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剿匪（10）

    “虎豹营”毫不停留，径直向土匪纵深冲杀进去。土匪已经战了一个下午，早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更何况破寇军在黑夜之中突然山崩地裂的杀出，不知有多少，土匪人数虽多，但惶恐之下，士无斗志，被“虎豹营”这么一冲，哪里还能抵挡得住？登时溃不成军，乱作一团。“虎豹营”士气高涨，火器开道，人众随后，直透敌阵。陈言之扭头用手逮住一个土匪问道：“你们大当家的呢？”那土匪吓傻了，不敢答话。陈言之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宰了你！”那土匪愣过神来，连忙道：“大当家的和‘神机子’向南逃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陈言之一把将他推开，对众人道：“兄弟们快跟着我追，追上曹丰裕的重重有赏。老子不挑拣，活的死的都行。”众破寇军轰然应诺，纷纷向南杀去。

    追了不到五里地，远远就看见前边一群人杀成一团。陈言之凝目一看，原来是葛家人和一群土匪正在拼杀。江小荷这时候也看见了陈言之等人，连忙叫道：“是破寇军的兄弟吗？我们是葛家的。曹丰裕就在这里，快来抓啊，别让这狗贼逃了！”破寇军齐应一声，火枪高举，眼看就要杀过来。曹丰裕怒道：“姓江的婆娘，你果然是破寇军的jian细！”江小荷顺手砍倒一个土匪，笑道：“哈哈，你现在才明白，太迟了。”

    陈言之本想用火枪解决战斗，这样也好减少伤亡。但葛家人与土匪混杂在一起，彼此不分，“虎豹营”虽说个个是神枪手，但也很难保证在混乱的战场上没有误伤，陈言之只好决定近身rou搏。“虎豹营”听了个个大喜，虽然火枪杀敌自身要安全的多，但越是武艺高的人越是不愿意用火器，越是喜欢rou搏。因此，“虎豹营”众人听陈言之说要rou搏，都是喜不自胜，纷纷磨刀霍霍杀了上去。

    这一杀上去，战局形势陡变，“虎豹营”人数虽少，但个个精锐难当。土匪被杀的节节后退，不过一炷香时间，已死伤大半。曹丰裕这时候被破寇军逼得缩在一角，现在想逃也逃不了，心中惶恐不安，只觉得大限已到似的，又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死尸，更是吓得肝胆尽裂，又稍微等了一会儿，慌忙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众人都是一怔，土匪就要后退罢手，但破寇军却没人听曹丰裕的，一怔之后仍然继续拼杀，土匪无奈，也只好举刀还击。众人又乒乒乓乓的杀在了一起。

    曹丰裕又急忙叫道：“你们都住手，我投降，我投降。破寇军的长官，只要你不杀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土匪，就是破寇军也都罢手了。“神机子”拦住曹丰裕道：“大当家的，你千万别投降。咱们给破寇军添了这么多麻烦，破寇军是不会饶了咱们的。”曹丰裕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现在咱们继续打下去是必死无疑，投降了说不定还能留一条活命。要死要活，就看破寇军的了。”陈言之哈哈笑道：“正是。曹当家的，你这算盘打得可精啊。不过，打得好，你这样选择就对了，我破寇军大仁大义、胸怀广阔，别的不敢说，你这一条命留下是没有问题的。”曹丰裕等人听了陈言之言语，再无二话，跪地投降了，其余的土匪见当家的已经投降，也不再抵抗。

    陈言之大喜，让人捉了曹丰裕、“神机子”和一众土匪，然后来到葛家众人面前，躬身抱拳道：“小子陈言之参见夫人！”江小荷连忙回了一礼：“不敢不敢！以后大家一起共事，陈统领何必如此客气？”陈言之道：“夫人过谦了。我家大人说了，葛家和夫人对我破寇军付出甚多，居功甚伟，要我一定要好好相待诸位。”江小荷心中甚是满意，心想：自己和葛家众人虽然提心吊胆的在土匪窝里为破寇军当细作，多历艰险，但今日能够得到杨靖如此称赞，以后能够有一个出身，也算不枉了。回头见葛家其余人等脸上也都有喜色，江小荷心中放下一口气，对陈言之道：“陈统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足挂齿，我说，咱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庆祝一下吧？”陈言之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小子失礼了。”

    “虎豹营”和葛家众人就在原来的土匪营地好好庆祝了一番，众人只喝得大醉一场。第二天，众人又休息一天以恢复体力。第三天，也就是崇祯十六年九月十七，陈言之和江小荷带着得胜之师押着俘虏开始向太原赶。九月二十，已经赶回到了太原不足五里的长亭，杨靖就是在这里亲自相迎凯旋之师。

    杨靖将部队迎入城中，对江小荷说道：“夫人，这次你们葛家为咱们破寇军立下了好大的功劳，我应当重赏才是。不知夫人有何想法？”江小荷连忙抱拳道：“大人尽管安排，小女子无敢不从。”杨靖笑道：“那这样吧，我破寇军步兵第四十九标还缺一个统领，夫人如果不嫌弃，那就由夫人去当吧。另外，我再任命葛辉松为第五十标统领。夫人对此还满意吧？”江小荷大喜，道：“满意满意，怎么会不满意？”杨靖哈哈长笑一声，说：“夫人，你的女儿成天来我这儿问你的行踪，可以看出来她很是想你，你还是赶快去见见你那宝贝女儿吧。”江小荷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儿，她心里岂能不想？只是在外人面前不想表现出来罢了，现在听杨靖这么一说，心中的思念犹如潮水般的直往上涌，却是怎么也忍不住，连忙告辞一声，回去见女儿去了。

    江小荷刚走，一个亲兵快速跑进门来道：“大人，密信。”杨靖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绝密”，旁边还画着一支红花，他知道这是破寇军细作在传递紧急信息时采用的传信方式，连忙将信打开。匆匆浏览一遍，原来上面写的是孙传庭在河南和陕西一带与李自成大战，结果大败而归，狼狈逃窜到了潼关。

    孙传庭自从五月份接任兵部尚书以来一直励兵秣马，制造兵甲器械，决定与闯军死战。但他深知李自成已相继歼灭了明军数支主力，久经战阵，兵强马壮，与这等强大的对手交手凶多吉少，所以开垦屯田，储存粮食，决定坚守。孙传庭为了对付李自成强大的骑兵，增强明军的火力和防护能力，特地赶制了三万辆载有火炮的“火车”，这种“火车”行进时可抵御骑兵的冲击，驻扎时则可环阵拱卫，相当厉害。

    孙传庭想坚守，打持久战，但崇祯皇帝和朝廷不同意。崇祯皇帝一连下了好几次圣旨，逼迫孙传庭出兵。孙传庭无奈之下，只好在八月初十师出潼关，由西向东攻打闯军。先是在汝州、灵宝，接着是唐县、郏县连胜李自成的闯军。闯军一败再败，最后退进襄城，官军也尾随而至。但这个时候的官军已经深入闯军境内，粮草运输极其不便，又加上天公不作美，大雨连绵，襄城外驻扎的官军苦不堪言，战斗力下降的很是厉害。九月末，李自成派刘宗敏大将西出汝州，切断了官军粮草。官军没有饭吃，人心浮动，孙传庭只好分路回师准备打通粮道。但留守大营的陈永福控制不住局面，也跟着撤退。闯军趁机从后发起进攻，官军大败，一直败到南阳。在南阳，官军被闯军五重大军包围，被杀的溃不成军，死伤四万人，损失兵器辎重数十万，溃退四百里，败回到了潼关。

    杨靖接到消息后，连忙派王武领着前五个标的人马在河津、中条山和平陆一带布防，派张去之第六标人马守晋城，派毛文炳第七标人马守潞安，毕拱辰第八标人马守平阳，马雄第九、十标人马守平定。并且派洪涛领第十一标至第十五标五个标人马镇守陕北，其中劳得志的第十一标守延安，甄文兵的第十二标守靖边，周石开的第十三标守府谷，祈长中的十四标守洛川，向洪洞的第十五标守榆林。沈春领第十六标至二十标人马驻扎在汾阳、吕梁一带。其余三十标人马分布在晋北、晋西北、太原以及山西内地一带，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杨靖刚刚下达了命令，还没等各个将军统领赴任，又一个消息传来了：十月初，潼关失守，孙传庭被杀。李自成已经率领百万大军向西安扑去。一路克捷，长驱直入，华阴、渭南、临潼全部功克，很快便包围了西安。十一日，西安守将王根子打开城门投降，秦王朱存枢被活捉，陕西巡抚冯师孔等人自杀身亡。杨靖这时候已经彻底感受到了李自成的锐气，李自成对自己来说，到底是敌是友，实在很难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