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碰面
窦昭顺着宁德长公主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个十五、六岁,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杏眼桃腮的,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面生的很。 “我也不认识。”她笑道,“不过她既然跟弟妹,想必是弟妹身边服‘侍’的。您怎么注意起这丫头来?要不要我帮着去问问?” “那倒不用。”宁德长公主道,“你刚才没来的时候,苗氏跟在我身边,我是看她说话行事不像是个寻常的丫鬟,可苗氏待她却又淡淡的,我就猜,她会不会就是那么位让宋家丢脸丢到大街上的。苗氏也太绵柔了些,这样的人就算是拿捏不住,也不应该带出来应酬,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也难怪宋翰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非常的不满。 窦昭没有搭话,只得朝着宁德长公主笑了笑。 宁德长公主皱眉,还‘欲’说什么,‘花’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过来和宁德长公主打招呼,宁德长公主无暇和窦昭说话,这个话题就这样揭了过去。 窦昭松了口气。 随在宁德长公主左右,一块儿坐席,一块儿听戏,一块儿赏菊,从不单独行动。 苗安素暗暗奇怪,悄声问窦昭:“嫂嫂不是说要仔细看看辽王府的菊‘花’吗?要不要我帮你服‘侍’长公主一会儿?” “毕竟是来做客的。”窦昭笑道,“看菊‘花’,有的是机会,若是在这么多长辈因爱失礼。不免有些轻浮,让人小瞧。” 苗安素恍然,也跟着窦昭行事,惹得三公主对宁德长公主笑道:“您看您两个侄孙媳‘妇’,对您多少恭敬啊!” 宁德长公主呵呵地笑,看苗安素目光却显得很是冷淡。 苗安素心中苦涩,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宁德长公主——除了她们,她既不认识别人,别人也无意认识她,一转身。好像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似的。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的时候。有辽王府的小丫鬟过来悄声对窦昭道:“夫人,英国公世子爷说,他在‘门’外等您。” 窦昭笑着点头,赏了那小丫鬟一个封红。待送走了宁德长公主之后。才辞了苗安素。出了垂‘花’‘门’。 苗安素笑盈盈地送走了窦昭,自家的马车却不见踪影,身边却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她孤零零地站在垂‘花’‘门’口等了半晌,眼看着辽王府的丫鬟拿着扫帚站在一旁等着收拾院子了,自家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她不由恼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马车夫不敢应喏,畏畏缩缩地给苗安素行礼,宋翰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她喝道:“哪来的这么多话?还不家去!” 苗安素只得把满腔的不满和委屈咽了下去,自己踏着脚凳上了马车。 窦昭和宋墨此时却已经快要到家了。 宋墨正一面帮窦昭按着肩膀,一面和宋墨说着话:“累了吧?好在他十月初一就得起启回辽东了。” 窦昭伏在宋墨的膝头,舒服得闭着眼睛,道:“累倒不累,就是心里膈应得慌,不想和辽王府的这些人虚与委蛇。”然后她问起辽王来,“我们没有带元哥儿过来,他没有说什么吧?” “问了。”宋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窦昭靠得更舒服些,道,“我说孩子太小,怕到了熟悉的地方受到惊吓,他倒没说会。” 窦昭的心这才落下来。 谁知道没过两天,宋宜‘春’告诉宋墨和窦昭,他将在英国公府回请辽王。 宋墨面无表情地盯着宋宜‘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辽王是藩王,你就不怕太子心中不快?还是你觉得反正英国公府以后是我的,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要不这样,你这就进宫去跟皇上说,你要提前把爵位传给我,那英国公府倒霉的时候,你估计可以幸免遇难。” 宋家‘春’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喝道:“你这孽子,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偏你要跳出来说三道四的,也不看看别人眼里有没有你!你不喜欢大可不呆在家里。” 宋墨就真得跟着窦昭和元哥儿去了寺后胡同串‘门’。 江南新上贡的糯米,宋墨也得了几斤,他见年纪大的人多喜欢吃糯食,送了一半到祖母这里,他们去的时候,祖母正和红姑用新磨的糯米和刚腌渍好的桂‘花’糖在做汤圆,洗了洗手,穿着个围兜就迎了出来,高声地吩咐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快,还不去把前天六太太送过来的点心拿出来给元哥儿尝尝。” 窦昭很是意外,笑道:“六伯母来过了?” “嗯!”祖母笑道,“说是过来给我请安,还带了很多吃食过来,有几件点心据说还是宫中御赐的,看着就好吃,我让人收了,等你们过来拿出来给元哥儿吃。” 御赐的点心对别人说来很稀罕,对常在宫中走动的元哥儿算得上什么?可祖母的心情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宋墨上前扶了祖母,一面往堂屋里去,一面和她老人家寒暄着:“我们有几天没来看您了,您这些日子可还好?家里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 “都好,都好。”祖母望着宋墨,欢喜从眼底溢了出来。 宋墨真是和长辈有缘! 窦昭不无妒忌地想,抱着元哥儿进了堂屋。 晚上,得了信的窦世英和窦德昌过来吃饭。 大家说说笑笑的,直到掌灯时分才散。 可让窦昭和宋墨没有想到的是,英国公府这个时候才散席。 他们和送辽王出‘门’的宋宜‘春’,宋翰碰了个正着。 辽王上前就朝着宋墨的肩膀一拳,并笑道:“你这小子。就算我们不比从前,你也不用躲我躲得这么明显。你也太让我伤心了。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等你才逗留到现在,而是在宫里被母后问东问西地来晚了,你不必多心!” 前世,窦昭曾远远地见过一次辽王。 虽然没有看清楚辽王,但那时候的辽王,给她的感觉是威严,霸道,还有喜怒无常的神秘莫测。而此时的辽王。年轻。豪爽,语言风趣幽默,让人如沐‘春’风。 她飞快地睃了一眼辽王后就立刻垂下了眼睑,曲膝行礼。站到了宋墨的身后。 宋墨却有些不上道。他恭敬地给辽王行礼。道:“那时候是不懂事。现在知道君永远是君,臣永远是臣,不免有些慌恐。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最怕这些纷争了,只好躲出去了。” “少来!”辽王大笑,“你是怕事的人吗?我看只怕是对我有所不满才是。”他说着,伸手就要揽宋墨的肩膀。 宋墨却突然转身,吩咐窦昭:“王爷的王妃没有过来,你带着元哥儿先回屋吧!”正好错过了辽王伸过来手臂。
事情好像只是个巧合,却未免太巧合了。 宋宜‘春’怒目上前,低低地喝了声“宋砚堂”,警告之意明显。 “算了,算了,您也别教训砚堂了,”辽王全然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显得十分大度,道,“我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昔,有些事是再也回不去了。”他说着,神‘色’一黯,“我这次本来就不应该回来的。” “王爷误会了!”宋宜‘春’忙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都盼着您能进京来瞧瞧他们呢……” “不说这些了。”辽王笑着打断了宋宜‘春’的话,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爽朗,指着玩累了在‘乳’娘怀里睡着了的元哥儿笑道,“这个是你的长子吧?听说‘乳’名叫元哥儿,和皇兄的三儿子是一前一后出生的,名字还是父皇给取的。你倒是个有福气的。那天没有见到,”他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递了过来,“这个就给元哥儿作见面礼好了。我们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你陪我喝两盅。”他转身朝走进了英国公府,“我正好有想问问你和柏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连母后都知道了。” 宋墨想了想,跟着进了府。 宋宜‘春’和宋翰见状,忙簇拥上前。 窦昭目光一扫,看见了低眉顺目地站在小厮中的刘章。 她瞥了刘章一眼,往颐志堂去。 等她拐过仪‘门’时,朝后看了一眼,刘章也不见人影。 窦昭微微点头,带着元哥儿回了内室。 帮元哥儿洗澡,喂他喝了羊‘奶’,哄他睡下,耳边隐隐响起二更的鼓声。 窦昭隐隐有些不安,问若彤:“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若彤道,“樨香院那灯火通明的,酒宴还没有散呢!” 窦昭沉思片刻,吩咐若彤:“你去请了陈先生过来。” 若彤应声而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领陈曲水进来。 窦昭悄声把宋墨在樨香院陪辽王喝酒的事告诉了陈曲水,并道:“夏琏刚才护送我们回来的,他总不能寸步不离地跟在世子爷身边,您让段公义和陈晓风他们想办法悄悄地潜入樨香院,别让世子爷一个人落了单。” 陈曲水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了现况严峻。 他顾不得年事已高,小跑着出了正院。 窦昭就坐在监窗的炕上打着络子等着宋墨。 过了几刻钟,陈曲水折了回来。 他的表情有几分怪异地道:“夫人,陆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府。” 也就是说,宋墨身边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窦昭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感觉到了不对。 宋墨什么时候把陆鸣给召了回来? 他为什么要把陆鸣给如回来? 要知道,陆鸣是负责帮宋墨训练死士的! 看书的姐妹兄弟们,这个周末单更。一是我感冒得厉害,二是这段时间孩子要参加自主招生,开始填写申报材料,请原谅我这次把孩子的事放在了写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