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开战

    第二天中午，杨靖终于等来了从大脑山调过来的两千人。还没等杨靖从兴奋中醒悟过来，另一个令他心惊的消息随之而来，官军从太原向忻州调来两千五百援兵，现在忻州总兵力共有五千人。而破寇军中经过训练实战的老兵才有不到四千人，其中还有五百留在大脑山上，定襄城只有三千五百。这些兵力要想守住定襄不难，但要想进攻忻州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可能完成刘大山所想的目标。

    杨靖找来众人商量，争论了半天，也没有商讨出什么好办法。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刘大山的传令兵又传来了消息，李同率五千人马攻下了代州的崞县，现在已经就地驻防，严防代州的援兵。刘大山亲率王金贵、刘满仓、马雄三个统制的兵力向定襄赶来，与自己会合，准备进取忻州。

    见刘大山摆出了这样的架势，杨靖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攻打忻州，无可奈何，只能让王忠加紧训练新兵。

    崇祯十五年十月二十日，刘大山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在定襄县与杨靖会合。本来王金贵、刘满仓、马雄和李同的兵力要远远多于杨靖的，但由于他们的兵马训练不精，与官军几次战斗下来，伤亡惨重。而杨靖虽然与官军也打了几场，但都是埋伏作战，再加上杨静的兵马训练有素，伤亡远远少于其他统制。结果现在反而属杨靖的兵力最多，实力最强。

    刘大山、杨靖等人在客厅坐定。刘大山首先说道：“这一次我们对忻州是势在必得。李同已驻扎崞县防备代州来敌。太原方面的官军就要靠在座的的了，不知谁愿意去？”几个人都不说话，太原是真正的大城市，官军众多，离忻州又近，这个任务可不容易完成。

    好半天，杨靖说道：“阻击太原的官军就交给我吧。不过你们攻打忻州时要迅速，我很难保证我能顶多长时间。”刘大山原本就是想让杨靖去阻击太原援军，知道杨靖的兵马实力最强，阻击最有把握。但杨靖又是他的外甥，这样的危险地任务实在不愿让他去做。现在听到杨靖毛遂自荐，说道：“杨靖，你年龄还小，经验不足，我恐怕你坚持不住。”知道舅舅是在关心自己，杨靖眼睛一红，说道：“舅舅，你放心吧。说危险，攻打忻州也是危险的紧，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在哪都一样。”

    刘大山点点头：“杨靖你明天就率部出发，绕过忻州，向南方的阳曲方向进军。阻击地点你自己选择，在我们攻下忻州前，无论如何也要挡住官军。”杨靖站起来，抱拳躬身，大声说道：“卑职遵命。”

    众人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下策略和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这是破寇军第一次大规模的攻城作战，经验不足，刘大山等人都十分小心。

    第二天上午，众人都开始行动。杨靖聚集兵马，领着自己部下的三千五百老兵和五千新兵出发。还带上了以前缴获的战马七百匹，火统一千五百只。不过由于火yao不足，这些火统暂时还没什么用，跟烧火棍差不多。战马虽有，士兵绝大部分也都会骑马，但没经过训练，没有能力作战。除了节省人力以外，也没什么作用。

    杨靖等人没经过官道，直接从忻州东南方的小道插入到忻州和太原府之间。当天夜里，在半道休息了一夜，二十二日中午，杨靖等人终于赶到阳曲北面四五十里远的石岭山下。石岭山上的关口，乃古长城所经之地，现驻有官军八百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石岭关上的官兵显然未料到破寇军的突然来袭，慌乱不知所措。不过幸好，破寇军并未攻关，不是不想打，而是破寇军来的太过匆忙，云梯，攻城车什么都没带，怎么攻城？

    在关口官军紧张的注视中，破寇军不慌不忙，有条有序的安营扎寨，挖土做饭。吃完午饭，让士兵休息了一阵。杨靖命令王忠和警备营各带着两千五百新兵在石岭关前挖壕沟，采伐木材修建鹿角、拒马和攻城器械。令一营、二营、三营靠关列队，严防官军突袭。石岭关上的守备倒也想趁破寇军立脚未稳攻击一下，但他实在人数太少，只好放弃，派人前去阳曲请求援兵。

    杨靖本想趁着官军不备，快速攻下石岭，等大队官军来攻时，据关而守，也算占了一个先手。但他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只听情报处的细作说石岭只有八百人，杨靖本能的就以为石岭容易攻打，至于习作说的地形险要，他直接选择忽视。地形再险要，也挡不住人多啊。结果杨靖率部来到这里，一下子就变得傻眼。这石岭关可不是一般的难攻，不仅关墙高大，而且关门前虽然没有护城河，但却是七十度的斜坡。攻打这座不出名的雄关，对准备不足、经验不足的破寇军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杨靖只好就地驻扎，修建营寨，做长远打算。

    晚上，杨靖召集了几个营长，商讨对策。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想和众人确认一下。

    “大人，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有还有什么的，只能强攻了。只要能准备好攻城器械，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够攻下。”王武毫不在意。

    “我看不行。”洪涛心机深沉，小心翼翼地说道，“阳曲离这里十分近，如果我们明天攻不下来，他们的援军就到了，我们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咱是来阻击的，不是来破关的。我们只要加紧修建工事，挡住官军，使其不能增援忻州就行了。”

    洪涛的建议与杨靖不谋而合。杨靖眼睛看向沈春、王忠和宋达。王忠和宋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只有沈春道：“大人，洪大哥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不攻下石岭，地势对我们的阻击作战很是不利。”“那也没办法，我们短时间内攻城器械都修不完，更别说拿下石岭了。”洪涛心中也是有点憋屈。

    杨靖站起来道：“这一次怪我没有搞清楚地形，使咱们陷入了被动。咱们以前打仗经验不足，不明白作战所应该重视的东西。从此往后，要吸取教训，一定要绘制地图，摸清地形。”看了众人一眼，又说道：“明天除了防备的部队以外，全部去修建工事，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卑职遵命。”众人齐道。

    第二天，破寇军就开始行动起来。由于人多，到了傍晚，营寨外围已经竖起了一个宽大的木土构建的寨墙。寨墙外面是纵横交错的三道壕沟，沟沟相连，内外相通。壕沟外又是陷坑、鹿角、拒马。

    第三天清晨，破寇军士卒正在吃饭，杨靖得到消息，石岭关墙上的岗哨曾加了许多，看来是太原、阳曲方向的援兵来了。等士卒饭罢，杨靖亲自率领警备营、一营和二营共三千人守在壕沟中，洪涛领着三营和王忠的新兵营守寨墙。

    时间刚到辰时，石岭的关门大开，一队队的官军从里面走出来，下了七十度的斜坡，不一会儿就在平地上组成左中右三个方阵，中间为步兵方阵，左右为骑兵方阵。一个骑着马的官军跑出阵来道：“匪军听着，让你们的头儿赶快出来受死。我家指挥同知大人说了，只要交出匪首，其余人等罪过一概不纠。”

    杨靖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大嗓门的亲兵高声骂道：“大清早的喊什么喊，是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吵得老子睡不着觉。”破寇军的士卒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官军则是一脸青色，火气大的更是把牙咬得直响。

    那个指挥同知听了这话，更是气的头上冒烟。大叫一声：“冲过去，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一个守备小心说道：“大人，还是先发炮轰几下，吓吓这些土包子再说。”指挥同知也稍微冷静了一下，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就先打几炮吧。”

    炮兵听令，把五门红衣大炮，十几门小炮一字排开，朝破寇军营地轰了起来。火炮这东西，破寇军上下都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现在一见之下，竟然有如此威力，一炮下来，方圆二十米都被炸到。要不是破寇军提前挖了壕沟，这几下炮轰就损失惨重。

    壕沟里的破寇军虽然被这威力无穷的火炮吓得够呛，但由于训练有素，倒也没有人逃跑。寨墙里的新兵可不像外面的老兵‘冷静’，全都吓得没头苍蝇似地乱窜。王忠和宋达带着三营的老兵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新兵们稳住。

    几轮炮轰后，惊天动地的响声终于停止了。杨靖让人统计了一下，在壕沟的保护下，破寇军伤亡了五十多人。只要不是直接被用炮弹砸中的，一般不会有事。杨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官军太小看破寇军了，只炮轰了几轮便停止。这要是再轰几次，对于初识火炮的破寇军来说，在士气上绝对是个打击。杨靖让传令兵四下散开，告诉众人火炮除了响声大点而外，也不过如此，造成不了多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