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阳曲开战

    当杨靖在太原城中忙的不可开交之时，王武已经领着一万多人缓缓向北边的阳曲县压迫。山西总兵周遇吉和太原知府孙康周早已经得到了太原失守的消息，大惊之下由攻转守，以阳曲为中心，周边又立了两个营寨。各营寨皆相距十里，成掎角之势，攻守互援，固若金汤。王武、马雄虽然是南北夹击，但几次攻下来，各有胜负，破寇军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为了尽快消灭在阳曲坚守的两万官军，十一月十五号，杨靖亲自赶到前线领军。

    大帐中，杨靖听着王武等人的军情汇报，心里对战况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官军防线中，周遇吉领一万人亲自坐镇阳曲，左大营和右大营的统帅分别为副将陈尚志和樊一衡统帅。破寇军只要攻击一处营寨，另两处就会来支援，因此很难得手。而破寇军人少，又不能同时攻击三个营寨，这当真令杨靖束手无策。想了半天，问道：“王武，你们这几天战斗可试出了官军的战力？”

    王武笑道：“当然试出了。官军三个营寨中周遇吉兵力最强，陈尚志次之，樊一衡又次之。”杨靖点了点头，又问行军参谋傅山和行军司马李连秋二人道：“两位久居太原，对这些人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好主意？”李连秋道：“大人，可以从太原新招的兵丁中抽出一部分过来……”

    挥了挥手，杨靖道：“那些人还没有经过训练，来此徒增伤亡，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王武插口道：“如果再弄点新式火枪就好了。”杨靖道笑：“怎么？新式火枪效果非常好？”王武道：“好，非常好。射速快，射程远。不过……就是三百支枪太少，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杨靖道：“时间太少，太原军器局刚被咱们接管，还不会造。忻州军器局规模小，造不出太多，就是造出来也难以穿过官军防线运过来。”

    沉吟良久，傅山道：“我想了一个办法，说不定能够起作用。”杨靖连忙问道：“傅先生，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出来。”傅山笑道：“周遇吉是刚刚上任的总兵，虽然现在统领三军，但是对山西的将官品德能力肯定不很了解。大人可以借此对他们实行离间计。”

    杨靖皱眉道：“这恐怕不容易。周遇吉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们又不是傻瓜，岂会上当？再说，我们对谁进行离间呢？”傅山笑道：“大人可能对人性还不了解。现在官军身处危难之际，外无援兵，最怕的就是内部有人叛变。周遇吉领兵多年，当然知道叛变对军队的影响。咱们摆出疑阵，说陈尚志要投降咱们。俗话说：三人成虎。为了以防万一，周遇吉肯定会做出一些防范措施，陈尚志见了，岂能不疑？只要二人见疑，咱们就有了可趁之机。”

    杨靖大喜，虽然还不知道离间计能否成功，但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笑道：“好，我们就试试看。若能成功，傅先生当是破敌首功。”

    几人正在说话，一个亲兵跑进来敬礼道：“报告，营外敌军邀战。”杨靖奇道：“官军已经被围了，难道还敢来邀战？”王武笑道：“这半月来，不是我们邀战，就是他们邀战，互有胜负。”杨靖站起来说道：“走，营外集结。”传令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帐外就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出营寨的首先是排列整齐的盾手、长矛手和火统手组成的方阵，主要是为了防备敌军趁我立脚未稳而突然攻袭。其他士兵也不断从营门涌出，从容不迫地在方阵左右后三面有排成了几个方阵。不到一炷香时间，一个攻守兼备的大阵已经排列完毕。杨靖扭头对傅山和李连秋道：“怎么样？破寇军可还让两位满意？”傅山捋了捋胡须，笑道：“如此快列阵，的确是训练有素。”杨靖不禁哈哈大笑。

    几个人一起走上高高的点将台，看着阵营分明的两方，李连秋奇道：“大人，这次出来好像不是官军全部？”王武在一旁笑道：“当然不是全部。如果官军一起出来，咱们虽然人少，但训练有素，打败他们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官军每次出来的都是一万左右，胜则擂鼓而进，败则向阳曲后退。如果咱们追击，左右两寨就会同时涌出几千官兵冲击我等侧翼，搞不好，一部分人马就会被他们包围吃掉。”

    众人一听，举目望去，果然如此：官军左右两寨皆人影绰绰，埋有伏兵。傅山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左右各分出一部兵丁护住两侧？”李连秋这时已经看明白了，笑道：“傅先生虽是大才，但并未经过实战，想的太简单了。官军两寨虽然相距十里，但这十里两侧高，中间低。当我军正在追击阳曲败兵时，官军伏军一出，由上而下攻击，我军纵然有兵力护住两侧，但能够坚持多久。何况我们在这里知道情况，但普通士卒不知道啊。他们看到两侧山上都是敌军，便会以为自己被包围了，心中岂能不怕？何况军队在战斗中调动不便，很容易遭到损失。”

    杨靖等人听的连连点头，傅山笑道：“看来只靠纸上谈兵是不行的。”杨靖道：“此言甚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众人听杨靖拽起文来，不由都哈哈大笑。

    傅山说道：“大人，咱们也可以采用官军的战法。虽然我们不能像官军那样靠营寨坚守，但可以在阵型上做些手脚。等大战起来。两翼抵住敌军，中路慢慢后退。等敌军深入我方后，再两翼合围，定能取得奇效。”杨靖笑道：“正是，唐朝名将郭子仪经常采用这种方法，虽然简单，但却屡屡成功。”

    王武拍额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办法。”杨靖笑道：“这不能怪你，你又没读过书，也不了解兵法战略。能够做到如此，已经不简单了。”王武道：“看来我以后也得学点字，读点书了。”杨靖等人不由哈哈大笑，傅山说道：“正该如此。领兵不懂兵法怎么能行呢？”杨靖笑道：“回去以后，咱们就招点读书人教士兵们识字。不用多学，每人每天学十个字就行。”傅山和李连秋连连点头，心道：这也算是教化之功了，如果破寇军真能坚持下来，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