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爱在心口难开
艳云话一出口,彻底清醒过来,她手足慌乱的坐起身,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何啸天眼神晶亮,双手抚上她的肩,脸上写满惊喜,像一个吃到糖的孩子,“艳云,你说什么?你还爱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还爱我!比爱薛临毅更爱我是不是?” 苏艳云心头一痛,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柔软了心房,忍下眼前男人曾经给自己的伤害,艰涩道:“只要你能放下你手中那些害人的产业,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你!” 听到心爱的女人这么说,何啸天原本应该高兴,却只感到透心彻骨的凉意。他自嘲一笑,双手自苏艳云肩上撤离,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爱有多深心就有多冷,一步一寸相思,一步一抹绝望。 他自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烟叼在口中,火机亮了又熄,熄了又重新打燃。私人订制的心型打火机在他手中把玩,忽上忽下,就像苏艳云紧张跳动的心。良久,何啸天才终于点燃了嘴角的香烟,“呵呵”一笑,烟雾吞吐而出,朦胧了他受伤的脸。 “苏艳云,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这些生意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给我希望又让我得不到?” “为什么不能放弃?”苏艳云大声质问,她不明白,他们有手有脚,随便找份工作都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卖毒粉? 她曾经无意中闯入过皇家永利夜总会的包厢,里面十几个男男女女坐躺在一起吞云吐雾,也有拿针管直接注射的,毒品进入身体之后,他们脸上弥漫的表情仿佛已升极乐,趁着药性相互行yin秽之事,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只为寻找身体上的刺激。 苏艳云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看到那幅场景恶心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意志已被剥夺,这样的人与野兽走狗又有何区别?更糟糕的是,有人发现了她这个冒失进来又过度惊吓的闯入者,不由分说就开始扒她的衣服,她惊慌失措中不忘喊救命,终于引来了隔壁包间的何啸天。 她和他的初见是在他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的惊喜里,是在她挣扎打骂的狼狈里,她对气势凛然的他有一种难言的儒慕感恩之情,这份情感在后来漫长的被包养的朝夕相处中渐渐发展成爱。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皇家永利里面,允许毒品交易横行的,竟是眼前这个她爱如骨髓的男人,当她发现这些蛛丝马迹之后,有意无意总要提上两回让他改过自新的话,可是他始终一带而过不想继续这些话题。 今晚,她用自己做赌注再次劝他放弃违法生意。她不明白,那些害人的东西有什么好,为什么一定要攥在手中? “你问我为什么?”何啸天掐熄了烟蒂,往事一幕幕浮现,他忘不了小时候看爸爸吸大麻的痛苦,凭什么世人都平安喜乐的长大,而他要生活在挨打及母亲的眼泪之中?他也忘不了高利贷公司上门讨债乱砸东西的暴力场景,更忘不了那天清晨起床,母亲吊在横梁上左右摇荡的尸体。 他以爸爸的名义约见给爸爸大麻的人,给他们下药亲手了结了那两人的命。他们的上线找到他,问他:“我很欣赏你,世界如此不公,你可想报复?” 他接了这份工作,一步步做到了B市最大的毒枭头目,不光如此,他开了夜总会给他们提供吸毒场所,又设了地下钱庄,借钱给吸毒的人永无止境的吸下去,再上门逼得他们倾家荡产。 金钱和权力的魅力并不比毒品好戒,每次看到那些人在他手里挣扎求死,他就有异样的满足感! “大概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也离不开它们吧!”何啸天说。 苏艳云很失望,早就意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不是吗?却仍然痛心,伤心道:“啸天,你这样好自私,我不可能忍受和一个毒贩头子在一起!” 何啸天敏感回过头,瞪视苏艳云的目光充满狠厉,“苏艳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如果你再试图逃跑,我会让你父母也尝尝毒品的滋味!”
苏艳云沉默下去,对何啸天刚刚产生的心软再一次被他绝情的行为消耗殆尽,她爬进被窝,眼泪顺着眼角没入枕头,疲惫道:“你坏事做尽,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何啸天关了灯,黑暗中走近苏艳云,冰冷的唇一点一点吻干她的眼泪,喃喃道:“或许吧!他们已经在查我了,我不知道我会以怎样的方式去死,却知道,死也一定要绑你在我身边!” “你这个疯子!”话语淹没在亲吻里,眼泪流的越发凶狠! 凌晨两点,两个醉鬼敲响了勤政苑0802室的房门。薛临毅打开门,姚婉正扑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怀里嗷嚎大哭,“雨啊!我还没谈恋爱啊,莫名其妙就结婚了,我好伤心啊!” 另一个女人也哭得凄惨:“婉啊,我都快三十了,连个男人都没有,我比你更惨啊!” “啊啊啊——”“呜呜呜——”两个女人抱头哭的更伤心,薛临毅脸黑如锅底,按按发疼的脑门,喝道:“哭够了没?” 朱微雨吓得一愣,勉强还有一丝神志,瞪着哭花的仿佛熊猫一样的眼,凑到薛临毅脸上看了半天,薛临毅忍着刺鼻的酒味站立不动,直到这个应该是姚婉朋友的女人看够了,鬼叫的吆喝:“啊——,姚婉,我跟你拼命!你老公竟然这么帅!” 薛临毅身子一矮,避过朱微雨,问:“能走路吧?” 朱微雨点点头。 薛临毅弯身抱起姚婉,醉酒的姚婉闭着眼睛,正在嘟囔:“薛临毅是个混蛋,千人枕万人骑,害我被何啸天嘲笑!谁要谁收了去,我才不要一个牛郎!” 薛临毅皱皱眉,他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听到姚婉嫌弃他,他对朱微雨说一句“进来吧”,神色复杂的抱起姚婉走近自己的卧室。 她满身的酒渍,需要清理一下。至于她那个朋友,引诱姚婉喝那么多酒,就睡到姚婉的床上,和姚婉的床铺一起臭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