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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高传(中)作者花老高

    只见各位长老面色凝重,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没有客套,直入主题“半年前我们听闻格拉丹东雪山有天水精灵的线索,派出了长老花仙豆和一众年轻高手前往探查,结果一去无回,音信全无,恐以遭遇不测,现在家中人手不够,想想等你伤好之后带些人手过去查探。”

    我崩溃,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刚回来养伤,结果伤好之后的档期也被排了出去。而且是格拉丹东,功法强至花仙豆长老也恐都遭遇不测,长老们是疯了吧,真要是我去了,那就是真的不测了。不用测了,就剩下死了。说归说,但是家里的情况我也清楚,除了珍惜的长老们们,花家能用的年轻人就三十几个,说仙豆带一众年轻高手,我估计能有五个就不错了。而花家人丁稀少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哎,算了吧,等伤好了再说吧。

    直到说完这些严肃的事,几位长老的神情才有所缓和,探问了我的伤情,叮嘱我好好养伤,便让我退下了。回到堂屋,纠结的公爵亦复如是,月影笑嘻嘻的满屋子的溜达,而听双和木遥姐已经宛若一对相识已久的姐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耳语,不时发出阵阵笑声。这也让我不禁感叹两个女人之间超强的沟通能力。

    见我出来,两个女人同时停止了言语,眼里满是关切。“没事的,回家了,家中水灵之力甚是充足,我想不用几个月就能好了吧。”我解释道。我暂时不想跟听双说起格拉丹东的事情,我怕她担心。我冲木遥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带听双出去。多年的默契木遥姐岂能不懂我的心意。“听双meimei,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卧房吧,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以后咱花家的人。”说着还对我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容,而我和听双,已经是神情扭捏满脸绯红。

    待到木遥姐送听双出去,之后又折返回来“有什么事情,现在就我们几个了,说吧”木遥姐不愧是心思细密,一眼就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把刚才长老跟我说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隐瞒长老要派我去格拉丹东的事情。作为我最信任的兄弟姐妹,月影公爵木遥姐是可以无话不说的。

    说过之后,三人无话,但是眉宇间神态已各是不同,木遥姐脸上多了一份担心,公爵纠结依旧,但是可以看出他现在纠结的已经是转移到格拉丹东上去了,而月影脸上的担心转瞬即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听说西藏还是蛮好玩的。”

    我知道,他们是担心豆子,也是担心我,我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深厚。而豆子,是最小的长老,对我们来说,他既是长辈,又如兄长。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我们无话不谈的长老,虽然有一些小毛病,但是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而此去格拉丹东,豆子凶多吉少,大家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都很是挂念。

    好了,正事说完,开始养伤,其实养伤这个东西,还是蛮无聊的。但幸好有听双还有一群兄弟姐妹们陪伴,倒也不觉苦闷。尤其是听双,天天除了睡觉,刻刻都要陪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每每要她回去休息她还是那句“不要让我一个人”。不禁让我想起西湖上的那一份柔弱,那一份担心。我不忍,总是迁就于她。从此,她便如一只柔软的小猫,陪伴在我的身边。

    已然三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豆子的消息,大家的眉宇间渐渐多了一份凝重,少了一份欢快。依然是欢快悦耳的潺潺水声,依然是沁人心脾的空气芳香,可惜家里的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去欣赏这份美丽,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除了我这个养伤的闲人,花家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半年了,我的伤已经好了,本来花家选址就选在水灵之力至足的地方,养伤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道济大师对我的点化,功法又精进了不少,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而这段时间,豆子依旧音信全无,仿佛真的如人间消失一般,大家都刻意的避讳着“死”这个字,不去说,甚至不去想。虽然都没有说,但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份执念,这份默契

    收拾行囊,准备开往格拉丹东雪山,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修仙之人自不必备那许多烦物,而且对常人来讲高不可攀,近乎是不可逾越的雪山对我们来讲不过就是一座略微高一点的山峰。我不打算带过多的人去,我不想再让家里的人感到担心,再说,如果有危险的话,带再多的人也是徒然。我;月影;公爵;木遥姐够了。至于听双,我不能带他去,格拉丹东雪山对她来说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地,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此去雪山还有不可预测的危险,我自顾已是不瑕,又如何能保她周全,思来想去,还是不带为妙。

    就在出发前的那一天,发生了我一生中最不愿回忆起来的事情。

    她走了。听双她走了,走的那么彻底,是月影告诉了我这个噩耗。彼时的月影,没有了那份笑容,我却不信,我以为这只是月影的一个玩笑,但是当我跑到听双的房间,找遍了每一个她可能去到的地方,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留下听双的一丝痕迹,空气中只有一份肃杀,一份清冷。直至此时,我方才明白,不是月影跟我开的玩笑,是苍天,是苍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痛,撕心裂肺的痛从胸口蔓延,悲伤仿佛一个黑洞,在将我拉入无尽的黑暗,此时的我,无力抗拒,任由黑暗的拉扯,她走了,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下。

    再次醒来,无力的睁开双目,看到的是木遥姐那温婉依旧的面容,只是双目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我没有什么,见我醒来,木遥姐自顾自的说着“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听双走了,你还可以找,你若倒下,又该如何,格拉丹东你不用去了,我月影公爵自能应付,你去找她吧。”我黯然,若没有木遥月影公爵他们,人生亦无乐趣,在我的心理,他们是和听双一样重要的存在。沉默片刻,我方才说“格拉丹东凶险万分,我一定会和你们去的,但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如果我们能够回来,你们能够帮我找回听双。”“些许小事,我们自会帮你找回听双”没有片刻的考虑,木遥姐便答应了我。

    出发,目标格拉丹东雪山,四个人轻装简从。我将需要他们帮忙的事告诉了公爵和月影,不出意外,他们也答应了,同样没有丝毫犹豫。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欢笑,由于我的心事重重,月影几次想吊起大家的兴致,可惜都因为我的心不在焉,终告失败。只是当我们路过一个小村子时,方才感到一丝温暖,小镇有一个奇怪的名字—。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只有二十七个人,那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就在圣湖纳木错旁边,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何时而建,何人居住。但是村中的百姓却个个至纯至善,可以看出,那份没有丝毫伪装的纯和善,是发自内心的,每个人都守护着自己灵魂的那一份净土。如果可以和听双在此终老一生,幸甚至哉。对不起,不自觉的,我又想她了。我总是可以的告诉自己,此间事了,便去找她,在这之前,以此间事为重,可是不知不觉,我总会想起她。每当此时,我会感觉到一丝心痛。

    从徙尔出发,带着心中的一份纯净,那是那些村民传染给我的,直至此时,我才相信,原来善良真的可以传染。带着一份纯净上路,心情瞬时好了许多。带着一份愉快,脚下的路也不再艰难。

    到了岗加巧巴,在阳光下,洁净如洗,巍巍耸峙形态各异的冰塔,令人震撼。不得不令人感叹自然地神力,修仙望道,所为何事,是永恒的生命,还是所谓的大神通,大道法。在此等自然地宠儿下,无论是凡人亦或修士,都应该感到敬畏,人穷有尽,而此等景象历经万年而不衰,令人敬畏的力量,也许,没有人配得上他。

    越过了白雪圣灯的岗加巧巴,便来到了格拉丹东雪山,长江的源头,人迹罕至的格拉丹东对人们来说是一个谜,一个解不开的谜,此间养育了一半的华夏儿女却了无人烟。白色似乎是这里唯一的色调,在湛蓝的晴空衬托之下更加显得白的诡异,白的妖艳,请恕我这里使用妖艳与诡异,因为到了这里,空气中弥漫的白色令人窒息,令人崩溃。

    凛冽的寒风,令人感到生不如死的寒冷,这些都可以忍受。不能忍受的是寂寞,虽然一行四人,但是寒风令人开不了口,没有了沟通,在这个只有风声的世界里,寂寞令人感到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路上都没有话,大家的表情坚毅,仿佛钢铁。连月影也收敛了笑容,每一步都那么厚重,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纵使是修行之人,也抵不过自然地伟力,。在这等惊天动地的力量面前,每个人都应该地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背风处,我们能稍歇片刻,片刻的休息令我们感到有所好转,就在我们要起身离去时,细心的木遥姐发现了此处地面上有个不起眼的六瓣花朵的图案,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我们也知道,这个标记,是我们花家特有的记号,毫无疑问,仙豆他们来过这里。看到这个标记,我们都为之一振,看来找仙豆他们有线索了。

    顺着标记探查,不时的可以发现仙豆他们留下的标记,就在那一天,当我们顺着标记一路追查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同门的尸体,是花承雨,一个血rou饱满的修道弟子,被抽干身体内所有的水分,变成了枯干丑陋地干尸。我们骇然,不只是何人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我族人。伤痛,无以复加。带着这种伤痛,我们埋葬了承雨。没有哭泣,没有一丝眼泪落下,有的是恨,是怒。

    埋葬了承雨,我们围坐下来,一路未曾说话的公爵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倒下了,其他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放下承雨不管?我想有两个可能,一是不想,二是不能。承雨死因奇特,我们谁也不知这是如何,也许是中毒了,也许是被人用大神通所伤,如果说是被人用大神通所伤,那此人必定功法极高,但我花家功法虽不如人家,但万万不会做出弃亲人而逃的情况,那只能是承雨自愿留下断后掩护大家先撤,最终隐化,如果是中毒,那必定是剧毒,咱们花家历代修行水行功法,又怎会轻易被毒抽取全身水分。只能说此毒极凶,而且还会蔓延,大家只能弃承雨而去。”公爵话毕。我们陷入了沉思,下一步又该如何,前途如何,无人可知。索性不去想它,继续向前。

    可是一路之上,期望总是换来失望,继而花不开,花无缺,花小呆,花蝴蝶,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是那副干尸模样。我们几近疯狂,一路上看着族人的尸体,我们却无能为力,脑中却不断闪现过去家中的画面,一个个亲人相继死了,我们却只能袖手旁观,那一张张亲切的面庞浮现眼前,眼前却是他们因脱水而显得畸形儿恐怖的脸。疯狂,我害怕,我怕下一刻我就会撑不住,会疯,甚至会死。可是又不能,还有失踪的同伴,还没有豆子,只要没有发现尸体,我们就要继续,也许这是执着,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便绝不放弃。

    漫山的寻找,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狂风,苦寒,漫天的风雪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同伴的生死,我愿用一切去换取他们的生。

    可惜,我们找见的却还是他们的尸体,这次是两个人,花仙豆和花小六。也许是不愿独生了吧。花小六死的时候还是干尸的模样,而仙豆,很明显,他是自杀的,格拉丹东雪山上的寒气令他尸体不腐,依然是生前的模样,但是神态安详,仿佛得到解脱了一般。埋葬仙豆的时候,我们意外发现的发现豆子的手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奇怪的符号“zwb”

    我们都感到奇怪,为什么豆子会留下如此一张难以理解的字条,而它又有着什么样的意味?无从可知,公爵拿着那张怪异的字条反复端详,双眉紧蹙,一动不动,仿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完全知道。看得出,他很纠结,真的很纠结,尽管他一直如此,但是这么认真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们没有说话,害怕打扰了他的思路。不知过了多久,公爵终于站起身来,依然无声,但他已经面带笑意。看得出来,他解开了。我们默不作声,只等着公爵的解释,他缓缓说道:“这几个字母是西夷的文字,它应该是一种简写,z—zombie,w—water,b—bubble。Z的意思是干尸,w的意思是水,而我最困惑的是b,我思考了好久,终于知道了,是泡泡。你们想想看,族人他们都是成为干尸,而仙豆自杀后身体却没有变化,假设强敌当前,他又怎会自杀,族人尽没于敌手,他应该不会自杀,画家人纵使死也会与仇人拼到最火一刻,碰到野兽,也说不通,格拉丹东雪山寸草不生,野兽无论如何不会抛下尸体,那是他们的的食物。也只能说是中毒,天性至灵之物的毒,而身上又没有伤口,只能说是渗入,从身上渗入的话那谁也逃不掉,大家会死在一起,那只能说从眼耳口鼻进入。那大家才有逃生的可能,而且毒物应该是圆润的,不论如何,其他形状的东西进入眼耳口鼻总会留下伤痕,那么我猜最后一个应该是泡泡。”

    公爵说完,神情略显困顿,显然刚才的思考令他有些累了。但正是此时,公爵的后面猛然出现了一个泡泡,没错,真的是一个泡泡,还拖着一个极难发觉的细细长尾。拖着长尾的泡泡,就像一只大号的透明,在半空中惶急的游动着,大脑袋左摇右摆,似乎非常不适应外面地环境,尾巴颤动的越来越快,似乎是闻到了人的气味,猛地整个身体都狠狠一颤,在半空里毫无征兆的兜转身体,闪电般向着距离他最近的公爵冲了过来!我们本能性的大叫一声“公爵小心”而公爵显然没反应过来,只一愣,那个泡泡便游到了公爵的面前,公爵骇然,本能性的张嘴大叫,那虫子便飞入了公爵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