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短相思
几巡下来,夏世魁见刘云飞不胜酒量收杯,孙天相也要去各桌应付,感觉喝得不过瘾,就对宋大干说:“宋老弟,杯不得劲儿,我们换碗如何?” 宋大干喝得正在兴头上,眯着小眼睛爽快说:“好!” 俩人就弃杯换大碗喝。夏世魁一方面感谢宋大干救了自己,另方面觉得宋大干是个人才,诚心诚意说:“宋老弟,当下日寇蛮横,我等受欺。你有胆有识,听说枪法又准,何不有番作为?我看你以后就别做木匠活了,不如加入我们赤山自卫队,跟我一块抗击日寇,保卫乡土如何?” 宋大干觉得突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世魁趴在他耳边说:“听说宋老弟对女人感兴趣,我们那儿想玩女人可随便哟,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嘿!” 宋大干本是好逸恶劳之徒,况未有妻室,无拘无束,胆大妄为,见夏世魁这般说,正合他意,就应允道:“既然夏大队长这样看得起我,怎敢不从?宋某虽然不才,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愿为夏大队长效犬马之劳。” 夏世魁大喜,当即拍板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赤山自卫队护卫队长,与三位中队长平起平坐。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贴身侍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宋大干暗自高兴,酒席散后,便取来工具袋,将斧子、刨子和画笔等物全投入炉灶内烧掉,跟着夏世魁去了山寨。 纷争过后,孙家大围子暂时平静了下来。孙天相把死者善后的事处理完,才静下心来陪陪刘云飞。二人坐客厅里聊了半天,先头谈论小鬼子,以后得采取什么办法对付它。接着又唠些家常,把话扯到了孙太太的病上。 刘云飞问:“太太得的是什么病?” 孙天相说:“请了几个大夫,都没有诊断出来。唉,要是西阳沟的刘大夫还活着,夫人的病早就治好了,可惜他十四年前被恶人杀害了。” 刘云飞问:“您说的是那个被誉为‘神医’的刘庆安吗?” 孙天相说:“是,怎么,你知道他?” 刘云飞说:“以前听我师父说过,他们认识。” 孙天相问:“你师父认识他?冒昧地问一句,你师父是谁?” 刘云飞说:“我师父……我也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他从来不说,就听别人叫他‘无影飞刀’,因他精通医术,与‘神医刘’有交往。” “无影飞刀?”孙天相急忙问,“他现在在哪里?” “两年前,他老人家去世了。”刘云飞说。 “贤侄家住哪儿?现在还有什么亲人?”孙天相试探地问。 “熊岳那边的,我从小父母早逝,一直跟师父生活在一起。” “噢,是这样。”孙天相点头说。 俩人正唠着,孙玉婵笑盈盈走进客厅,立在孙天相身后一边给孙天相揉肩,一边瞅着刘云飞柔声问:“爹爹,你们俩唠什么呢?这么开心?” 孙天相说:“我和贤侄唠些家常,说你mama的病。” “没讲究我吧?”孙玉婵瞄一眼刘云飞,脸红了。 “你是有婆家的人了,我在贤侄跟前怎会谈论你呢?”孙天相虽然看不见身后女儿的表情,但已经猜透了女儿的心思。 不知是听了孙天相这句话,还是因为其它的,刘云飞说:“孙伯伯,我已经出来好几天了,董道长见我不归,一定会怪罪,现在府上平安无事,我打算今天回龙潭寺。走之前,我想给太太看一下病好吗?” 刚才听孙天相那么说,现在又听刘云飞说要走,孙玉婵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既感到失望,又恋恋不舍。 “干吗这么急着回去?老龙道与我交情不错,知道你在我这儿,不会说什么的。”孙天相的心情也很复杂,现在他正是用人之际,像刘云飞这样武艺高强的人,求之不得,有他在府里,女儿的安全会有保证,不用像以前那样为女儿的安全提心吊胆。可是,他发现女儿对刘云飞有情,眉来眼去的,刘云飞对自己的女儿也中意,从他瞅女儿的眼神能看出来。女儿已经有了婚约,他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人,不能让他们过于亲密,产生恋情。所以,刘云飞提出要走,孙天相嘴上挽留,心里巴不得他快点走。
刘云飞似乎看出了孙天相的心思,笑了笑,说:“我是山野之人,住在府上不大习惯,呵呵,我现在去给太太看一下,然后就走。”说完,起身与孙天相、孙玉婵告别。 孙玉婵见刘云飞出客厅,要跟去,被孙天相喊住:“你回来,不要去。他给你mama看病,你去会分散他的精力。” “他还会看病?我不相信,想去看看。”孙玉婵坚持要去。 “我也不相信,他要看就看吧。但你不要去,你是已经有了夫婿的人,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大小伙子连连,成何体统?”孙天相板着脸说。 “爹爹,您怎能这样对待人家呢?他救了女儿的命,要不是他救女儿回来,您还能安然地做在这儿吗?”孙玉婵埋怨说。 孙天相叹口气:“唉,我何尝想这样,我这么做,实属万不得已啊!” 孙太太倚在炕上被卷上,见刘云飞进屋,马上坐起来,让女仆小兰给沏茶。孙太太虽然病怏怏的,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很清秀,慈眉善目的,说话慢声细语,非常和蔼。 刘云飞在炕沿坐下,有礼貌地说:“听说太太身体不佳,吃了很多大夫开的药都不见效,可否让我瞧瞧?” 孙太太说:“当然可以,那有劳公子了。”说着,头朝炕沿躺下,把一只胳膊伸过来。 刘云飞手把着孙太太的脉搏,仔细瞅着孙太太的面容,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说:“太太的体内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疾症,身子之所以虚弱,主要是有心病。” 孙太太愣怔一下,微笑说:“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