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剿匪（2）

    “神机子”道：“所以咱们不论是送粮或送女人恐怕都不行，要想躲过这一劫，只有两条路可走。”众人连忙问道：“那两条路？”“神机子”一捋胡须，哈哈笑道：“要不大家一起投降，说不定弄一场富贵也未可知；要不大家拼死抵抗，破寇军兵力虽多，但在茫茫大山里面，兵力再多有个屁用。破寇军兵这么多，消耗的粮草当然也多，更何况破寇军四面都是官军，不敢久战。他们久攻不下，必定撤军，哈哈，这大山将来还是咱们逍遥之所。”

    众人一听，有的想投降，弄一场富贵罢了。有的却觉得既然能够抵抗的住，何必非要在人下为臣？决定抵抗到底。“山中虎”曹丰裕道：“‘神机子’，你说，咱们是打还是降？”“神机子”呵呵笑道：“当然是打。连官军都拿咱们没办法，破寇军能拿咱们怎么样？更何况破寇军原来也是土匪，喽啰不过二百来人，还不是成了大事。咱们几百股人合起来总共不下上万之众，只要这次能抵得住破寇军。等到以后破寇军与官军对决时，咱们从后杀出，说不定将来咱们也能裂土封王。”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两眼放光，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曹丰裕更是觉得浑身抖擞，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己也并不比破寇军差，他们能占得了山西，难道自己就不能？想到此，不觉满脸堆欢，站起来大声道：“众位兄弟们，破寇军不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难道就怕了他们不成？”众人齐声喊道：“不怕，不怕。”曹丰裕叫道：“他们不让咱们活，咱们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下面的人连声附和。

    这些土匪整天就是在刀刃上过活，谁都不怕死，现在见老大精神振奋，不论真假，都高声唱好。即使一些人知道不妥，在这种气氛下，也不敢说什么扫兴话，只得跟着疯叫，不过心里却已经下决心走出门就投降。众人怀着各种心态商量好久，终于商量出结成以曹丰裕为首的土匪军，和破寇军拼死作战。

    几天后，在曹丰裕的安排下，土匪终于和破寇军开始对战。不过他们配合粗疏，训练不精，武器也五花八门，怎能抵得住破寇军？更何况曹丰裕排除异己，派上来与破寇军对战基本上都是和他不大过得去的土匪，使得作战的土匪士气低落，不堪一击，就地投降、不战而逃的不计其数。几仗下来，土匪损失惨重，上万人剩下的不足五千人，这还是每次作战土匪都能根据熟悉的地形逃走，要不然损失更大。

    “大王，这样下去可不行了。”“神机子”叹道：“各部人心惶惶，指挥不一，难以调动，这样下去，咱们支持不了多久。”曹丰裕骂道：“不都是你在挑唆吗？当初要不是你说咱们能够抵得住，我早就投降了，现在再去投降，恐怕破寇军也不会收留咱们。”“神机子”嘿嘿笑道：“大王不必过滤，以前死的人都是和咱们过不去，咱们自己的损失其实并不大。其实，他们死了或者投降了也是好事……”曹丰裕虎目圆瞪，“哼”一声，说道：“什么意思？”“神机子”下次啊了一大跳，马上又恢复平静，笑道：“大王，咱们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们不听咱们的调配。他们没了，咱们人数虽少了，但却好指挥多了，所以以后的仗就好打了。”曹丰裕面色稍缓，叹道：“希望如此。”

    曹丰裕想了想又道：“那个叫江小荷的婆娘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她正面冲了几次，她怎么还有两三百人，难道她的人就不死？”“神机子”苦笑道：“这江小荷是个人物，别看人家是个女子，但打起仗来却是好样的。手下人勇猛不说，她指挥的也有条有理，进退都如臂膀一般。即使死了人，那也是后来归附他的，她原来的部署根本就完好无损，也不知道这婆娘是怎么训练部下的，竟然如此了得。”

    曹丰裕低头骂道：“他奶奶的！”转头又对“神机子”道：“我本还想着等她没了部下，势单力孤，抢了她做老婆的，没想到这婆娘如此扎手。”“神机子”呵呵笑道：“大王慌什么？等您实力大了，她还不是手到擒来？”曹丰裕嘿嘿一笑，道：“说的是，是我太急了。”喝了一碗酒又道：“以后这仗该怎么打？哥哥还得靠你来参谋一下啊。”

    “神机子”道：“大王，破寇军兵力众多，但山中粮草运输不便，宜速战。咱们人少，但地形熟悉，随便藏在哪个山窝就够他们找十几天的。咱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硬拼，而应该跟他们兜圈子，将他们兜的累了、疲了、粮食没了，他们也就撤了。咱们以前对付官军也不是这样的吗？官军剿灭不了咱们，破寇军难道就成了？”曹丰裕喜道：“对，你说的对。我一想到你说的‘裂土封王’就激动，竟然连逃命的老本事抖给忘了。”两人放下心事皆哈哈大笑，喝的烂醉如泥。

    随后的作战中，土匪军果然灵活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死打硬拼了，总是绕着山沟和破寇军兜圈子，仗着地形熟悉和破寇军周旋。但不论土匪如何藏得隐秘，破寇军却总是能够在几天内找到他们的所在。亏得土匪都是曹丰裕的嫡系，拼死突围下，破寇军总不能全尽其功。

    到了又一个藏身之所，曹丰裕端着酒杯破口大骂：“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破寇军怎么就像苍蝇一样粘着咱们不放，鼻子比狗还灵。”“神机子”起身道：“大王，小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丰裕将杯子啪一声放在桌子上，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废话做什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还什么当讲不当讲？”“神机子”尴尬之极，笑道：“小的是想说，咱们这里面肯定有破寇军的jian细，否则，破寇军得斥候再怎么了得，也不会找的这么快？”

    曹丰裕心中一惊，前后一想，也觉得自己人里面肯定会有破寇军jian细，沉思半晌，道：“你说咱们怎么找出这个jian细？”“神机子”道：“小的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先静观其变，暗中探查？”曹丰裕怒道：“这样不好，等咱们探查出来了，咱们也就完了。得想个快一点的办法。”“神机子”无奈，只得绞尽脑汁的想，在帐中来回踱步半个时辰，忽然拍掌叫道：“有了。”曹丰裕大喜，连忙道：“什么办法，快说！”“神机子”凑近一些道：“小的想了一个主意，破寇军不是向咱们这里派细作吗？那咱们派一个亲信假装投靠他们，然后一边探究他们的动向一边探查谁是细作。”

    曹丰裕皱眉道：“这样不好，咱们派过去细作难道就能探查咱们的jian细吗？恐怕不行，”“神机子”笑道：“即使探查不出来，咱们也能提前知道破寇军动向，也好早做准备。”曹丰裕想了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兵不厌诈吗？嗯，咱们派谁过去为好。”“神机子”躬身道：“在下愿往。”曹丰裕连忙站起来道：“这不行，太危险了。更何况，我还需要你出谋划策，”“神机子”大是感动，他也并不是非要自己冒险，只是这个态度必须表，听到曹丰裕劝阻，“神机子”道：“那就让‘草上飞’苏白去吧。”

    曹丰裕点点头，二人将苏白叫过来，向他嘱咐了一番。苏白外号是“草上飞”，原来是官军一个斥候首领，跑得很快，武艺也高，而且观察甚微。听说要去当细作，原本不愿意去的，但曹丰裕承诺了重赏，便也就答应了。

    天上灰蒙蒙的，似乎又要下一场大雨。这几天秋雨连绵，破寇军的行动很是不便，而且由于部队过多，行军的时候声势浩大，使得土匪的斥候能够很快的发现破寇军。每次作战，土匪都能轻易逃脱，破寇军人人都很是气愤。秋雨连绵又使得士卒们疲弱不堪，不过几天就由原来对土匪的气愤变成了对上官的怨言。毛文炳、毕拱辰二人虽知士卒士气开始低落，但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只好跟着土匪的屁股追，希望运气好能够尽快灭了土匪。

    这天又得到葛家人传递的消息，知道土匪藏在一个名字叫凉谷的山谷旁的一个山坡上，破寇军为了能够围住土匪，只好冒着淋雨的危险连夜加紧行军。这也是破寇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要是这个时代的其他军队，像这样的疲劳行军，没折腾几次部队就哗变了。破寇军倒是没有哗变，不过多数人心中都有些不满，一路上都有人小声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