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这时,有三辆摩托车开进院子来,他们分别带王成富、李钢、李铁,张老板也开辆摩托车,他带上姐夫,他们一起先去悦宾饭馆。 走前张老板转身对女的说:“娟子,你叫小文坐你的车吧。” 没想到张老板打听到我的名字了,但我也知道了那女的,是他的娇妻,叫娟子。 娟子坐上车,我站在原地不动。 娟子对我说:“还在难过?” 我摇摇头。 “既不难过,还呆着干吗,上我车呀!” 我依然犹豫着,娟子微笑地看着我,终于懂了:“屁大的人,心眼还蛮多,上来吧。”身子尽量往前挪,我这才上去。 她发动摩托车,叫我坐好了。我手无处可放,娟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敢造次,就用手抓紧后座。路面实在太差,几次颠簸,都让我身子靠在娟子身上,靠一回脸红一回,但娟子肢体透香,靠上去感到舒服而温暖。 或许是悦宾饭馆的熟客,店老板相当地客气,亲自替我们倒茶,姐夫的座位跟我挨在一起,他很不乐意,皱着眉头,娟子看出来了,主动跟他换位。姐夫的情形给我的自尊心又重重的一击。我满怀感激地看着娟子,她冲我一点头,意思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个湖南老板不停地给张夫妇敬酒,姐夫频频跟张老板碰杯,还说了许多恭维的话,一桌的人没谁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他们,只觉得自已呆在这里最无聊又无趣。 娟子给我倒上一小杯,说:“小文,来点!” 我说:“不会。” 娟子说:“那就学着点,在外不会喝酒可不行。” 姐夫搭腔了:“你以为还在生长发育期?还不接上,这是大嫂给你面子。” 我的天呀,喝酒跟生长发育期咋扯上关系了,我觉得真没法跟姐夫相处了。 娟子说:“小文,我们俩说话,甭管别人。来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王成富在旁不乐意了,说:“娟子,我们打交道好些年了,你几时给我倒过酒?” 娟子没理他,和我碰杯,我把酒一口就灌入喉咙里。 酒很辣,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流泪,或许跟酒无关吧。 姐夫说:“就这么点出息。” 娟子说:“我都在劝小文喝酒,大家在一起只图高兴嘛,你还这么讲。”她递过来一张纸巾,让我擦眼泪。 待我擦完泪,娟子看我一眼,问:“小文,还能来一杯不?” 有些情绪我们可以借助其它的形式加以渲泻。某一日,我们看见街头一女孩奋力揉皱衣角,要么撕纸张,或看见小青年发狠踹树干,要么使劲睬牛粪,他们只是借故发泄怨气罢。我也要把自己埋在酒杯子,发泄下对姐夫的不满。 “一杯就一杯。”我的声调高得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连我自己也吃一惊。 娟子轻轻一笑。 张老板莫名一笑。 王成富和李氏兄弟一声嗤笑。 姐夫骂我一句:“神经病。” 娟子瞪姐夫一眼:“你周老板才有病,喝酒叫出声来才能喝出气氛,喝出兴致。”娟子拉着我对喝,张老板就带着姐夫那几个人喝,两拨人分别喝酒。 酒过三巡,张老板站起来说话:“承蒙各位看得起我,仍愿跟我合作,为表答谢,在此略备薄酒,希望各位尽欢。” 王成富说:“不知今年规矩和往年是不是一样?” 张说:“还是老规矩,不知各位意见如何?”
姐夫说:“以往是小赵替我收货,今年也该轮到你老张了。” 李钢李铁马上站起来,说:“要轮也该轮到给我呀。” 王成富说:张老板今年必须给我收货。 为争张老板收货,几个湖南人开始吵起来。 张老板示意大家别吵,然后说:“在组织货源和质量把关上,我比小赵、小张和小罗都强,所以大家抢着要我,这说明大家信任我,我挺高兴,但为了跑车皮,又不能天天跟着收货,这里有得有失,周老板去年赚的钱比每一位都少,今年我打算替他收货,各位怎么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成富和李钢李铁有意见,嘴上也不好说了,只好忍在心里! 我这才知道刚才开摩托进院里来的,一个是小罗,一个是小张,一个是小赵。看着湖南人争着要张老板,他们三个脸上也无光,闷着头喝酒。 娟子对分工的事没多大兴趣,只顾夹菜给我,并和我说些话。 分工已毕,大家在酒桌上依然满面春风,举杯言欢,但各怀心事,姐夫窃喜自已有张老板相助,今年的生意比往年更有起色,王成富暗怨张老板弃他而去,李家兄弟郁闷张老板不给他们方便。因为以过去的经验看,张给谁收货,谁就铁定赚钱多。 吃完饭,小张对张老板说:“今年大家过来,我也替你高兴,只是最近家事挺多,我就暂时不过来帮大哥了。” 小罗和小张也各摆理由说不来帮助收货了。 张老板知道湖南人的争吵,伤了他们的心,再三挽留,只是小张态度最坚决,便同意他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