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萧奈奈的举动
“倒霉的娃。”赵鹏从后车窗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吴兴帆，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该！谁让他动手了。”老五翻了翻白眼。 说着，老五探出了车窗。 “良途！快走了！” 沈良途看着地上不断折腾的吴兴帆，心里没来由生出悲悯的感觉。 沦为现在这幅模样，能怪的了谁呢，都是作的。 沈良途也就看了那一眼，便回过头去。 这种人大概也没什么好怜悯的。 “走。”沈良途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个字。 老丘重新启动了车子，和老五所在的车并驾齐驱，同时离开了这里。 “救救我！救救我！”吴兴帆尽力仰起头做最后的一搏，不顾狂流不止的鲜血，那只还完好的胳膊伸向要开走的汽车。 “别走！”吴兴帆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可除了汽车的尾气和震动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眼看着那两辆汽车在夜幕下越行越远，尾灯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四月的冷风，贴着地面，滑过他的身体，冰凉无比。 “可恶！”吴兴帆咬紧了牙说道。 鲜血还在止不住的流，他的另一只手完全捂不住伤口，淡淡的月光下，胳膊上的鲜血格外诡异。 他已经痛的快要昏厥过去了，疼痛感如浪潮，一波接一波。 嗬。阿。 静下来的十字路口到处充满着令人心悸的嘶吼声，那是循着血迹在寻找活物的丧尸，他们的眼睛在夜色下更加明亮，他们的獠牙在欲望的驱动下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需要血！需要rou！ 吴兴帆透过月光，看见在离他十米处有几只丧尸，闻着气味而来！ 他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灌到尾，冻了个激灵。 如果还不动弹的话，他只能坐以待毙！他可是见过那些东西是如何吃人的，那个帮厨的肠子都被掏出来了，个子比较低的传菜生更是被吃的只剩一个头。 吴兴帆忍住巨痛爬向距离最近的那辆银色的轿车，他完全是靠着一只胳膊一点一点的向车子靠近，此时，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和泥土，带着点点血迹。 现在只能靠着活下去的欲望前进了，他身体的力气已经要被榨干了，视线也开始模糊，慢慢的，慢慢的，他终于爬到了轿车旁。 缓缓举起抽搐的手搭向了车把，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按下。啪嗒。 竟然开了！ 吴兴帆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钻进了车里，重重关上了车门。 他蜷缩在车座上，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大概能活着吧。多幸运。九死一生。 好累，好想睡觉。 如果再逮着那一群学生，一定要弄死他们，一定！ 那个拽他头发的，要拿刀捅死他，一刀不解气，一定要捅他十几下才甘心，把他扎成马蜂窝。那个让车门撞轿车好像是领头的人，把他绑起来，用车撞，生生碾死他！让他绝望！最后是那个罪魁祸首，使他受伤把他胳膊按在玻璃上的那个人，一定要她看着她的同伴全部死了，最后再一点点折磨死她，让她生不如死！ 吴兴帆的牙都快咬碎了，身上的痛楚好像全被他忘了一样。 莫名的，他觉得身上有点麻，不是那种久坐之后的强烈的麻痛感，这种麻麻的感觉很淡，但是随着腿部那一点的麻渐渐地蔓延到了全身，随着麻的还有无力的感觉，他感觉浑身都不能动弹了一般，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越来越多，思维开始不受控制。 突然身体的某一处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瞬间又转移到了身体的另一处，他感觉脸上没有了rou，或是脸上的rou变得坚硬了，眼睛像一颗脆弱的玻璃球一样不受阻力的转动，有种失明般的感觉，吴兴帆的手按在车座上试图站起来，却没有丝毫力气，他感觉嘴里似乎在流淌着什么液体，黏糊糊的顺着下巴在流，骤然间，眼前的一切又仿佛白昼一般，身体触电般的颤动了一下...... 咚！咚！咚！ 车窗外的丧尸不知疲倦拍打着车，贴在车上嘶吼，他们的嘴角上有着淡淡的，却香甜的血液。 他们野蛮而固执的试图打开这个铁盒子，这里面有他们想要的guntang的鲜血和美味的人rou。 他们简直迫不及待了。 突然，这群丧尸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渐渐的转头又变得茫然无措。 嗬。 银色的轿车里，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一声丧尸的吼叫。 ...... ...... “二逼鸟，你说，你欠我一条命了吧。”萧奈奈扒着沈良途的车座说道。 “是，是，欠你一条命，不过在学校那时候我也救你一回啊。”沈良途半回头说道。 “有吗？忘了哎。”萧奈奈笑着说道。 “好吧。”沈良途耸耸肩，脸上同样带着笑意。 不得不说，萧奈奈的出手确实很及时，如果不是萧奈奈出手，不知道下一刻那个中年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真是万幸。 “我是不是太蠢了。”卢婉说道，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样子。 “也不是啦，只是你应该还没适应这个世界的转变，觉得救死扶伤是人之本性，可有很多人不能救，也救不了，刚才那个男的，正好是两个的集合体。”沈良途说道。 “那你呢，适应了吗？”卢婉悄声问道。 沈良途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大概......也没适应吧。” 这句话，沈良途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去说，没到五味杂陈那么沉重的地步，也没有随心所欲那么轻松。总之，难以说出口吧。 如果他真的适应了这个适者生存，不假辞色，没有感情的世界，那么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早就在他的默许下被老五砍死了，沈良途没想着存心折磨那个人，只是想让他于这个世界里自生自灭，这种宿命，总好过于给他们背上一条人命的罪责。 两天的时间，要改变二十年的伦理道德，几乎是不可能的，像刚才那个在道德边缘游走的中年男人，想要改变当然很容易。 沈良途接受了二十年的道德教育，想改变还很难，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见过的血还很少。 而有一句话，其实卢婉很想问，但是她没有问出口，那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你嘴里那个救不了的人，你们还会救我吗？ 这个问题如果换做沈良途问卢婉，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她干脆不问，只是把这个念头藏在心里，深埋。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沈良途他们也离高速口越来越近。 路上的阻碍很少，路边都是丧尸在晃晃悠悠，追不了两步，就被他们甩的远远的。 沈良途有些后悔把车门撞掉了，冷风嗖嗖的往车里刮，所有人都冻的够呛，尤其他还就在边上，为了防止掉下来，不得不抓着车上的把手。 萧奈奈更是恨恨的踢了沈良途的车座两下泄愤。 沈良途把脚边的菜刀随意的扔出了车门。 “大概还有多远。”沈良途问道。 “往前一个十字路口，拐个弯就是了。”老丘说道。 “那很快咯？再忍忍再忍忍。”沈良途示意萧奈奈稍安勿躁。 “上了高速速度更快会更冷。”萧奈奈说道。 “就当坐跑车了。” 萧奈奈翻了个白眼，都懒得理他了。 说话间老丘已经快要拐弯了，老五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老丘拐过弯来，远光灯啪的照射在前方。 老丘在看清前面的情况后，立马放慢了车速，沈良途坐直身子，微眯着眼看向前面，后面老五的车也放缓了速度。 “什么情况？”老五错开了老丘的车，看向前面。 车子还在一点点挪动着，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沈良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远光灯所照着的，离他们仅二十米远的距离处，停放的全都是车，很明显整个路口都被堵住了，如果从远处看，整个高速路都排成了一条长龙，漫长蜿蜒。 不过诡异的是即使前面那么多辆车摆放着，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跟鬼车一样，尤其远光灯照着的车内，竟是空空荡荡，毫无一人。 整个路口，寂静的可怕，就是一根针也落地可闻。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呼吸也都渐渐放缓了。 沈良途更是握紧了手，面前的一切实在是安静的不合常理，他所看见的，至少几十辆车，更前面的车他看不到，但就是这几十辆车，也没有丝毫的人影。 难道这些人见情况不对都弃车逃跑了？ 离那些车还有十米时，沈良途让老丘停了车，老五从后面开过来车，和沈良途所在的车并排，目光询问般的看向沈良途。 “走。”沈良途犹豫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对老五摇了摇头。 高速路是完全行不通了，只能另想办法了。 老五凝重地点点头。 “那个，老五。”萧奈奈突然出声了，她第一次叫老五还是有些变扭。 老五扭头看向沈良途车里的萧奈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叫他。 “你喜欢飙车吗？”萧奈奈眨眨眼睛。 老五原本被点名就有些受宠若惊，此刻更是茫然，不知道萧奈奈问这个干嘛，但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沈良途也是满脸问号，搞不懂萧奈奈什么意思。 突然，萧奈奈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跟个小狐狸一般。 她的身子敏捷的穿过车座的间隙，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按在了方向盘的一处。 沈良途陡然睁大了眼，却来不及阻止了。 她想要？ 嘟—— 一声鸣笛突如其来的打破了这安静而处处透露诡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