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课
我的心在胸膛里突突直跳，撞得我的胸骨一阵一阵的发疼。 我大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生成的冷汗也涔涔的冒个不停。 我如此狼狈，皆因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坠落…… 可是这原来不过是一场噩梦？！ mama口中冒出的这一个词语，让刚清醒过来的我为之一愣！ 怎么会是梦？ 我赶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在确认了没有摔成两半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还真的是梦！ 可是那个jiejie手指跟我相碰的触感，现在依然如此清晰的残留在我的右手小指上，也深刻的印在我的心上……如果那只是一个梦，会产生出这么真实的感觉吗？ 我迷惘了……我找不到答案。 这时，mama把我拉了过去，拿出她的手帕，给我擦起了汗。 在mama的怀抱里，我停止了思考那个问题，转动起眼珠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坐着的地方，依旧是那个小旅馆的小房间里的小床上。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朴素的棉布裙子。而mama也是依旧是那身普通的打扮。窗外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滴，仍然孜孜不倦的敲打着窗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 不过窗外的天空已经改变了颜色，换上了蓝灰色的外衣。据经验，我们正在迎来一个阴雨天的拂晓。 由此看来我被吓昏以后，已经过了很久了！ 那么，在我晕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那个怪眼睛，或者说那个“邪魔”怎么样了呢？ 突然间，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mama，坏蛋呢？” 我抬头向正为我抹去额头冷汗的mama问道。 我把获取答案的希望寄于mama的身上。但是我一时忘记了mama是那种“想知道结果就自己寻找”的人。她的答案不出所料的把什么事情都撇了个干净： “没有坏蛋呀。你在想什么？艾蕾娜，我的甜心？” 就是不直接告诉我！这把我气得撅起了嘴。但这也只不过是徒劳的罢了。mama可绝不会只因我的岔岔不平就改变她的原则。 这时，房间的门“吱呀”的一声，哥哥又推门进来了，带进来一屋子的泥味，让我不习惯的立即打了几个喷嚏。他的手指中正夹着两只圆筒状的粗糙瓷杯，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被软木塞塞住瓶口的墨绿色细颈琉璃瓶子。 “mama，艾蕾娜，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瓶子举了起来冲我们晃了晃，瓶子里的黑色液体因为他的动作而开始不停的晃动起来，撞击着瓶壁发出“哗哗”的轻响。在屋内的油灯的照耀下，我看到了那琉璃瓶子上面浮刻着几个熟悉的文字，组成了一个我似曾听闻的词语——“龙血玛瑙”。 “这个就是……”mama挑了挑细细的眉毛。 “嘿嘿，没错！” 哥哥诡异的笑了笑，把杯子用魔力托在空中，然后“嘣”的一声拔开了酒瓶上的软木塞。一股葡萄酒固有的沁鼻香味立即从瓶中弥漫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我没有喝过葡萄酒，但是在过去三年中，哥哥和mama每次用餐的时候我都在一旁，而他们每餐皆配酒的习惯让我对酒的了解也比较充分。因此，只需一闻，我便可以大致的断定一瓶酒的优劣了。当然，要细细的评价一瓶酒的本事我还是没有具备的。 这无疑是一瓶好酒！ 不管是那浓郁同时又无比清澈的葡萄香味，还是那醇厚却不刺鼻的酒味，无一不显示这酒是上品中的上品。还有将葡萄味和酒味巧妙的融合起来的混合香料味，也是经过精心挑选调配得恰到好处，不但没有破坏葡萄原有的自然香味，反而更加衬托出葡萄的优点来。 与此同时，这也并非一般的优质葡萄酒！ 极为难能可贵的是，酒香中还混合有一股淡淡的，按照常理来说只有我的食物才会发出的香味——我前面已经提到过，我的食物几乎是不可能保存的，因而十分宝贵。虽然味道很淡很淡，需要非常用心才能闻出来，但也足以让我明白了它的作用：一种长期饮用就可以极缓慢的提高魔力的总量的葡萄酒。想必酿造者是在贮藏技术和酿造方法上都下了苦心吧，不然是无法酿造出来的。 这么一瓶好酒，为何会让mama和哥哥如此紧张呢？我不解了看了看mama，发现她的眉头又紧紧的聚拢起来了。 这时，看到我们如此反应的哥哥嗤笑了一声，伸指便往那酒瓶一弹，一团紫红色的液体立即从那琉璃瓶中飘了出来，落入被他托在半空中的瓷杯里。随后，他伸指在空中一划，那两个杯子便向我们这边飞来，稳稳的落到了我和mama的手上。 那瓷杯的粗劣就算我这个没什么眼光的小孩子也能看得出来，可当它触到我的掌心时，却让我感到触手生温，如同上好的宝玉一般。想必这也是那酒的功效吧。由于近在眼前，那酒的香味也更加的浓烈了，让我迫不及待的捧起杯子猛吸了一大口！ 呜哇！！ 为什么……！ “哇呸！” 还没等那酒入喉，我赶紧一口气把口中的液体全给喷了出来。 好酸！ 酸得我牙都疼了！ 好涩！ 涩得我的舌头都麻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芳香怡人的美酒，却为何会有这种恐怖到能杀人的味道呢？这种东西别说用来享受，饮用它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难怪mama和哥哥的脸色这么古怪，恐怕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哈哈哈……meimei，大人的味道不好受吧？哈哈哈，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吃也不要喝大人的东西了吗？哈哈哈哈……” 果然是这样！哥哥的爆笑让我更是确定了自己又被他耍了，恼得我抓起杯子就向他掷了过去。但那杯子可碰不到他，在他面前一臂之处就被他截停了。而他却笑得倚到了门框上，把我气得那是一个七窍生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是魔药！”这时，mama说话了。“跟我想的一样。看来是我们草木皆兵了。” 听了mama的话，哥哥止住了大笑，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咳嗽了一声后说道： “嘿嘿。看来是的。此‘龙血玛瑙’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一个。我已经仔细的检查过那个地窖了。除了这种魔药酒外，还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监牢以及不少人的尸骨，还有一些被他们列为禁术的非常古老的黑巫术法阵。看来那个伯爵并非老莫比口中的大好人，但也不关我们的事。您那边呢？” “差不多！一个利用噬魂聚魔术来增强儿子魔力的傻瓜权贵，以及一只还没被发现的下咒的小老鼠。不过让我在意的，是那个孩子额头上的眼睛……” “眼睛？”一听到这个词，哥哥的脸色立即变了。“难道是……” “不，不是灵魂之眼。那不过是用法术刻画出来的假眼。”说到这里，mama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而且，在我超度完那些可悲的灵魂后（“您超度？”哥哥闻言大叫了起来，但在mama一个手势下闭了嘴），那只眼睛也跟着消失了。所以，我能确定那根本不是灵魂之眼。不要大惊小怪，儿子，有必要的时候插手人类的事情并不犯法。” “那您有没有……” “当然！昨天晚上凡是跟我有接触的所有人的记忆，都已经被我消除了。” “嗯，太好了。那么那个哈莱伯爵和他的儿子呢？” “那伯爵虽然身体上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他的计划的泡汤不知会不会给他的精神带来打击。因为他的儿子已经成了一个魔法废人，哪怕再用你所发现的那些古老的邪法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作用。不过这已经不在我们管辖的范围之内了。” 哥哥闻言乐了起来：“嘿嘿，太棒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哈莱伯爵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古老的邪法，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就让我们好好享受狂欢节吧！” “嗯。”mama应了一声，而后仰首把手中的那杯酒吞了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大人的忍耐力真的是太强了。 “你没有多拿一点出来吗？”mama似乎还意犹未尽，抬手晃了晃杯子。 “如果您喜欢！” 哥哥歪了歪脑袋，把剩下的葡萄酒连瓶子一起送到了mama的手中，然后一个闪身便从门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