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居然自己开着这样一辆车过来，那叶放的家庭背景真是不可小觑啊。陈英心一凛，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来。 “哥，你快放我下来啊！”叶放大声挣扎着，被陈英看着会很没有面子啊。 “别惹我！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敢离家出走，看我回去不揭你的皮？”那个帅气的男生嘴上这样说，到底在进店门时把叶放放下来。 不理自家弟弟气呼呼的模样，他转向店内唯一的生物陈英，和声问道：“小meimei，你家大人呢？我想谢谢帮我找回弟弟。” “哥，就是陈英帮的忙啊！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和奶奶，还是她让我我打电话给爸爸的呢！”叶放连忙介绍，“陈英，他就是我哥叶开。怎么样？帅气吧？” 这话一说出口，陈英翻了个白眼，你就一恋兄癖，无药可救了！不过还是礼貌地说道：“你好！” 叶开不由愣了下，这才仔细打量这个不足自己腰高的小女孩。一身粉蓝纯色的翻领薄棉睡衣，趿着双长绒兔子拖鞋，长发用根浅紫的丝绦高高束起个蝴蝶结，长的并不出彩，但看着就很舒服，特别那双细长的眼睛有着莫名的神采，为她增色了不少。叶开暗地点点头，要说是这个孩子带回了叶放，倒是值得相信。他含笑道：“谢谢你帮了叶放！”说着伸出手摸摸陈英的头，想要释放自己的善意来。 但陈英头一偏躲了开去，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嘴上客套地说道：“客气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叶放自己已经认识到错了，我只是提供个落脚地罢了。“ 叶开又是一怔，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好好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家这笨弟弟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奶奶都要急疯了，要不是我拼命拦着，非得拖着病体来接孙子不可。” 陈英瞟了眼边上红了脸的叶放，淡淡地说：“叶放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叶开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刚要说些什么，柜台上的电话铃响起来。 陈英忙道：“这事就这样吧，估计老太太在家也等急了，见不到叶放不会安心的。您带叶放回去吧，有什么事兄弟俩说开就行。我这还有事就不和您说了。”说着不待叶开回答，径自过去接起电话。 “喂，这里是状元文具。” 叶开犀利地看着何背对着自己的小身影，眼波流转，晦涩难明。半晌，捂住不明所以还想留下说些什么的叶放的嘴，干净利落地拖走了。 ===================我是尘离有话说的分割线=================== 到此为止，第一卷就结束了。尘离回过头来看文，突然有些郁闷，错字连篇不说，文笔生涩、情节寡淡，和别的文相比都没什么阅读欲望了，尘离泪奔中……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己的娃，尘离还是要坚持写下去的，在此，特别感谢书友：穿越来穿越去、戀寳呗、书友100604123555890、Liesalotter、susanafy、书友100201042217106以及各位投了推荐票但没有留下爪印的大人们。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尘离的书，尘离也会努力把文写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