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四章 解围
白雪覆盖着周围地一切,也掩埋了黑暗里的一切罪恶和丑陋的影子。 客栈门口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火光明暗忽闪着,若影若现,这本该吃饱喝足以为就能安逸地躺在**上睡觉的天气,从没想过这场看似一触而发的纷乱打斗因我们而起。 寒风的利刃悄然无声地带着寒意,悠然且肆意地充斥着我们看不到的每个地方。 大胡子见手下有人中了毒,转头便是一声啸天怒吼“早就听闻你们阴蛇堂的人行事卑鄙,原来果真如此” 粗眉毛的大块头,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惨叫的男子,凝眉愤怒道“我们阴蛇堂的人向来都是敢作敢当,不像你们黑风寨,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莫说这人的毒不是我们阴蛇堂的毒,即便真的是了,那也是他活该” 什么阴蛇堂,黑风寨,听着就像是苏墨辰小说里才会偶尔出现路过的名字。 方才一直淡然坐在一旁喝酒吃菜的陈公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朝我们走来,这种事,对生意人而言是见怪不怪,他们与土匪自然是两道之人,毕竟一个是招抢,一个是来抢的。 但他却好像并没有惧怕或者厌恶这等事,眼光中闪烁这和大堂内昏黄烛光一样的温度,三两步挡在我跟前,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嘴巴蹲下身子凑近地上已经黑了一条手臂的男子看了看。 本是该争吵地两个大块头各自都因陈公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个陈公子,虽然背着我,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息。却与商人没有相像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顿时在心中生了丝困惑。 他抖了抖衣袖,起身对着两个争锋相对的大块头,抱拳笑道“阴蛇堂和黑风寨,都是在绿林之中名号响当当,在下也是有所耳闻。阴蛇堂的独门剧毒应该是毒上身立刻就会毙命”他又对着大胡子微笑道“想必身为绿林英雄各位都熟识了” 大胡子被人说成是英雄,面色稍缓。眼中透露出的疑惑分明就是不懂,但又嘴硬道“这……这是自然” 陈公子又微笑道“既然这样,各位英雄之间就没什么误会了,再说。你们怎么可能会因一个有夫之妇相互大动干戈有损英雄颜面” 大胡子被说地一愣一愣的,粗眉毛自然是听懂了陈公子是来劝架的,其实他兴许也后悔,若不是自己一时心血翻涌冲昏了头脑也不会为一个有夫之妇站出来,于是只是默不作声,许久大胡子见着众人都在看他,自然身为‘英雄’不会做出有损身份之事,也故作镇静地点点头。 众人以为会就此散去,大胡子却又紧了紧眉。对着陈公子喝声道“既然你说这不是阴蛇堂的毒,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毒?” 显然这事情陈公子一旦沾上势必要奉承到底了,好在他也不慌不忙。只对着大块头微微一笑“在下才疏学浅,并没有看透这是什么毒,不过这是小弟向友人讨来的解药,可解普通百毒,在下备着不时之需,还望大侠笑纳”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送上前。 心下微微一顿。这陈公子论这身打扮根本无需给这些三教九流的蝼蚁痞子低声下四,而且此时根本与他也无干系。他看上去好似真的是不懂这是什么毒,但分明又能准确道出这种三教九流门派的毒药,此人实在叫人看不透,但肯定不简单。 大胡子狐疑地盯着陈公子看了许久,才很是勉强地从他手中接过黑色瓶子,递给旁边的人,招呼着“给他吃下去” 果真是服药不久,那人肩膀的黑色越发变浅,这事就这样算是了结了。 众人散去,陈公子转身,笑盈盈地对上我的眼睛“这位姑娘没事吧?” 眼底一片清冷,这位陈公子分外有意思,若是他眼睛不瞎的话,想必被人欺负的应该是此刻还在矫揉造作哭哭啼啼地夜筠才是,他却没有先上千安慰他,而是直接转身问问是否安好。 我可以肯定,若非有心之人,怕是在方才那种紧张的气氛中应该很难看到那男的有意向我而来的,因为他只是稍稍伸出手而已,就已经应声倒地了。 若是提到有心,那么这位陈公子兴许知晓我的身份才会刻意接近于我? 依着我从前的性子,怕是那种‘你到底是谁的话’就会问出口了,但现在想想,既然对方想要装,我为何要动了自己的底牌,于是迎着笑容“我自然是没什么事,还是看看……萧夫人吧” 我知晓夜筠没什么事,只是在提醒他莫要认错人了,陈公子这才缓过神,想夜筠走去,他只是对夜筠淡淡笑了笑,又对萧玄抱拳“在下以为夫妻本就一体,萧夫人若真惹了萧公子不高兴,还望公子大度些,莫要伤了夫妻间的和气” 他这话面上虽没有任何不妥,反而叫人以为他是在苦口婆心劝慰,实则是将萧玄很很鄙视了一番,分明就娶了这姑娘,若是当初驾驭不住她这般妖娆,就应该自己在家好好**,自己媳妇被人**了,还任性赌气不管,若是带了绿帽子还不是自己丢脸,这种事还要旁人提醒,未免太会装了。 萧玄眼中闪过一丝肃杀阴气,黑着脸,只淡淡应了一声‘嗯’,就转身独自上了楼。 看戏的人,见着也没什么后续了,便吆喝着老板热菜上酒,喝地喝吃地吃,大堂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夜筠依旧泪眼婆娑,想必哭了不少,眼圈还有些微红,趁人不注意,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便支会曦儿扶着夜筠,凄凄惨惨地上了楼。 临走前,介意礼貌,还是对陈公子道了声谢,他一如既往面带微笑欣然接受了。 如愿以偿地泡了热水澡,险些在浴桶里睡着,这客栈虽然偏僻,好在这里被褥还是很舒适地,抱上啾啾捂着脚,很快便进了梦想。 至于那什么陈公子还是排在睡觉之后吧。 说来奇怪,**无梦,真正一觉睡到天大亮,奇怪地是本该意料之中的强盗抢钱却好似没有遇到。 阳光透着窗子的缝隙,映照在地上,但寒冷依旧悄无声息地爬满屋子的每一处,叫人无处躲藏,抱着啾啾分外温暖,好像这个冬季只窝在被子里和啾啾一样冬眠该多好。
曦儿打了热水为我梳洗,见我哆哆嗦嗦地样子,好笑道“小姐你这般怕寒,从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其实没到冬季的时候,冷地发抖,我都会回想自己上一个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譬如去年冬天穿的什么袄子暖和,或者看了什么书入迷了看久了忘记了寒冷,于是脚趾上生了冻疮,夜间被窝一热就会其痒无比,那小小yingying地红点点真像是比鸡毛挠着脚底板还要痒上百倍,想着想着冬天转眼就过去了。 当翠艳欲滴地绿色遍布在眼前,越发能被温暖地阳光着地一身汗,便觉得冬天兴许也没想象中那样难熬,于是再次迎来冬天的寒冰的时候,就又忘了春天时候的感受,周而复始却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想着便不自觉勾起了嘴角,今天兴许就能到梅城了,那个心底最牵挂的地方,闭着眼都能认得会去的路,其实在灵风山的那几年,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在脑海中勾勒着乐府的样子,甚至有时候会和婧儿争辩多少步能从我的院子走到娘亲的院子,不知娘亲是否还会是故作冷声眼中尽是温柔地说着我淘气,娘亲院前的那一池红白金鱼还剩几条,,墙头上的蔷薇花是否还会年年盛放,爹爹的四季竹会不会还在,那些承载着整个回忆的桂花香是否还有,那些院子里的魄有没有找到自己完整的魂魄去投胎,到处招惹是非惹得娘亲头疼的姨娘们是否还是那样天天比着自己的装扮,一年四季如花一样为等不到的爹爹绽放自己。 曦儿笑着问“小姐想什么这么开心?” 我此刻只想把这些当成是我心底的小秘密,因为这些回忆里的东西,兴许与旁人说了,兴许也不会与我一样有着共同欣喜的感受,于是只神秘地冲她眨眨眼“到了梅城给你买串糖葫芦” 她是不知我为何会对哄孩子的东西这般喜欢,却还是善良地应声欣喜道“嗯” 虽说窗外寒气逼人,但这个早上,因为这缕透进来的阳光却叫我不再惧怕寒气,哪怕只是今天一天,或者是这一时。 兴许是我起地迟了些,吃早饭的时候,大堂已经没有人在吃饭了,倒是有不少人穿梭于大堂,为准备出行打点行装,偶有昨晚还识得我们面庞的人,会多看我们几眼,我本就不习惯吃饭被人盯着,不过被看久了竟也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瞥眼看着夜筠,难道淑女地装扮,小口吃着菜,实在是觉得别扭,萧玄黑着脸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冷声道“别装了,吃了赶紧上路” 夜筠这才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赢了!三千两” “三千两,你这口开的未免太大了吧”闻声看去,陈公子笑着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