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剿匪（7）

    杨靖之所以要赏二人，无非就是为了给人们一个信号，明确的告诉读书人破寇军支持葛仙儿和唐雪，让那些卫道士们别再没事找事。

    经过两天的审讯，终于弄清楚了情况。三霸三虎全部落网，被破寇军游街示众，这几个人全部判处终生监禁。衙门中与他们勾结的也全部被剔除、判罪。不仅如此，破寇军在其他地方也开始对官员进行秘密调查，素质低下、仗势欺人、贪污腐化的官员被毫不犹豫的清除，而奉公守法、勇于进取的官员都得到了升迁，委以重任。一时间，破寇军治地吏治大好，破寇军的威望之高也达到历史之最。

    这几天，孙康周按照原来的预想，从在太原的所有破寇军中选拔了武艺好、反应快、心态稳定、头脑灵活、身体素质高、遇事沉着、善于使用各种兵器的士卒组建了“虎豹营”。可以说，“虎豹营”是破寇军中素质最强的部队，俸禄比骑兵还要高。孙康周和众多士兵一起商量除了训练办法，制订了训练章程。又经过十几天的磨合训练，“虎豹营”终于形成一定的战斗力。最后，在“虎豹营”统领陈言之的率领下，秘密快速地向深山进发，准备用来代替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执行剿匪任务。

    于此同时，杨靖接到了一系列令人吃惊的消息。由于破寇军的情报网不完全，许多已经发生了两三个月的消息现在才传到杨靖的手上。首先是张献忠在武昌自称“大西王”，建立了大西政权；其次是皇太极在八月初五死了，大明朝野欢腾；最后是孙传庭和李自成在河南大战的消息，孙传庭率领的官军暂时占着上风。杨靖得到这些消息，首先想到的就是天下真的彻底乱了，大明朝基本上已经无可挽回了。

    陈言之带着“虎豹营”夜行晓宿，五天后终于和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会合，向二人传达了杨靖撤兵的命令。满军将士听了这个命令都是愕然之极，俗话说，打蛇不死，必为所患。这是所有人都懂得道理，现在撤军岂不是前功尽弃？毛文炳上前一步道：”陈统领，大人是不是怪我们剿匪不利，所以才让我们撤退的？“毕拱辰也道：”陈统领，如果真的是如此，还望陈大人能够回去向大人解释解释，再给咱们一段时间。“

    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也实在是觉得憋屈。休整前，破寇军虽然不能全部消灭土匪，但在细作的努力下，还能找到土匪。哪里知道休整五天后，不仅没有起得作用，反而变得抓不到土匪了。每次江小荷派人送来土匪的消息，没等破寇军赶到，土匪就像未卜先知似的逃之夭夭了。他们二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破寇军内部出现土匪jian细的可能，但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杨靖却向他们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他们心中当然觉得委屈。

    陈言之哈哈笑道：“两位将军多心了。大人虽然对几万破寇军迟迟没能剿灭土匪有些诧异，但大人怎能不知两位将军的难处？所以对二位将军并未有何不满，二位尽请放心。“毛文炳和毕拱辰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还望陈统领为我等解惑？“陈言之笑道：”大人让你们撤军并不是不剿灭土匪了，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罢了。大人觉得用几万人剿灭土匪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而且人多目标大，不容易隐藏和偷袭，所以才派遣在下率五百人前来代替二位将军。“

    毕拱辰瞪眼道：”几万人都剿灭不了土匪，五百人又能起个什么作用？“陈言之笑道：”毕将军此言差矣！土匪之所以难以剿灭难道是因为他们厉害吗？“毛文炳大声道：”当然不是，土匪再怎么厉害，又怎能比得上咱们破寇军？“随即又黯然道：”之所以一直剿灭不了，主要是因为咱们目标大，土匪总能提前发现咱们的行踪而逃之夭夭。“陈言之扬眉道：”正是，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大人准备将大军撤回，而让我领五百‘虎豹营’前来剿贼。一来目标缩小，容易偷袭。二来五百破寇军虽少，但却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土匪对付得了的。“毛文炳和毕拱辰听了，这才放心。

    等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出了大帐，苏白迎上前问道：“两位将军，不知太原来了什么命令？”毛文炳翁声道：“大人对咱们剿匪不满意，换了一个新人来剿匪。”苏白心里一动，又问道：“将军，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是投降的，恐怕那个新人不认识在下。”毛文炳笑道：“没关系，我给引荐一下。”说着拉着苏白重新走进大帐。

    陈言之见毛、毕二人去而复返，诧异道：“将军还有事吗？”毛文炳哈哈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引荐一个人。”然后手一指苏白，道：“他是刚投降咱们破寇军的，对土匪的情况比较熟悉，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问他。我明天走的时候将他留给你。”陈言之大喜：“那真是太好了！”与苏白交谈几句，果然觉得这苏白与众不同。又过了一会儿，陈言之忽然想到一件事，扭头对毛、毕二人道：“来时我听大人说咱们在土匪那里有细作，我初来乍到，不知如何与其联系，还望将军告知？”

    苏白一听，连忙竖直了耳朵。毛文炳道：“这简单，那葛家的娘儿们聪明的很，每次……”毕拱辰忽然将他打断：“毛将军，这种事咱们找个机会以后再说。”毛文炳瞪眼道：“现在说以后说都一样，早说早完事！”陈言之要比毛文炳心细的多，一看毕拱辰的样子，再看看旁边似乎毫不在意的苏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苏白是投降不久的，暂时还没有得到毕拱辰的完全信任。想到此，陈言之便道：“还是以后再说吧，今天我刚来，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呢。”

    毕拱辰连忙道：“既然如此，那陈统领就请好好休息吧，咱们这就走了。”说着就拉着满脸迷茫的毛文炳出了营帐，苏白也紧跟着二人出来。虽然毛文炳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也为苏白提供了一些线索。首先，这个细作是女的，而且很聪明。其次这个女子是葛家的，要不姓葛，要不就是嫁到了葛家。这样一分析，这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土匪大多是男的，女子很少，能得到重要消息的女子更少，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个。在这几个女子中，江小荷最符合毛文炳所说的条件。一来她是女子，而且是一个当家的，容易接触到机密。二来她的属下除了她本人以外，几乎都姓葛，可以肯定的说她就是葛家的。三来她来历不明，虽然他自己说自己是山东逃到这里的，但却无可查证，很有可能就是破寇军派来的细作。

    夜里，万籁寂静。除了巡夜士卒的脚步声外，各个营帐基本上都灭了火烛睡了。但苏白却怎么也睡不下，他几乎可以肯定江小荷就是破寇军的细作。晚饭时他已经悄悄的派心腹将这个消息送了出去，但不知怎么的眼皮直跳，心神不宁。苏白又翻了一个身，暗暗寻思：今天新来的这个统领看起来是个精细人，如果曹丰裕将江小荷杀了，陈言之肯定能够猜到是自己走漏了消息。想到这里，苏白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我既然已经查出了jian细，迟则有变，我现在不走，恐怕小命就丢到这里了。”越想越觉得恐惧，赶紧穿上衣服，悄声出账，唤起自己心腹，径出辕门。守夜士卒问道：“将军哪里去？”苏白喝道：“我奉命前去办事，你敢阻拦？”那士卒道：“小的不敢阻拦，但请将军拿出大人手令或者令牌，否则小的万不敢放将军。”

    苏白心中越发着急，斥道：“我出去还要什么手令、令牌，你赶快让开！”那士卒就是不放，说道：“将军稍等，小的先去通报一下。”苏白大急，拔出腰刀向士卒劈去。士卒慌忙躲开，叫道：“将军，你要做什么？小的也只是职责所在。”这一声声音极大，顿时惊醒了更多的人。苏白听得四周脚步声响起，脸上汗如雨下，手一挥，几个心腹拔刀就向守门的几个士卒砍去。那几个士卒不明白情况，面对的又是上官，不敢硬拦，连忙退步躲开。苏白和心腹趁着机会夺路逃出辕门。

    不过一会儿，陈言之、毛文炳和毕拱辰三人也到了，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守门士卒将刚才情形禀报给了三人。毛文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毕拱辰和陈言之却同时大吃一惊，心中暗呼“不好”。陈言之道：“事不宜迟，我这就派人前去捉拿。”毕拱辰道：“我也去。这苏白欺人太甚，我不抓住他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