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井原有苦说不出
沙海子已经是沙漠的边缘,这伙土匪之所以把大本营设在这里,他们是想进可以去草原抢劫,退可以进入沙漠藏身。因为这伙匪徒的实力相对比较弱小,跟蒙古上层的关系也没那么密切,有时候还需要狐王爷匪帮的保护,所以他们平时还要给狐王爷的匪帮进贡,地点设的也离狐王爷的大沙坨子近一些。其实这三股土匪就是各自为政,又相互勾结的命运共同体。以狐王爷为主,既残害百姓,又勾结草原上层甚至日本鬼子。 当肖冬雪带队伍接近沙海子时已近中午,明亮的阳光下视野很开阔。队伍慢慢集中在离沙海子匪帮一千多米远的一个沙丘后面,听前来侦察过的兄弟介绍情况。 “这是走出沙漠的最后一个沙丘,爬上沙丘就可以隐约看见沙海子匪窠,也就渐渐进入了草原。沙海子匪窠在我们的左前方的位置,地势比周围稍高一些,工事也不是很坚固,但道路四通八达,可以从各个方向逃窜。” “我们现在就围上去,给他们留出东北方向的逃跑路线。现在是白天,又没有遮挡物,匪徒老远就可能发现我们,围攻时行动要快,又要注意隐蔽,尽量让他们晚发现一些。匪徒发现时不要跟他们对打,想办法先稳住他们,等炮火靠近了,咱们还是用炮火轰击。兄弟们分两侧包抄过去,到了射程之内就趴下待命,出击!”肖冬雪挥手发出命令。 略显疲惫的兄弟们此刻又来了精神,分两队鱼贯而出,爬上沙丘,快速向沙海子匪窠包抄过去。阳光下,弯腰奔跑的兄弟们像豹子扑向猎物一样,敏捷而机警。肖冬雪站在沙丘上,挥手指挥炮兵小队快速进入指定位置。 “靠近,看清了再架炮,争取一击致命!” 炮兵小队扛着炮筒、炮架、炮弹快速向沙海子匪窠靠近,还没有到达有利位置,前面包抄的队伍已经被放哨的土匪发现。 ‘呯......呯’土匪哨兵连续鸣枪示警,警告包抄过来的大兵,当然枪口是朝上的。包抄的兄弟们并不去理会,只是更加小心地迂回靠近。 “别过来,再靠近我们开枪了!让你们当官的过来回话。”哨兵大喊,并且降低枪口开枪威胁,一些土匪也爬上墙头,瞄准前来包抄的大兵。 “告诉他们,不得放肆!按约定迅速撤出老巢,否则全部歼灭!”肖冬雪传令。 “土匪传话,说他们想往大沙坨子狐王爷匪帮方向撤离,让我们让开道路。” “不行!让他们按我们确定的方向逃跑,时间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内。”肖冬雪一边让传令兵前去喊话,一边指挥炮兵小队做好准备。 “土匪请求晚上再撤离,说收拾东西和准备需要时间,让我们等待。” “不去管他,命令包抄的兄弟们迅速进入位置,严阵以待!”肖冬雪紧盯沙海子匪窠,她决定不给匪徒任何企图全身而退的机会,必须予以重创:“炮兵小队做好准备,瞄准,把炮弹都给我打出去,不许放空炮,发射!” 随着肖冬雪一声令下,六门钢炮再次发威,直指沙海子匪窠。顷刻间又是一片火海硝烟,夹杂着鬼哭狼嚎,响彻在沙海子匪窠的上空。没想到会这样给与突然猛烈打击的沙海子匪帮,根本没有反击能力,纷纷逃窜躲避。 “快!給我往狐王爷那边突围出去!”匪首大喊,组织全体匪徒突围。 顶着密集的炮火,众匪徒打马冲出了匪窠,狼一样嚎叫着射击突围。 “集中火力,把他们打回去,逼他们按我们设计的方向逃跑!”肖冬雪及时发令。 一阵激烈的突围与反突围,在双方都有伤亡的情况下,沙海子匪帮被逼回了匪窠。 “迅速靠近匪窠!把炮弹都发射出去!不给匪徒喘息的机会,逼迫他们快些逃离。” 又是一阵猛烈的炮火,夹杂着机枪扫射和喊杀声,给土匪更加致命的压力。匪徒在匪窠内稍事集结,就乖乖地向东北方向逃窜。跑出去的匪徒也就四、五十骑,近一半的土匪不是被打死,就是身负重伤。 “派一百人在后面追击一程,落后的和敢于抵抗的格杀勿论!其余的兄弟们冲进匪窠,杀光残匪,打扫战场,把有用的物资都给我运回去。” 肖冬雪下达完命令,就站在原地,眼望着生龙活虎的兄弟们乘马去追击逃跑的匪徒和进入匪窠。她不想去看匪窠的惨象,而是眺望远方,思考着下步行动。 一个多时辰后,前去追击狼狈逃窜匪徒的兄弟们回来了,打扫战场的兄弟们也把战利品都放到了马背上。 “报告,追出去五、六十里,路上又打死了十七、八个,剩下仅有约三十匪徒逃脱,连头都不敢回,一直往北跑了。” “好!兄弟们打得很好,回去我论功行赏!现在都累了,回沙岗子摆宴庆功!” 队伍一字排开,紧张而有序地向沙岗子进发。经过近一天一夜紧张奔波和激烈的战斗,兄弟们确实都很疲惫,马匹也有些不堪重负。肖冬雪告诉兄弟们不要太急,可打了胜仗的兄弟们却兴致很浓,憋了两年总算是出了口气。大多数兄弟都是牵马前行,说说笑笑地跑步前进,那是心疼自己的战马。 “现在离沙岗子只有五十里路了,尖兵快回去报信,别让先返回去的兄弟们着急。兄弟们都上马,争取天黑时赶回沙岗子。”肖冬雪下达命令。 老远就闻到了从沙岗子飘过来的饭菜的香味,负责打伏击、先返回的兄弟们派人前来迎接。派出去向司令部和小丘报告情况的兄弟也一同前来迎接,还没等肖冬雪询问他小丘和司令部那边的消息,他就抢先进行了汇报。 “昨天晚上你们出发不久,我们就回来了。井原和两个日本教官也随同一起来了,说是亲自给咱们下达小丘的命令,王司令派三十名兄弟保护。” “来就来吧,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听说你们没有接到命令就擅自行动,井原非常不满,现在还在发火呢,非让把你找回来不可,兄弟们只好回答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可他就是不依不饶,嗷嗷怪叫。” “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黄豆了’,不去管它。说说小丘那边的情况。” “王司令带队伍离我们相距还有五百里左右,大部队行军也得三天。王司令让我转达你,他可以拖住小丘,请你放心大胆行动,他在后面给你支撑着。王司令曾表面请求小丘快一些行进,说怕你有危险,小丘也表面应付,可就是不愿动。小丘跟上面联系表面是用电台,可密件还是从后方派人传递,这也是他行动迟缓的原因。王司令估计小丘是想利用你来吸引方司令他们,借助土匪的力量消耗我们的实力,他嘱咐你要小心,及时给后面队伍传达命令。”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让去打伏击的兄弟来说说他们那里的情况。”肖冬雪打发走去司令部报告情况的兄弟,又叫来了前去打伏击的兄弟了解情况。 “我们奉命去打伏击,很顺利,跑出来的狐王爷匪徒也就七、八十人,根本没有啥战斗力,只顾逃命,根本没想到会遭到伏击。仅仅半个小时就解决了战斗,匪徒被全部剿杀,我们仅有十几人受伤。去两处匪窠打扫战场也很顺利,把有用的东西都运回来了,还真不少,这回咱们发财了!” “说说方副司令他们的情况。”肖冬雪问。 “方副司令他们也很顺利,全歼了‘白围巾’匪帮,队伍也是只有少量兄弟负伤,都不重。方副司令全歼‘白围巾’匪帮后就带队伍秘密返回,估计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他让转告你,说让你注意小丘的阴谋,有情况随时通报。” “回营休息,摆宴庆功!”肖冬雪高兴地呼唤兄弟们,带队伍返回。 刚一进营地,兄弟们就一起拥抱问候,热烈欢呼。肖冬雪命令摆宴庆贺,兄弟们可都饿了。也就在这时,井原和两个日本教官也气呼呼地来到肖冬雪目前,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的,肖,良心大大地坏了!不听命令,擅自行动,问罪!”井原脸色像猪肝。 “我接到的命令是来草原剿匪。为了执行大日本皇军的命令,不误战机,我们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分头出击,全歼了大沙坨子狐王爷、‘白围巾’、沙海子三股匪帮,捣毁了他们的匪窠。按大日本皇军的命令,三百多匪徒都被砍头、剿杀,一个不留!战绩辉煌、威震草原,何罪之有?” “你的,打乱皇军计划,只能跟土匪对峙,不可攻击!命令还没到达,你就行动,不可!送去司令部问罪!” “我再强调一遍,我接到的命令是来草原剿匪,不是什么跟匪对峙,更不是纵匪!我做为前线指挥,不能贻误战机,等土匪跑了再去采取行动,亏你还是个军人。如果说有罪,也是你们,我都派人去请示命令已经五天了,你们迟迟不到,这不是军人的作风。” “太远,太远。你的要等,要等。”井原的话没有以前那么强硬,态度似乎有些缓和。 “队伍之间距离太远,不便指挥和相互配合,战术的失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不能贻误战机,辜负了大日本皇军和小丘太君的信任。拼死杀敌是军人的职责,为大日本皇军效力是我的宗旨。兄弟们个个如猛虎,骁勇杀敌,肆虐近百年的三百五十悍匪悉数被斩尽杀绝,我方无一阵亡,草原剿匪初战大捷,值得嘉奖庆贺!” “你的,狡猾大大的,罪责也大大的,必须司令部小丘少佐处请罪!” “我的战绩大大的,缴获也大大的。别废话了,咱们都去入席,喝庆功酒,别坏了兄弟们的兴致,让英勇杀敌的兄弟们心寒!明天去向司令部请功,把缴获的战利品都送过去,让小丘太君高兴大大的!” “你的还是忠心,井原理解,先给战士庆功,明天再说吧,都入席!” 井原好像还有话要说,但迫于眼下的压力,他不得不屈从。他知道,肖冬雪不是一般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五百兵力全歼了三百多匪徒,并且捣毁了经营百年的匪帮老巢,还无一阵亡,就是皇军也不一定做到。这样有能力的指挥官,这样有战斗力的队伍,在满洲国军队中是绝无仅有的,难怪总部对过江龙这样重视。如果把他们推向反面,后果是很可怕的,如果过江龙能来亲自指挥这支队伍,其能量更难以估计,总部极力争取过江龙是有道理的。现在只有他们三人在这支队伍之中,如果惹怒了这些刚打完胜仗的战士,不好收场,估计总部那边也不好交代,何况肖冬雪还没有明显漏洞。 井原想到这里,也就默认了肖冬雪的所作所为。反正他不是最高指挥官,回去让小丘去处理吧。井原此时竟然变得有些高兴,大呼着要跟兄弟们喝酒庆贺! 夜色降临,马灯高悬,兄弟们欢快地聚拢,热闹喧哗地举杯畅饮。肖冬雪一桌一桌地跟兄弟们碰杯祝贺,欢乐的气氛在夜空中飘荡。 “兄弟们结伙去给太君敬酒。是太君指挥有方,让我们取得了草原剿匪巨大胜利。井原太君能亲自来前线指挥,兄弟们要好好感谢!”肖冬雪举杯高呼。 “草原剿匪初战大捷,皇军大大地高兴!肖的好,打仗的好,军人战斗的好,杀匪的好,全杀的好,大大地干杯!”井原也站起来大喊。 “好,好,干杯!”兄弟们欢呼高喊。 饿了一天的兄弟们狼吞虎咽,大口狂饮。肖冬雪爱惜地看着这些豪爽狂放的热血汉子,心里想着于成龙沉甸甸的嘱托,她决心把他们平安带出境。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艰难曲折,她勇往直前的决心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