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诚实的狼
月朗星稀，一座孤峰之颠，一群风采各异的年轻人席地磐石，对月邀酒而歌，正是释如来一行连同三教传人，只是多了一个包打听。 一众人在酒馆中畅饮之后，犹嫌不过瘾，干脆每人扛一坛好酒，寻一幽静之地，对月畅饮。 一阵阵欢声笑语，不时从孤峰之颠传下，聊到兴处，释如来取出“一度秋容”，弹奏一曲，墨月希更是一展舞艺，美妙舞姿在月色下，当真舞魅天人，犹如仙女下凡。 此时美景，神仙中人也不过如此。 直到稀稀黎明，众人才就地寻一遮风之地，调息休息。 旭日高升，释如来睁开双眼，却见一道白影屹立山颠，山风撩起雪白的衣裙，秀发飞扬，欲欲飞仙。 释如来走到她身边，与之并立，轻声道：“墨姑娘可休息好了？” “山野中人，哪来那么娇气，调息调息即可。”墨月希抚了抚青丝，淡笑道。 “哈哈，紫霄宫传人，又岂是山野中人能够相比。” “释兄笑话了。”墨月希看着漫漫山峦，层层叠叠，云海半遮半掩，好一片锦秀山河。 释如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墨月希疑问道：“释兄应是潇洒中人，又为何无故叹气，是否有心忧之事？” 释如来道：“天地魅丽，众生却苦。” 墨月希道：“释兄忧心了，众生之苦自有众生自解。” “念念欲求无上道，心心只愿度中生。” “释兄心怀大义，心忧众生，小女子佩服。” 释如来无所谓笑笑，他明白，自己虽忧众生苦，却无本事救众生。 烈日正午的时侯，众人散了，各行各路，各行各事，没有散何来聚？ 只是三人的队伍中，却多了一个包打听，包打听武功不行，叶小蚕本不想让他加入，可这个加伙居然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不可，最后释如来只好让这家伙跟着。 他们的目的地是云州北域，那里是最混乱的地方，大小势力盘根错节，匪盗横行，听说那里更有修习魔功的人到处弑杀，取人精血。 经过半个月的行程，四人风风尘尘地到了北域，云州占地极广，大大小小的城池有数百座，更莫说村庄小镇之类，眼看着天黑，包打听不愿走夜路，四人只好寻了一村庄暂住一晚。 当他们在夜色降临后找到一个村庄时，却看到那座村庄烈火焚焚，寂静无声。 走入山庄，他们被里面的惨相惊呆了。 尸横遍地，无头的，断肢的，腰斩的，不论老弱妇孺，无一生还，更有女子**横尸，大火熊熊燃烧，寂静如地狱的村庄中，隐藏着一股无穷的怒火。 包打听寻到一截红巾，惊呼道：“是红巾盗。” “什么红巾盗？” “红巾盗是云州北边一股极强的匪盗，人人头绑红巾，专行强劫勾档，强劫便罢，还经常屠人满门，灭镇屠村这类事，没有少干，他们甚至还常劫掠城池，曾经做过屠城的事。” “丧尽天良，这群强盗真是该死。”司马空晴脸色发白，恨声骂道。 释如来长叹道：“大家一起收拢尸体，将他们埋了吧。”众人点头，一起收拾尸体，在村外挖了一个大坑，全部埋了算了。 释如来低诵佛经，替亡灵超度。 众人只好寻了一片林子，升起篝火，就地休息。 在半夜，释如来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豁然起身，看到叶小蚕几人仍旧倦缩大睡，他耳朵微动，身形一纵，向着脚步声的方向掠去。 他潜行在黑色树林中，一闪一现，形如鬼魅。 在不远处，他远远看到一个魁梧的背影，正蹲在地上忙活着什么，远远可听到一阵如同野兽低嚎般的声音，以及一股吸吮之声，他有些好奇这个人在那里干什么。 他小心接近，可当他接近那人十丈之内时，那背影陡然转头，释如来顿时被吓得寒毛直竖，手脚冰凉。 这……这……哪是人？ 这分明是怪物啊。 钢针般发毛根根直竖，幽幽的碧眼，那如弯刀般的森森獠牙，此刻满嘴血腥，红的白的一嘴糊涂，长满毛的利爪手中正拿着一颗血红的心，释如来那入微的双眼还发现那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狼头，人身！这是什么怪物！ 狼人！两个字忽然闪现在脑中，从小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千奇百怪的种族，但不是都说那些种族生活在天地另一边吗？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人族聚居的九州？ 而且，这狼人居然拿人类血rou当食物！ 释如来不论前生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生物，饶是他强大的佛法修为，拥有很深的定性，也不由一阵不知所措。 而那狼人，却没有太多的想法，他被发现了，那就击杀发现者。 念头一眨而过，狼人丢掉手中的猎物，对月仰啸，狼吟声传数里，然后一脚踏地，大地轰隆一声，整个人影化为一道光芒朝释如来冲来，在释如来“慧眼”之下，他看到狼人张开着血腥的獠牙，举起大大的狼爪，在闪电般的速度下，狠狠地抓向他的脑袋。 他本能地一掌击出，却用了七分力量，随着一道耀眼青色光华亮起，轰隆一声，狼人还未近身，便被一个巨大的青色手印狠狠地印在胸前，随着几声断骨声，狼人惨嚎一声，在空中翻滚倒飞而出，连砸断数根大树，才落地，途中吐血不止。 他，已经无力动弹，在地上，哀嚎不止，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强大。 而释如来也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这个面相恐怖的怪物，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缓缓走到狼人身边，打量着他，狼人穿着人类的衣服，如果只看背影，又在黑夜的掩护下，还真分辨不出是人是兽。 狼人虽是奄奄一息，却依旧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释如来心里不由赞叹天地造物之神奇，以前一直把狼人当传说来听，可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够突然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邪恶主角，在李府的几年中，他没少听大人们讲一些邪恶故事，而主角，就是兽人。 “你是兽人？”释如来问道。 “吼……”不知狼人听不懂他的话还是不想回答他，只是低沉地低嚎着，虽重伤，却凶性犹存。 依刚才的交手情况来判断，他可以猜测这个狼人的力量在七级左右，在人族中，这也是难得的一位高手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九州？”释如来依旧问着。 “你是兽人族的探子吗？” “还是来九州观光旅游的？” “狼人先生，虽然你长得很犀利，但是吃人是不对的，尤其是当着佛的面吃人。” “狼人先生，你的胸肌真的很强壮，怎么练的？” “故事里不都说狼人能说人言的吗？既然称人，那自然是会说的话咯？” “难道你不说人话？” “你也太不够犀利，太不专业了吧，做探子怎么能不会人语呢？” “要不要贫僧教你？” “嗯，很有力量，贫僧寺院中缺一个砍柴担水的，你太合适了。” “可是狼人先生，你的造型太犀利了，一出现，肯定会被人杀掉的。” “唉，狼人先生，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呢？不用瞪我，瞪我也没用，我真的很好奇狼人是怎么说话的。” “狼人先生，你捂耳朵干什么？” “唉呀狼人先生，你脸怎么皱成这样？是不是伤得太严重？” “唉，你爸爸mama没教不要乱跑吗？外面是很危险滴，尤其是九州，更危险。” …… 终于受不了释如来如同苍蝇般的嘀嘀咕咕，在接近崩溃的边缘时，狼人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你大爷的。” 释如来惊喜道：“原来你真会说人话。” 狼人翻着白眼。 释如来摸着下巴道：“贫僧这人向来很爱民族，尤其是热爱人族，如今发现你这个异族探子，怎么能够让你活这么久呢？可也不能让你轻易就死了，你们兽人对我人族居心不良，应该受到最残酷的惩罚，我这有一千零一种刑罚，很犀利的哦。” “千刀万剐见识过没？就是用刀子，将你身上的rou一块块从骨头上剐下来，你肯定不知道，锋利的刀子刮在每一块骨头上的那种滋味……太美妙了。” “点天灯，听过没？就是将你的衣服拔光，然后用布包得密不透风，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你头下脚上拴在一根高杆上，从脚上点燃，你看着你从脚至头慢慢化为恢烬。” “还有啊，骑木驴见识过吗？也是将你拔光衣服，把你吊起来，放在一根木柱上，让你骑在上面，让木柱戳进你的菊花，然后把你放开，你的身体会不自主地往下沉，直至木桩从你的口中穿出，以你这样强壮的身体，恐怕要十来日方才能死啊。” …… “大爷，别说了，我说，我还不行吗，我说……”狼人泪流满面，大小便失禁痛哭流涕求道。 释如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佛最喜欢诚实的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