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惊吓
又10分钟,我们坐taxi到了我的住处。 到陵南后,我不想变成游魂无处可去,可也不想再寄居。我需要一幢房子,一个能安身休息的地方,于是我正正经经去找了。 我找到了一幢小别院,外观和流川家的几乎一模一样,然后在我刻意之下,室内的格局与布置和他家的也几乎没什么分别。没办法,刚来陵南的我就是一条仓皇的落水狗,被狠打一棍后,我很需要一个熟悉的环境来留存那么点安全感。当然,时至今日,初衷已与当初大相径庭,但我已无意再多作改变。 可他不会知道里面的曲折,所以我不能让他进到房子里,不想让他再误会什么,于是,我站在门口高高兴兴地送客,“到了,不送哈,以后常来玩。”知道了我的住址后有地可寻,他该放手了。 “开门。” “你要进去?”我傻眼,“你怕我骗你?这真是我住处!” 他连头都懒得点了,握着我的手腕,又摆出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cao,又来!我实在恨得牙痒,啃rou喝血的心都有了,他真以为吃定了我?我早阳飞是好欺负的?之前一再相让,是因为不想惊世骇俗,现在左右没人,我只要转个念头,就能让一切都消失!我好歹也是神一枚,只要小小转个念头,我,以及房子就可以在他眼前凭空不见!让他再尝一次噩梦的滋味,哼!谁叫他得寸进尺!只要转个念头...... 犹豫间,他又抱上我!我气得直接提脚踹他,“混蛋!放开我!” 不管我的挣扎,他兀自把下巴搁在我头上,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甚至还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正享受着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听到他那口气,莫名地,心里一软,想消失的念头突然就烟消云散,我只好推开他,掏出了钥匙。 当门上的弹簧跳开时,他抢先一步进门,从大厅到厨房,再到卧室,飞地快转了一圈,显然,他最满意卧室,从卧室出来之后,他整个人看上去轻松的不得了。 因为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以及铺了一地的地毯,几乎跟他家的一模一样,啧!他肯定以为我还留恋什么!我双手抱胸站在大厅里,冷眼看他进进出出,直到他看完停下,“看完了,还不走?” 他不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盘腿坐下,一言不发。 恩?这是什么情况?等了20秒,他没任何动静。我被搞糊涂了,他到底想怎样?“喂!” 他不理我,低垂的睫毛动也不动,状似睡着了。 哎呀!占地为王了他还!我很想过去推他一把,但怕又被他熊抱,就站在了原地,“流川枫!”我故意大声喊,音量大得可以震落房梁上的灰尘! 他总算给面子地抬眼看我,目光那么幽静,就像一条森冷的长河无声地逶迤而来,然后,浸了我一个透心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真邪门!一只阿米巴原虫怎么会有苍凉感?!我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问,“请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哦,敢情他老人家在畅想未来,“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他幽怨地看我一眼,又低下了头!好像全都是我的错。 我立即开始作呼吸运动才忍住没有发飙,算了,算了,跟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计较,他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又何必理会,把他当空气得了!一转身,我进了卧室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每隔半个小时,他会跑进来看我,看一眼之后又回去静坐。莫名其妙,难道还怕我跳窗跑啊?不理他。 反复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他进来,说了两个字,“我饿。” “滚回自己家吃。” 之后,隔五分钟,他进来,两个字,“我饿。” 好吧,捶足顿胸地后悔引狼入室之后,我乖乖去煮了泡面给他吃。 我以为吃完他该走了。不!他老人家进浴室洗洗刷刷去了。 我又一次愿望落空,他洗澡干么?打算留下来?我靠在浴室门口等他出来。他没带换洗衣物,依他的性子,将换下来的衣服再穿回去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倒要看看,有洁癖的他要穿什么! 15分钟后,他出来了!头发全湿,上身赤裸,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我洗好晒在二楼阳台上的浴巾! 我的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吃饭之前。” “如果没有它,你不会留下对不对?”我不抱期望地问, 他思考了一下,“我会找其他东西。” “明天的课呢?”我索性把话说开,“为什么要留下?” 他抬头,眼睛晶亮晶亮的,“我怕你又不见。” 他在说话时,额头一咎湿发开始往下滴水,滴落的水珠不断擦过他长长的睫毛,妨碍我感受他眼里那股期望,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把那咎头发别到了他脑后。 好了!这样就清爽了,我拍了拍手,拍到第二下,我才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随即懊恼得要死,我他妈的搞什么啊!转身我就想逃走,但是被他揪住从背后抱了个满怀,“谢谢”,我发誓我可以听出他的笑意。 老人家抱完我之后,自己跑楼上去洗衣服去了,留下自暴自弃的我。 哇哦!我把一个赶我走的家伙迎进门,没骂他,没给他难堪,还给他煮泡面,额外还对他表示了一些柔情,我是谁?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呀!自我嫌弃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还是无法排解闷气,只好洗洗睡了。 当我进入卧室时,受到了今天最大的惊吓。 “你,你不去睡客房?”我不想结结巴巴的,我发誓,可一看到飘落在床边的浴巾,我就忍不住,被单下的身体没有一块布! “不去。”简洁明了。 他的简洁明了我一向拒绝不了,而且今天实在没精力跟他战斗了,“哦,那我去睡。”我游魂一样,转身就走,脑子乱成一锅粥,被单下什么都没穿...... “不要走。” 我定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说不要走就是让我不要去睡客房,那是睡哪里?难道是?想到了这一点,上下排牙齿情不自禁开始咬合,“请问,我不走出去睡客房,我要睡哪里?”妈的,如果他敢叫我睡地上,跟以前一样,我就,“床上,”我就把他赶出去,不,扔出去,到现在了,还死性..不..改..啥?床上?床上!没听错吧!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脑子里慢慢浮出一具没穿衣服的身体!又白又精壮......打住打住!他是打算用身体来补偿吗?还是说用身体来引诱我原谅他?哦,天哪,这个太猛了!“流,流川,我,我们不......” 唰!床单被掀开。 霍!我全身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脖子硬的跟石膏一样。我能清楚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我想冲出卧室的,可腿就是动不了。等他抱住我时,我僵硬的连关节都痛了。 他把我抱到床上放好,关了电灯,在我旁边躺下,盖上被单,然后,呼吸越来越悠长,最后,他睡着了。他就睡着了! *************************************************** 赫!没穿衣服!张开眼,我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慢慢地回想起昨晚的情况。昨晚我躺下后就紧张得动也不敢动,深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然后紧张着紧张着就睡过去了,居然就睡过去了!擦,太糗了! 他呢?他一向起得不早,不会还睡着吧?我凝神静听,后头没有任何声响,难道醒了?那他在干么?犹豫许久,我转过头,“流......”枕上空无一人! 呃?不见了!我翻身坐起,摸摸他躺过的地方,冰凉的,走了有一会儿了,空落蓦然袭上心头,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我开始苦笑,我他妈的有病! 不想再自怨自艾,我迅速下床,巡视了屋子一通,他真的走了,除了垃圾筒里的泡面盒,屋里再没他留下的痕迹,昨晚真像一场梦。呜!我拼命使劲甩头,我要把他甩出我的脑海,天亮了,梦该醒了。 可惜,完全清醒有点难。今天一整天,我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因此不断被仙道嘲笑,他说什么来着?少女怀春了,靠,怀个大头鬼啊!但是,我确确实实地心不在焉了,该死的! 心神恍惚地结束一天的课后,一放学我就逃回家,瘫倒在沙发上不能动弹。我得好好教训自己一下!我怎么就变成了个傻瓜,轻易就被影响!傻瓜傻瓜!自以为是一潭死水了,谁知微风轻轻一吹就起皱,太没用了!我死命敲打着沙发泄气,突然,门铃响了! 啊!我触电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是谁?我胆战心惊地去开门,会是他吗?不太可能,现在才下课没多久,他要训练,应该不是他,那是谁?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天,门铃头一次被摁响。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了门,啊,两张年轻美丽的脸,但是带了很大的幽怨,“春草!玲子!” 几乎是贪婪地看着我,春草激动得想抱我,却不防玲子狠狠一掌把我推进屋内,“臭小子,你有种啊,玩消失!” “哦,我认罪!我错了!我不该凭空消失,”我非常快地认错,只为一个目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玲子转过了头,春草很不情愿,但依然说,“流川枫告诉我们的。” 果然是他!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玲子问, “他没说原因?” “没有。” 恩?“哈,那你们猜呢?”长了一副呆样的家伙实际上精明得很,知道自己劝不动我,就叫了帮手,但既然打算借助春草和玲子的力量,又为什么不和她们直说? “我们不想猜,”春草褪去激动,突然冷了脸,“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一下噤声,这要怎么答?说为了流川就舍弃了你们所有人?会被扁死的!我求饶地看向她们,但得不到饶恕,就连一向聒噪的玲子也狠狠盯着我,“才一天而已,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去问班导知道你转学了,我们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差点去报警!” “啊,那个,”我在来陵南之前,用神力让班导确认我是转学走了,否则,学生无辜失踪,要联系家长,报警什么的,我会很麻烦,当时我根本没想过还会和春草玲子再见,所以也没准备任何的解释,但这难不到我,“恩,是这样的,我父母在陵南这边找到了工作重心,我就随他们一起过来了。”这是最标准,也是最容易找到的理由, “是吗?那叔叔阿姨在家?”春草突然有一点点紧张, “啊,没,他们出差去了。” “不对啊,如果只是转学,你根本就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三井,高宫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转学,这事不对!”玲子急惊风一样的,责问得一句比一句有力, 我有点吃不消,才几天不见,玲子变聪明了! “对啊,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春草一下将问题带回原点,“你连流川都没说你来了陵南,这太奇怪了!” “流川不是告诉你们我的地址了吗?”我讪笑着,想扯开话题,却不防被玲子一掌拍了个踉跄,“你还说!你不知道流川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玲子语气里满满都是为流川抱的屈,引起我的好奇,辛苦?我是知道他找过我,但我不知道会是“辛苦”,“他很辛苦?不会吧,” 玲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为了不耽误下午的训练,他都早上去找你,每次迟到都被老师骂个狗血淋头,有时候下午训练完了,已经很累了,他还骑车出去找你,” 早上不上课出去找,确实是他的风格,但训练完了还找,就有点不像他了,“你怎么知道?” “你说我怎么知道!”玲子恶狠狠的,有点吓人, 啧,我真蠢,流川对玲子来说不是一般的存在,“呵呵,呵呵,我错了,我错了,”我讨好地对她笑,“我确实在骗你们,因为我有苦衷,难以启齿的苦衷。” “什么?”春草一下被我假装出来的狼狈吸引, “那个,我得了很羞耻的病,不想让你们因认识我而蒙羞,才不告而别的。” “什么很羞耻的病?”玲子转不过弯来,瞪着眼问我, “不好说出口,就是很尴尬的,那个,那个,”刚在讨饶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借口,然后,嘴巴不自觉地就动了。嘴巴永远比脑子快,这在我来说,是个要命的毛病, “什么病啊?” “就是,那种生在隐秘部位的,会被谴责那种,会让你们后悔认识我......”呃,大脑算隐秘部位吧,那什么病好呢,精神病?抑郁? “隐秘部位?性病!你得了性病?!不会吧!”玲子目瞪口呆地, 性......性病?这,这都什么呀,我被玲子的假设惊到了,她是怎么想得呀她,不过这个病很符合我的需要的,对,就是它好了!哈哈,“啊,哈,恩,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这个病!对,太对了!” “真的?!”玲子杏眼圆瞪, “真......” “那请问你是怎么得的?”相比玲子的惊讶,春草非常冷静,还有些愤怒, “呵呵,这个,”阅人无数?这不可能吧,“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生,生了这个病......” “闭嘴!早阳飞,都现在了,你还骗我们!”早在我想转学理由的时候,春草就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现在见我还在瞎胡闹,她气得浑身发抖,拉了玲子就要走。 “对不起!对不起!开个玩笑,”我一把拉住春草,双手合十求饶,“原谅我!原谅我!”
“哼!”春草顺势停了下来,还是不太高兴, 唉,我总是在事后才发现有些玩笑开过头,“我错了,我坦白从宽,我会交代清我所有的过错!”随即,我简要讲了我和流川的种种。 春草听得很伤感,玲子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但,在我看来,她们的表现有点,平静,“你们,好像不意外?” “什么叫jian夫yin‘男’,就是你们,有眼睛的谁看不出啊!”多日不见,玲子讲话还是不改刻薄,春草觉得太难听,拍了她一下,然后我们三个人笑成一团, jian夫yin“男”,有够刺耳啊,“不批判?” “为什么要批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玲子开机关枪一样,“谁叫流川平时那么拽,活该他喜欢上男的!” 啊哈!这次我笑不出来了,原来肆无忌惮地高调做人是不被祝福的! 春草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后问我,“早阳飞,为什么不告而别?” 问题又回到原点。 “我,我,”我有点窘迫,“我,我很想你们,” “呵呵,”春草轻柔地笑,“为了切断跟流川枫的联系,你舍弃其余人,对吧?” 我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对不起。” “枉费我们担心了你那么长时间!早阳飞,你真是无情啊!”玲子也来指责我。 玲子戳到了我的痛处,对他们而言,我的行为确实可以用“无情无义”来形容,“对不起,我应该做得更好一点。” “你在后悔?” “嗯,” “希望我们原谅你吗?” “当然当然。”我点头如捣蒜,春草她们来找我就已经说明他们不生我的气,但她问责我了,我当然要好好表现, 谁知,下一句,她说,“那你也应该原谅流川枫。虽然我很不希望这样。” “什么?”我痴呆了,玲子起初很惊讶,但很快就默认了春草的说法, “我记得流川没有请你们来做说客,”我想笑得自然点却不能, 春草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每个人都需要后悔的机会。” “尤其是流川枫,那个白痴!哈!”玲子惊呆了,“听听我叫他什么了?白痴,我终于叫他白痴了,哈哈!”下一秒,她却无比正经地说,“早阳飞,流川那个白痴找你真的找得很辛苦,我们都看到了。” 辛苦?或许这是春草替流川说话的原因吧,我默然,春草没说错,流川这个白痴是后悔了,他很努力地做了这一切,希望我原谅他。但事情不是原谅那么简单,“春草,他的确有够白痴,我会原谅他的。但是,仅止于原谅了。” 玲子先皱了眉头,“早阳飞,我听不懂你的话哎,什么叫仅止于原谅?” 春草听懂了,“你不会回来湘北?为什么?” 我苦笑,“我回去能改变什么?一切都还会是老样子。我不可能一举一动都按照他想得来,他还是我受我影响啊。与其因为离得太近而碍手碍脚,不如隔一段距离来得安全。” “可隔了这么远,会寂寞的。”玲子不假思索地说。 她一说完,空气霎时沉闷起来,确实啊,离得太远,很寂寞呢。 “鱼与熊掌不能两全,我mama教过我,做人不能太贪心,哈哈。” 春草和玲子终于无话可说,半晌,春草站起来,拍拍手,分外轻松,“这个留给流川来解决吧。”她负手站起,开始打量房子,“房子很漂亮,哈哈,就像你和流川枫的感情,如果是我,我一定先住了再说,哪管它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不是谁都会遇到这么美丽的东西的!” “是啊!我是多么希望流川枫能爱我,就算他让我离开一千次都行!啊!可惜他不爱我!”玲子说得比较浅显,她双手捧胸的花痴样再次惹来哄堂大笑。 ************************************************************* 玲子和春草打算在我这留一晚,晚上我特意做了重国大餐,正当我们宾主尽欢时,门铃响了,我没多想去开了门。 门口的他看起来有点累,右手拎着个包反放在肩上,一看到我,他空着的左手就自发过来搂人。 我在他怀里足足惊吓了一分钟。 当我把他拎到玲子和春草面前时,她们的嘴巴几乎张成了O形。他没理她们,他的热情给了桌子上的菜,就那么一下,累得快眯上的眼睛瞬间张开,亮得像放出光,下一秒他自发自动地去拿了筷子,极其自然坐下来吃饭。 从头到尾,没人招呼他。 他胃口很好,好得像一年没吃过东西。他一个人吃掉了我们四人的一半份。 晚餐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在六只眼睛的环视下,他放下碗筷,不声不响拿包进我的卧室,再没出来。 六只眼从卧室门口收回,然后,玲子激动得手舞足蹈,“哇,他带衣服过来了,他还进了你的卧室!你们,你们真的有jian情?今晚我要睡你们床底下!”玲子兴奋地一会儿大叫,一会儿又压低声音,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春草则意兴阑珊,“早阳飞,把他赶出去!” “喳!遵旨!小的这就去!”我小跑着冲进卧室。 床中央,他和衣仰面躺着,眼睛紧闭,呼吸绵长。 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趴到他身边,“流川?” “恩。”他没睁眼,自发地伸手穿过我的肩颈,楼住我的肩。 我没有抗拒,“打算住下来?”我悄悄仰头,看着他尖俏的下巴,灯光在那好看的线条边缘绽开了光彩,艳丽非常! “恩。” “要住多久?” “每天。” “不累?”坐车来回湘北和陵南,并不轻易。 “我想看着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背,他也顺势侧过身,把我整个搂进怀里,“为什么不把我打昏扛回去?” 轮到他沉默,然后,胸腔开始震动,“你会跑得更远。”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后背,“有进步,有进步,” 他又没声了。 “为什么不对我多说几句好听的?说得好听了,说不定我就跟你回去。” “不会。”简单利落。 得,那您就每天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