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整编训练
过了半个月，山寨已经有模有样——山寨中间是高大宽阔的聚义厅，周围是几个当家的和喽啰的住房，最外面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足有一丈半高的寨墙。这样的规模不仅是土匪，就是一般的小镇也没有。 建这样大的规模是杨靖的主意：既然准备要大干一场，就要有一个大干的样子。 杨靖暂时还是住在刘大山家。因为他的房子准备用砖砌，比较慢，现在尚未建成。不过王兴造砖的手艺确实不错，造的青砖坚硬而细腻，是建房的好材料。杨靖已经开始憧憬自己什么时候住上记忆中的那种宽阔明亮的砖房了。 聚义厅中，大当家刘大山，三当家刘满仓，四当家马雄，五当家李同，还有最近升为六当家的杨靖，正在讨论山寨下一步去哪儿抢劫的问题。至于王金贵，他已经下山去流民中招人了，现在还没回来。 李同闷声闷气的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离咱们近的大户只有五台山附近的寺院，这些寺院个个富得流油，咱们只要抢一个，就够咱们吃好几年了。”刘大山还没开口，马雄就说道：“万万不可！咱们来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了这些大和尚在民间的威望，咱们要是抢了他们，恐怕就得罪了全山西的民众，以后就会寸步难行。不若绕开五台山，抢劫那些普通的无恶不作的大户。这样就得到了民心，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可以早点儿的到消息。” 李同站起来大声道：“那些大和尚就是好人么？他们也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为了一个民心，难道就不抢劫他们？咱们都是土匪，民心早没了。再说，民心有个屁用，能当饭吃么？” 刘大山敲了敲桌子，说道：“这民心还是要的。咱们就是要抢劫五台山的大和尚，也没有那个实力。那些寺院可是都有武僧看家护院的。咱们还是按马雄说的办吧。” 杨靖想起脑海中经常浮现的那只军队，笑着接口道：“为了与其他土匪区别，咱们到了外面别说自己是土匪，咱就说咱是解放军，为解救老百姓才组建的。咱说的多了，那些老百姓就不会把咱们当土匪看了。” 刘大山听了，不由笑着说道：“杨靖，你是不是想当官儿想疯了？就咱这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土匪。”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等众人笑罢。刘大山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确实应该有个名号了。不过不能叫‘解放军’，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不威风，咱们应该叫‘破寇军’。”众人轰然叫好。刘大山又说：“既然已经有了名号，就不能大当家，二当家这样叫了，也应该改改称呼了。杨靖你有什么想法？” 杨靖想了想说道：“南方李自成号称三十六营。咱们现在虽然只有二百多人，但我们现在是要钱有钱，要武器有武器。二当家在外面怎么也能招上千人吧。等二当家回来，咱们就暂编成一个团，大当家当团长，我们五个人当营长。下面依次为连，队，班，伍各级。班以上各级都要设副职、教导员一名。正职管训练、作战，副职协助正职，教导员负责教导士兵忠义，让他们对我们忠心。一个班管两个伍，加上副职、教导员，共十三人。一个队辖三个班，一个连辖三个队，一个营管三个连。由于现在有五个营，所以团长暂时辖五个营。另外，营长身边要有警卫班，团长身边要有警卫队，以保护安全。由于山寨里识字人不多，暂时不任命指导员。现在正职要起到指导员的作用。我们还要设立军法处，由团长统一指挥，除了军法处，谁都不能处罚士兵。若军法处处罚不当，任何人都可以上诉，由上级军法处重新判定。当然，战场上正职可以处罚逃跑、畏战的士兵。诸位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几个当家的已经听的惊呆了。李同首先反应过来，站起来道：“难道我也不能处罚士兵？”杨靖笑道：“确实如此，除了战场上，你也不能随意处罚士兵。士兵犯了错须由军法处处置。即使是处罚也不能殴打士兵和侮辱士兵。”李同点点头问道：“那这个军法处谁来管？”其余的几个当家的也竖起了耳朵。 杨靖笑道：“这个人首先必须由大当家任命，另外这个人不能掌管军队——当然，团长不在此列。现在，山寨中还没有这样的人，我提议还是有团长兼任。”几个当家的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自己总不能从大当家手里抢职位吧。 刘大山笑道：“好吧，军法处由我兼任。另外，我再任命二当家王金贵为副团长兼一营营长，刘满仓为二营营长，马雄为三营营长，李同为四营营长，杨靖为五营营长。等二当家，不，等一营长回来，我们就改编。” 正说着，外面走进一个喽啰，禀道：“二当家回来了，带回来许多人。”还没说完，二当家王金贵已经进了聚义厅。刘大山挥手命喽啰出去，站起来对王金贵说道：“金贵，这次下山收获如何？”王金贵兴奋地说道：“大当家，现在这个世道，招人出奇的顺利。我一说山上有饭吃，成千上万的人就跪在我周围，求着我带他们走。我没有办法，就招了两千精壮，其中一半的人没有家眷。” 刘大山吃惊道：“这么多，咱们上次虽然缴获了许多粮食，但你招这么多人，粮食顶多够吃半年，这可如何是好？”王金贵诺诺道：“我也知道山寨有难处，但那么多人跪在那儿，我实在不忍心一走了之。要不咱们在山寨四周开垦点儿土地，让家眷们去种。咱们再多抢几个为富不仁大户，粮食也就够了。”刘大山无奈道：“只能这样了，附近坏的大户总有一天抢完的，咱们迟早也得种地。” 王金贵埋怨道：“要不是你这也不让抢掠，那也不让抢掠，咱们的粮食早就堆得如山高了。哪用到种地？”刘大山道：“抢，你就知道抢。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土匪了。”见王金贵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便将改编的事说了一遍。王金贵除了对教导员和军法处稍有不满以外，对其他的都很赞成。 接着众人又把军规，战利品分配，人事任命做了基本规定，便都去安置新人，分配人手。现在山寨成年男丁共有两千五百多人。整编后，每个营均有四百五十人，剩余的三百多人给刘大山做了警卫队和军法处。 杨靖现在很高兴，不仅是因为做了营长，更因为自己一下子有了四百五十个手下。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接下来几天，杨靖就彻底忙了起来。他按照后世军队的训练方法，学习立正，走步，跑步等。每天早上卯时就让士兵们起床，越野跑步五公里，回来后吃早饭，上午什么也不干，就是立正。下午是走步、跑步。 这些看起来简单的动作却弄得士兵们怨声载道。别的营睡大头觉的时候，他们就起来跑步了，别的营每天不用训练，只在山寨到处转悠。而他们却累得要死，这能不让他们有怨气吗！要不是为了混一顿饭吃，他们可能连杀死杨靖的心都有了。 杨靖的训练也受到了其他营长的嘲笑，见到他就说风凉话。 “杨营长，你的训练怕是中看不中用吧。我看你的兵什么也不做，上午站着不动，下午走来走去，有什么意思？你不会专门为了消遣他们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杨营长没有见过杀人，他还以为让士兵站着一动不动就能把敌人吓死呢。”…… 杨靖长眉一挑，心里发誓，一定要训练出一个样子不行，否则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第二天早晨，杨靖早早的来到训练场，等人聚齐了，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跑步从五公里增加到十公里，跑不完的，不准吃饭。”话还没说完，下面就乱了一团。杨靖看也不看，命道：“向右转！跑步走！” 四百个士兵开始还整整齐齐的，还没跑倒五公里，就已经稀稀拉拉了。一个叫王武的士兵骂道：“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杨营长上辈子的腿是不是断了，不能跑，所以这一辈子这么喜欢跑。”其他士兵都哄笑起来。有一个士兵道：“他娘的，当官的就是会折磨人，我不跑了，让军法处的人揍我一顿得了。” 忽然一个士兵指着后面，诧异着说道：“那不是杨营长吗？难道营长也要跑步？”所有听见这句话的士兵不由得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阔步向这儿跑来，正是杨营长。所有的士兵都不抱怨了，咬咬牙，继续向前跑。 杨靖其实从训练那天开始，每天都跑十公里。只是因为白天要训练士兵，杨靖怕自己精力不足，只能在晚上跑。而这个时候晚上天冷，再加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们睡得比较早，所以杨靖跑步这么长时间，除了刘大山夫妇以外，竟无人知道。今天加大了训练量，他知道士兵一定多有抱怨，所以他需要跟着士兵跑，以鼓舞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