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血战（完）
“对面不对劲啊！” 多诺萨和坎莫尔同时生出了这种心思，敌人似乎不是单纯地伏击，是在死战！ “布鲁曼，后队的人还没有来吗？” 坎莫尔虽然出动了七千多人，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把七千人分成了十个小队，每队七百人。他现在的中军只不过四队人而已，前军已经和敌人的后军交战根本调不出来，现在只能依靠后军的五队人马。 “大人，信使虽然派出去了，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根本找不到后军在哪。” 保护坎莫尔的千队长布鲁曼满头大汗地回答了坎莫尔的问题。 坎莫尔暗骂了一声：“混蛋。”不知是在骂后军指挥坎贝尔，还是在骂敌人指挥官。 不过在他对面的多诺萨也十分气馁，自己这次伏击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怎么会被敌人反伏击呢？虽然他也想到对方是做戏给自己看，不过巴尔兰那边一点声响都没有，应该是进入埋伏地点了。 离多诺萨几十米远的坎莫尔在斩杀掉一个冲过护卫保护线的熊族士兵后，接到了布鲁曼‘援兵到达’的消息。坎贝尔的后军三千五百人加入了持续十多分钟的战斗，熊族四千人原本汹涌的攻势为之一顿。 看见自己士兵开始有些颓势的多诺萨心里十分清楚：‘敌人增援到了。’虽然他十分不想，但是他最终还是派了一个信使通知巴尔兰伏击取消，立刻带两千人增援自己。 多诺萨和坎莫尔虽然都想脱离战斗，但是双方士兵已经混在一起，而且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对面情况。他们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继续投入自己的士兵，天上原本就昏暗的月亮似乎看不下这如同闹剧一般的战斗，把自己遮掩得更加严密。 城外战斗激烈，不过潘达城内已经没有任何响声。虽然有一些好奇的市民向外探看，不过很快就被巡逻的‘熊族’士兵喝退回去。 “城里的战斗完毕了？” 冯德劳此时穿着长袍坐在多诺萨的宝座上，他一只手搁在青铜熊头上，另一只手拿着黄金酒杯。泽诺斯穿着盔甲站在冯德劳面前，上面几点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说明泽诺斯刚刚经历过几场战斗。 “贵族区和神秘圣地已经完全压制，城内已经没有熊族守兵。” 泽诺斯汇报着战事情况，冯德劳一边拼着多诺萨的珍藏一边听着，在泽诺斯停止汇报后，他开始下达新的命令。 “你带四千人镇守新城区，任何靠近城墙者杀无赦。” “是。” 当冯德劳下令坚守潘达城时，城外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坎莫尔的七百前军已经被多诺萨后军消灭，而多诺萨中军在损失数百人之后得到了巴尔兰的两千援兵。现在多诺萨和坎莫尔进行最终之战，彻彻底底的夜战——五千人对四千多人。 “布鲁曼你带着你的人从右翼迂回过去。”坎莫尔看见两方在中间胶着，打算从侧翼包抄敌人。不过多诺萨也有相同的想法，他让巴尔兰坚守中军，自己绕过中部直接偷袭敌人指挥处。 如果把多诺萨和坎莫尔两人的部队比作拳击手，坎莫尔和多诺萨同时使出一记右勾拳，两人都攻击中了敌人中枢——脑袋。不过似乎多诺萨得到的好处更多，他直接接触到了坎莫尔。 多诺萨凭着月光向前观望，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坎莫尔击退一名熊族士兵后，也看见一个曾经见过的人脸。 “多诺萨！” “坎莫尔！” 两个老敌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对方，两人虽然对对方都恨之入骨，不过并没有立刻cao刀上前搏杀。 “为什么你会在这！” 多诺萨扯开干裂的嗓子，声音虽然没有盖过士兵们的厮杀声，不过还是清楚地传到坎莫尔耳中。 “为什么我不会在这？” 坎莫尔十分不爽多诺萨这种质问的语气，不过坎莫尔心中也有疑问：作为主帅，为什么多诺萨会在这里。多诺萨在高地的外号是‘猎人’，也就是说多诺萨是一个擅长驱使‘猎犬’的家伙，一般不是必胜战斗，多诺萨都不会亲自出动。 多诺萨看见对方如此轻浮的回答，感觉自己受辱，立刻带着几个士兵向坎莫尔厮杀过去。坎莫尔看见多诺萨向自己方向而来，一点都不害怕，也带着几个护卫前去阻挡多诺萨。 ‘噌！’ 两人佩剑撞击在一起，碰出几点火花。 “看来你和那个东方大公演了出好戏，居然把我都骗出来了。” 多诺萨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不过坎莫尔也不是没有一点怒气。 “难道不是你和那位大人计算我的？假装攻击营地，再伏击我？” 多诺萨被坎莫尔的话弄糊涂了，他退开坎莫尔三步远，保持着进攻与防守最好的距离。 “你不是特地来伏击我的？” “我怎么知道你来。” 坎莫尔听到多诺萨的质问，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多诺萨与冯德劳串通，多诺萨本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前来狙击自己。既然两人都没有串通冯德劳，那么唯一的结果就很简单了。 两人在双方战斗开始第四十分钟时，终于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冯德劳的骗局。 “都住手，两方都住手。” 明白过来的两人都想阻止自己手下继续战斗，不过任凭两人如何制止，杀红眼的熊族与三城联盟士兵已经听不进任何命令了。 “住手！” 坎莫尔制止了一名正向熊族士兵此处必死一矛的士兵，虽然击飞了士兵的长矛，不过疏忽背后的坎莫尔直接被身后一人刺穿了心脏。 一边的多诺萨也在制止自己的士兵，不过他带来的几百士兵已经被三城联盟士兵打散，他的周围都是敌人。 “难道你们没有听见你们将军的命令吗？” 多诺萨呵斥着周围三城联盟士兵，不过这些士兵并没有听从多诺萨的胡言乱语。多诺萨一身华丽的盔甲很好说明他是熊族一位高层军官，三城联盟的这些穷士兵可想拿着多诺萨的脑袋去换些金币。 多诺萨虽然击飞了几名士兵手里的短剑，不过他并没有留心自己身后，几名长矛手趁着多诺萨喘气时同时刺穿多诺萨的背部。多诺萨看着胸口和腹部几个长矛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死在这个地方，不过他很快就没有任何想法，他闭上了眼睛。 双方主帅都在不经意间死在对方士兵手中，没有任何指挥的双方将士更加奋勇杀敌。为了同伴报仇、为了金币、为了功勋，无论是为了什么，这些士兵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只想杀死自己身边任何一名敌人。 战斗有持续了一个小时，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些承受不了如此血腥杀戮的士兵，开始向身后溃逃。两方军官都看见对方有人溃逃，知道自己即将赢得胜利，不过他们在疑惑。 “将军（族长）大人呢？” 双方最高指挥官失踪，导致双方指挥官无法擅自行动，所以两方军官只能错失自认为最好的时机，只能继续着无意义的战斗。 两方部队厮杀得更加惨烈，那些军官们不知道如何节制用兵，只知道投入、投入、再投入。如此战斗如此高强度，导致许多士兵开始虚脱，不过虚脱的战士并没有能撤退，他的敌人早就找准时机取走战士的性命。 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小时，几乎所有的军官都丧生在战斗中，没有军官指挥的残余士兵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战斗，虽然一些意志坚定的士兵还在寻找自己的敌人，不过更多的士兵开始逃跑，逃出这战场。 已进入熟睡的冯德劳并不知道城外的战斗已经进行得怎么样，不过镇守西城墙的泽诺斯已经能推断出两军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毕竟在西城墙下面已经有近两百人的熊族溃兵。 第二天天明，整个潘达城笼罩在清晨雾气之中。穿着羊毛睡袍的冯德劳正一边咀嚼着早餐一边听取泽诺斯的报告。 “昨夜熊族有三百二十六溃兵，全部射杀。” “城内街道有没有封锁完毕？” “全部封锁完毕。” “很好，那么立刻派人贴出安民告示吧。记住，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臣服于我的人都可以领取两袋子小麦免去一年税金。” “是。” “那么，你先退下吧。” “臣下告退。” 当泽诺斯躬身退出冯德劳的卧室，在一旁密室的夏洛特终于打开了密门。一身薄纱的夏洛特端着银盘赤脚走进卧室，曼妙身姿展现了少女的健美。 “怎么了？熊族已经消灭，你似乎有些不高兴？” 夏洛特蜷缩在冯德劳身边，拿着一块饼干递到冯德劳嘴边。冯德劳一口把饼干吃下，同时还在夏洛特手心舔了一下。 “城外三城联盟可还有一千多人，还不知道坎莫尔那家伙会不会不识趣。” “直接消灭那一千人不就好了吗？” 夏洛特毫无心机的话让冯德劳差点笑破肚子，冯德劳揉了揉夏洛特齐肩短发，把夏洛特刚整理好的发型弄乱。 “那么我还要挤出一千人出城作战，那么城里那七千人能管住整城的人吗？熊族那些人可不都是圆滑的人。” 之前勒芒地区那些不服从的村庄就是很好的例子，熊族人或者说高地人都不是什么圆滑的人，他们宁可相信自己的拳头和斧头，也不相信自己的脑子。 虽然这种人是最差的农夫和市民，不过确实最好的战士。高地即将成为冯德劳最大的军营，将源源不断提供新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