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错失一次机会
刘云飞问:“你们当家的认识我?他是哪一位?是不是叫……” “哈哈,刘老弟,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出遁了呢!”一个大汉从走上山坡笑着说。 “王彪!”刘云飞十分惊喜,“我约莫就是你。我不常走动,绿林好汉就认识你、夏老大还有那个什么鬼,夏老大不在了,催命鬼恨我不会说我好话,只有你能念叨我。” 王彪说:“这些日子,你蹽哪去了?我去龙潭寺找过你,那帮臭道士说,你已经走好长时间了。” 刘云飞说:“上次去杀尙方印挂彩了,我一直躲在大围子里养伤。你现在怎么样?” 王彪叹一声:“唉,别提了。走,到我们窝棚里喝酒,我慢慢跟你说。”上前把刘云飞肩上的那捆长枪拿下来,交给身边的一个壮汉。他就拿枪的机会,一手麻利地翻开刘云飞的衣领,看他脖子上有没有挂玉坠的红丝绳。自从他上次与何卫山谈话,也怀疑刘云飞是神医刘的儿子,想证实一下。 刘云飞可能是扛着枪翻山累了,热得满脸直流汗。王彪接过他肩上的枪,他就随意地解开外衣和内衣的衣扣,擦擦胸前的汗。 王彪两眼看得清楚,刘云飞胸前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块半圆玉坠。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略感失望。 也正是刘云飞把玉坠送给了孙玉婵,胸前没有戴那块玉坠,错失了一次得知杀害父母仇人的大好机会。为了寻找这个仇人,刘云飞费尽了周折,不惜在龙潭寺当伙计做小工,可是惟一知道杀害他父母凶手的人就在眼皮底下,他却不知道。师傅当年只告诉他杀害他父母的仇人是山里胡子,究竟是谁?长得什么样?师傅说他还小,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等他长大了武艺练成了再告诉他。可是,等他长大了,武艺也练成了,师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却发生了意外。他最后见到师父时,师父已身中数枪不能开口说话了。 事关重大,王彪没有看到玉坠,当然什么也不会说。这是涉及到一桩历史的血案,没有证实刘云飞的身份,他是不能顺嘴咧咧,随便说的。 刘云飞跟王彪走到一个断崖下面,这里瓦进去一块,上面的断壁像个天然的大石棚,可以遮风避雨,他们在石棚里面搭建了一排木草房。周围是一片山林,将木草房遮得严严实实,不是走到跟前,很难发现。 “怎么样?”从话音里能听出来,王彪对自己的营地似乎很满意。 “不错。这东面不远就是龙潭寺,我在龙潭寺呆了这么长时间,怎就没发现这个地方?”刘云飞望着断崖说。 王彪说:“这还是李锁柱以前打猎发现的,一个月前,我在他们家养伤,能走了他就把我带到这里,然后把失散的弟兄能联系上的都领到这来。” 刘云飞听说过王彪怎么受的伤,怕引起他伤感,就没细问,望着木草房的下方说:“这里隐蔽性挺好,但没有掩体,交起火来会被动挨打,应该修筑防御工事。” 王彪说:“我们已有准备,在这西侧,有个朝阳洞,地势险要,能攻能守,惟一的缺点就是洞小了点,能容纳十几个人。朝阳洞与这里成犄角之势,火力能连接上。” 刘云飞点点头:“嗯,要是那样还行。” 二人说话的工夫,二当家李锁柱已备好酒菜。王彪和刘云飞进屋里边喝边聊。 王彪告诉刘云飞,上一次赤山自卫队死伤过半,活下来的都回各中队另立了山头,催命鬼带三中队盘踞在赤山东北面围山河一带,郑光达带二中队躲藏在赤山西北面的庙岭,这次数他们一中队伤亡大,现在只召集到四十多人。 刘云飞问:“郑光达是谁?” 王彪说:“原先是二中队副队长,中队长上次阵亡了,他就把逃散的人重新组合起来,自封大当家。” 刘云飞说:“不认识这个人,以后有机会会一会。” 王彪说:“大队长一死,赤山自卫队就没了,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很难再把赤山自卫队整合起来。现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自为战。” 刘云飞说:“这样更不错,省着树大招风,只要大家互相配合,齐心协力,不影响打鬼子。”
俩人说话投机,一直喝到天黑,刘云飞才告辞。 临走的时候,刘云飞把白天从鬼子那儿缴获的那些长枪和子弹送给王彪,留给他发展队伍打鬼子用。 孟桂芝收拾完东西,回来见刘云飞不在屋,发现床上有一张纸条,感觉不妙。她不识字,赶紧拿着纸条去找孙玉婵,见孙玉婵也不在屋里,便来到孙太太房间,正好孙玉婵和孙天相都在。 孙玉婵看孟桂芝慌慌张张的,问:“jiejie,怎么了?” 孟桂芝说:“弟弟不见了。”说着把纸条递给孙玉婵。 孙玉婵接过纸条,随口念出:“老爷、太太、小姐,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照顾我,感激不尽。云飞有要事在身,恕不辞而别。jiejie不宜跟我奔波,望关照,早日促成婚事。我孤身一人无有牵挂,惟一亲人就才相认的jiejie,只要jiejie安好,我就放心了。后会有期。刘云飞留字。四四年十月六日。” “他走了。”孙玉婵念完纸条,呆住了,神情有些怅然。 孙太太说:“不能啊,他要出院子我能看见呀!” 孙天相一怔,什么也没说,马上出屋去了他的密室,打开机关进入地下室,点着蜡烛进宝库查看,见金条和宝物纹丝没动,完好无缺,只是少了一支盒子枪和子弹,不由笑了笑:“这孩子和他爹一样,不贪财。” 孙天相从宝库出来,按一下机关,将宝库门锁定。怪事,这么贵重的库房,以前为什么不锁?究竟为何,当然只有孙天相自己心里清楚。 孙天相打开出口的门瞅了一眼,他没有进入通道,而是把门关好,同样按一下机关,把这道门也封上。他从地下室上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像没事一样,溜达出了大门,朝周围望了望,见四下没人,便悠闲地来到菜地里,左瞅瞅,右看看,最后到井沿,把一只木桶挂在钩子上,放下摇把打上一桶水来。他搂水洗了把脸,叫一声:“啊,好清凉啊!” 就在这时候,南山坡响起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