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搬舵怒杀花豹
【真情祈盼好心人收藏支持,拜谢!】 一连几天,大当家的都因为二当家的砸花果窑子一事发火,这可是犯山规的大事,不能轻易放过。大当家的要废了花豹子,但二当家的把事都揽过去了,并且一次次去向大当家的陪不是,但大当家的火气就是不消,后来虽经师爷多次从中说和,但两人还是各持己见。二当家的虽觉理亏,但碍于面子,不愿公开服软。后来这事被老搬舵知道了,他派人给大当家的修书一封,这才暂时平息了此事。被劫上山的花果子大多拜祖进圈,只有少数几个被放了,那个胖老妈子等还在回家途中悉数被杀,兄弟们大都认为是花豹子带人干的,可也没啥证据。 这件事也提醒了过江龙,他看清了花豹子这个人是真歹毒,有仇必报,以后得多多提防。 又过了十几天,山寨才逐渐平息下来,砸红窑的事也就算不明不白地过去了。炮台的伤口都长好了,可下半身一点都不能动,勉强能让人扶起来自己吃点饭。话也说不清楚,脑袋也糊涂了,看来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过去嗷嗷叫的一个人,现在成了废人,这也许就是天意。 这一天,山寨击鼓议事,过江龙来到山寨大厅。这一段时间他只顾忙自己的事,对山寨发生的事不闻不问,他不知这次能有啥事。 大当家的见人到齐,就说:“花总催跟我讲女营要挪窑子,说现在不好管理。我想这事也是个大事,把大伙召集来商议商议。” “挪窑子,往哪挪?难道要离开山寨,另立山头?”二当家的不解地问。这一阵子他很窝囊,遇事好发火。 “挪到南龙岗去,那里消停些。”花总催说。 “南龙岗是我独龙山的门户,让你们女营去,我不放心!”二当家的不满地说。 “南龙岗前五里有个龙前岗,那里正好和南龙岗形成掎角之势,更易防守。可让原来在前龙岗的兄弟们去那里驻防、放线,即可扩大我独龙山的地盘,又可加强防守,还能使女营免去受扰之苦,一举多得,是个好事。”夫人雪冬枭插话说。 二当家的不再说话,他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众人,然后仰在椅子上,抬头往上看,他希望有人站出来说话。 “我不同意!自打老当家的拉杆子啸聚独龙山,女营就和兄弟们在一起,就是偶尔有妯娌比肩子,老当家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到好,管得越来越严,还想另立山头,兄弟们不同意。”花豹子此时站起来,他最近可是老往女营跑,跟大花马搞的很别扭。 “你放屁,女营的兄弟也是兄弟,不是你们的玩物,想咋地就咋地。你一天到晚老往女营跑,又他妈的看上了什么凤香、鹦香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挪窑子就是要躲开你,省得那些和你一样的sao老爷们不安分,坏我山规!”大花马气愤地说。 “好了,别争了。听大当家的,论不到你们瞎咋胡什么!”二当家的止住二人,回头对大当家的说:“既然大伙的意见不一样,我看还是改日再议吧。” “不行,咱得议出个结果,怎能半途而废,这不合规矩。”夫人雪冬枭站起来说。 大当家的看看师爷,意思是让他说话。 “我看花总催的提议很好,夫人的建议更是棋高一着,就按他们说的办吧。女营现在人多了,还那么多刚登局子的,还要挪窑子,事挺多,我建议让夫人过去帮帮花总催。”师爷不紧不慢地说。 “好,就这么定了。夫人代我去打理女营的事,你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和要办的,尽管提出了,也好让兄弟们再议一议。”大当家的回头对夫人说。 “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天就得办。我想南龙岗下那么一片好地,咱得开出来,种上地,都够咱独龙山吃的了。要是在南龙岗下建上屯子,再多开点地,从龙前岗到北大坨子,前后五十多里,咱能招多少人马?女营再招五百人,都让她们成家,再加上有家的兄弟们都让他们搬过来一起住,咱这就有上千个家庭。如果每家都能把全家接来,不受财主和官府的气,咱就有上万人口。要是再进一步扩大,咱能有上百万人口,谁还敢惹咱们?到时候咱可就不是独龙山了,全关东可就都是咱们的了!从今后兄弟们都到南龙岗坐坐,有合适的我成全你们,就在南龙岗安家,但是要有前去闹事的,我可不客气。我想现在独龙山也没啥大事,让兄弟们都去南龙岗开荒种地、盖房子,用不了两月,南龙岗就会大变样。”夫人雪冬枭站起来描绘着远景,说的众人目瞪口呆。 “我听了夫人的话,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你这不是要占山为王,是要打天下!好是好,可这是改变咱独龙山的大事,也是改变咱祖师爷规矩的大事。自老当家的拉杆子以来,咱独龙山都是按规矩办事,老当家的把独龙山托付给大哥和我,也是按规矩才能让独龙山走到今天,现在谁要是坏了规矩,想出幺蛾子,我第一个不饶!”二当家的也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夫人雪冬枭。 “什么规矩?打家劫舍是规矩,抢男霸女是规矩,扎古丁、砸红窑是规矩?这让兄弟们啥时候是个头,到时候都跟炮台一个样你就乐啦?”夫人雪冬枭寸步不让,说话直戗二当家的。 “别给自己挑好听的说了,自打你来到独龙山,一桩桩一件件兄弟们都看得清楚。想当年老当家的这边投靠小日本,那边投靠老毛子,容易吗?才创下这份家业,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官府和绺子才高看咱一眼。要是改变了山寨的规矩,既对不起老当家的,兄弟们心里也不服。你不说豹子还好点,说起豹子我真得多说几句。豹子这么多年为独龙山出生入死,现今又差点命归黄泉,眼看要成废人。他下山,是谁暗中鼓动的?他和兄弟们下山谁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巧,就被包饺子了?这事我还要打听清楚。现今我还要带兄弟们下山给豹子报仇,没时间给你们干什么开荒种地的破活!”二当家的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看出来他有些急眼了。 “是,二当家的说得对,不能坏了独龙山的规矩。要查清楚,为炮台报仇,兄弟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花豹子没等别人说话,带头喊了起来。 “你少放屁!”过江龙这时也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威风凛凛,直逼花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撺弄二当家的砸红窑,这已犯了‘七不抢、八不夺’的山规。我跟你出去几趟,你看你净出馊主意、办窝囊事,你何德何能配做二炮台?见炮台爷眼下这样,你野心膨胀,想靠二爷一步登天。可又暗中祸害二爷,把二当家的不放在眼里。那凤香、鹦香本是二当家的带回来的,你却天天去笑果,偷偷比肩子,你居心何在?今天在此议事,本没有你说话的份,可你无名鼠辈,却也上钻下跳,唯恐天下不乱,兄弟们能容你,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也不能容你!” “你是从那钻出来的,没有夫人你啥也不是!独龙山出现的蹊跷事都跟你有关,从粮台死到炮台卷帘子,哪没你的事?我就不信,你一个毛孩子,大当家的领几百人下山,都打听不到夫人,你单枪匹马就把夫人救回来了!想我独龙山几百个窝底,都毫无音信,你就有这能耐?炮台不是你撺弄,怎能下山?下山后又怎么能那么巧,赶在那时被官兵围住?我领你去砸郭家大烧锅,你咋能那么轻易就得手?你让我放了郭家大少奶奶,我不干,你逼迫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你过去相好的。后来郭家少掌柜的跑了,你不让我跟二当家的说怎么跑的?就你我有这权力,我没干,是谁?本来我不想说,你欺人太甚。别拿我当傻子,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啥样人我看不出来!”看起来花豹子被惹急了,想孤注一掷。 “你真是条疯狗!我本不想让你难看,可你不自量力,自寻死路,你所说的我不用辩解,大爷、二爷和众位兄弟自有公论。我想说的是,你和我这次去哈尔滨,你嫉贤妒能,想置我于死地,先是让我黑天路过黑虎寨地盘,欲借他人之手杀了我,后又在艳阳镇给我投毒,再又在‘柳门香’再次想陷害于我,要不是二当家的多次保护我,我早死在你手里。你这样做既是想杀害你今后的一个对手,又想嫁祸于二当家的,让他们二位爷起争端,你好从中渔利,其用心何其毒也?像你这样的人,偷窥觊觎炮台位置多年,谁会怀疑炮台掉脚和你没关系?今天的议事,要不是你先撺弄二当家的砸花果窑、杀老妈子,后辱女营兄弟,怎劳大当家和二当家费此心机?就算郭少掌柜跑了我有责任,可你是主管,不偷偷地出去‘压裂子’能出事吗?我有过错,最多受罚,你干的这些事可都是点天灯的大事。你若有胆,跟我出去单挑,也省去家法难断,留给兄弟们饶舌之嫌。”过江龙说完就去拉花豹往外走。
“过江龙兄弟,这玩笑你可开大了,我可没别的意思。”花豹子自知有些理亏,伤刚好又不是过江龙的对手,话先软了下来,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大哥说话过头了,还请你原谅,但你也不能把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咱们去哈尔滨有二当家的领着,就算大哥有对不住兄弟的地方,可也不能光怨我一个人哪。老弟是明白人,哥佩服,您大人有大量,怎么能和我一般计较呢,二当家的,你倒替小的说句话呀。” “放开他!”随着喊声,大家都往门口看,过江龙也放开了手,跟大伙往门口看。 ‘呯、呯’两声枪响,花豹已脑浆迸裂,老搬舵不知啥时进来了,挥枪将花豹毙命:“这条癞皮狗,留他何用,给山寨丢脸!” 老搬舵挂柱一生,在圈里名气极大,枪法准,人jian诈。在独龙山更是不在话下,当着大半个家呢。他的出现让大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脸怒容的老搬舵。 稍一定神,大当家、二当家、师爷、夫人等都立刻离座迎接,二当家的把老搬舵请到他的座位上坐下。老搬舵是独龙山的第三把交椅,可他是元老,在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眼里地位更高些。大厅里前面共设有五个座位,中间是大当家的,左右是二当家的和老搬舵,下手才是师爷和炮台的。过去大厅前仅设有两个位置,除老当家的外,下手那个就是他的,别人谁也不敢坐。 “我听了半天了,山寨的事就得大伙商议,由大当家的做主。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们俩定下的事谁也不能变,不对也对。眼下山寨的事就是团结,兄弟们要和气,上下一条心。俗话说和气生财,和气旺家,谁要是不让独龙山和气,谁就是独龙山的祸害,刚才那兔崽子就是坏了和气,满嘴喷粪,该死。快,把他给我拉下去拾掇了!今后谁再要这样乱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也不会饶了他。今天的事我看就这么定了,规矩要看大局,不能死抱着不放,你说是不是二位当家的?山里的这些规矩也都是一步步改来的。夫人有夺天下的心,好!唐朝有很多开国大将都是响马出身,在这群雄四起的年代,咱们独龙山就不能也掺和掺和吗?这事以后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我刚到山上,跑累了,岁数大也不中用了,二位爷安排给我接风吧。”老搬舵虽然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也铿锵有力。有他一锤定音,没有人再敢提出异议,可老搬舵为什么替夫人说话,又杀了花豹子,众人多有不解。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师爷、夫人、还有过江龙,就按今天定的事去安排吧,我要和二当家的给老搬舵洗尘,过江龙给我们好好的安排安排,就我们三人,改日兄弟们再聚。”大当家的说完,和二当家的扶起老搬舵去了后厅,众人散去。 师爷、夫人、过江龙、三炮台、花总催等人忙了大半天,才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夫人回到后厅,大当家的和老搬舵、二当家的还继续喝酒唠嗑。夫人不便掺和,就热情地打了招呼,把孩子抱出来到粮台营,又叫来了师爷。 那边是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老搬舵,这边是师爷、夫人、过江龙,两头都喝到半夜,才各自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