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谁把玉环敲两半
各位,中国传统文化确实带有很重的萨满意识。 书的开篇一卷,是自萨满魔幻开始的,这种魔幻正是文化真实的一部分。 如果各位不太理解这些,请绕过一卷,从二卷开始。 因为文章是抽丝拨茧式的,越来越清晰,而不是越来越高深。 迟疑者请绕开一卷,感谢。 (<插入>本书《六合大拳师(上部)》早已完本多年,而《六合拳宗》又是拒绝网络签约的,今天接到编辑部通知,说本书明日会获得【分类小说新书精选】推荐,非完结作品保持更新。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搞错了,或者念本书没有上架,又给了一次兴风作浪的机会?不管他了,恰逢实体作品《六合拳宗》三部曲(新作品,非《六合大拳师》下部)开始发售,在此做个广告,万一给了什么精选推荐也是好事,目前《六合拳宗;猛虎出笼》可以在多处网上书城及实体书店购买。视情况在本书下部位置进行实体书《六合拳宗:猛虎出笼》部分内容展示。由于是作者原稿,没有经过审稿校正,存在错别字句还请朋友们理解。新书存在风格变化,敬请新老朋友对比阅读。建议从《六合拳宗》开始新的认识,也恳望能得到新老朋友的关注与支持,在网上书城购买的,不要忘了填写书评,帮助推广。<2013年3月30日注>) 引子谁把玉环敲两半 序 大年三十,北风呼啸,雪积了一层又一层。家里穷得竟不能饱饱吃上顿饺子。实在没办法了,老娘对娃说, 娃啊,明天早起,往北走。看见有人就赶紧磕头,那是财神。财神正北坐,金银两大垛。 天不亮,娃就悄悄出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静得渗人。娃还小,雪都没了他的膝盖。 娃一路向北,出去很远,还是一个行人没有看到。就顶着风雪,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出了村子。 雪太大,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娃实在受不了了,就站在雪地里从怀里掏出那两个饺子。 还热乎。 正在这时,眼前隐隐约约过来一个黑影,娃赶紧迎上去猛磕头,财神爷来了,财神爷来了。 来人到了近前站住,娃抬头了,风雪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看不清面口,浑身破破烂烂, 衣不遮体,身子也破破烂烂。 娃不管,记着他娘的话,还是一个劲儿磕头。 老人叹息道,唉,我哪是什么财神,我是太岁。 娃赶紧说,太岁爷好,太岁爷好。 自称太岁的老人对娃说,我也没吃上年夜饭呢。 娃赶紧取出那几个饺子双手奉给老人。 自称太岁的老人接过来就吃,刚含在口里,就唾一声吐在手里。 娃吃惊。 太岁道,你既然拜我,我也没什么送给你的,你要信我,包了这烂饺子回家种在地里。 待开花结果,便挖地三尺,有宝贝。 娃道谢财神,果真包了烂饺子回家,忍着冻种在地里。 不想奇迹出现,七日发芽,又七日拔藤,二十一日结苞七枚,又七日生出黑色小花。 三十五日花落。如同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娃果真顺着根茎挖地三尺,内伏一玉兽,周围有金豆数枚。 后来娃以此为根本,发家立业,改换门庭。 此物为信义所孕,聚地气遇雨露幻化而成,其名瑞昌。 咱这部书,说的就是“瑞昌号”的大先生, 在那些动荡的年月,他们隐修数代又挺身而出。可在那混乱之中,当如何自处,他们依着拳法入道,寻得了一条大拳师之路。 引子谁把玉环敲两半 白龙河,不宽不窄,曲曲弯弯,划破了平原,向东向南又向东,将尘舟口分成东西南三部。 传说这里早先不叫尘舟口,只因此地隶属陈州,又有周家渡口,一些文人造句间叫习惯了,就叫成这三字了。老辈还有个名字叫白鼍台,虽说带个鼍字,却是多年干旱,一条小河曲曲弯弯,越来越窄,后来就消失了,留下来一片碎石与沙粒。 袁四爷跟凤吟说过,袁宅地下是沙土的,再底下是一条暗河。暗河沿着古老的水道一直缓慢流淌,影响着地上万物。 许多事情的底下,都有着另一个真相。只要静下来,就能感受到这脉搏强大的存在。 凤吟是袁家宅子唯一不在柜上的少爷,也不用进学堂。身子刚刚长成,但脸上却没有孩子的稚嫩,从小就没有了。他太静了,以至于没人在意他的年岁与变化,唯一关心他的母亲,却是疯疯癫癫的。 四岁的时候,凤吟被龙王爷请去了一回,再回来后就再没说一句话。每天都爬上这段破城墙,呆呆地看着天,看着地,等着老刘给他送饭过来。 那一年的水很怪,是黄河决堤,大水带着泥沙扑来,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原先的小河。 有人说,那是河神犯了错,被龙王带走了,又有人说,是龙王母想孩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只是凤吟的声音,也跟那条记忆的河被带走了。 谁看到这个孩子,都会不禁多看他几眼,平静的表情,清澈的眼睛,紧闭着嘴巴让嘴角稍微有点嘟嘟的。但只是再看一眼,心里却不敢再看,他那双眼睛太清澈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纯净。 纯净得让人感到惭愧。 但都感觉,他孩子时不像个孩子,长大了又不像个大人。 他就像一个鬼,悄无声息,只是看着。 有老人说这个孩子是冲了煞,遭了殃了。 殃是死人的灵魂,在离开躯体的时候,是最忌讳被撞上的,若被撞上,就会生一些怪病。 那一场水,带走了很多人的躯体。谁都很难想象,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当时在洪流的挣扎中,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谁会在意呢,他那年迈苍老的太婆老奶奶?她太老了,整天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整天嘟嘟囔囔地责骂子孙,怕她已经老得记不得这个孙子了吧,记得又能怎么样呢?她自头发变白之后就已经大门不出了。 他爹?那个以他为耻的当家人?他已经够忙的了,为了那几辈子积累下来的账本。 他娘,他娘已经因为他这个样子而疯癫了。 他爷?他爷怕他,怕他那双眼睛,你信吗? 他三叔?哦,也就那个三叔了,他正在路上,就在凤吟正在眺望的路上,生死未卜。 通常,凤吟会远远地看着他三叔大步而来,喊他一声,他就一下跳下城墙,那是最快乐的时候了。
但是今天他已知晓,他等不到了。 只有护院教师刘掌柜,他认为凤吟这是大器天成,********,少而敦敏,明而不言,乃是继承拳学的难得材料。 对日渐衰落的家族而言,袁家得此子,乃天不绝人。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夜里就开始起雾,平白里冷了许多。凤吟半夜就已经在这里了。周遭万籁俱静,没人在意他是什么时候偷偷走出来的。他除了会不按时地去灶口弄饭被嫚子撞见,似乎与家人再没什么交流了。 他在家人的印象里,就是那么痴痴呆呆的站着,看着,悄然走过。 隐隐约约里,一轮变了形的圆月,象在水里一般,晃晃悠悠,慢慢地就被赶来的浓雾遮住了。 迷雾飘荡着,围住了凤吟,围住了老城墙,围住了村庄,一只狗被围得急噪地转动起来,使劲扯了扯脖子上的绳子,干吠了两声,又引来几声狗叫。 谁家的猪被吵起来,哼哧着一抬头撞在墙上,嘟嘟囔囔瞟了一眼又蜷缩起来。 凤吟蜷缩在墙头,有点冷。他跳下来,从墙角抽出几段柴火,点上,毕毕剥剥,映出一圈光亮,粗糙的土墙被映得坑凹不平,一晃一晃的,像是好些嘴巴, 在喃喃地传着什么古老的事。 一缕轻烟打着旋儿升起,冲出一条小路。小路如蛇,蜿蜒向前,带着一丝高粱的香气,渐渐远去,穿过村庄,穿过麦地,穿过山冈,进了树林。 那只先前叫过的狗也嗅到了这香气,被冲的擤了几个喷嚏,俏皮地甩着鼻子,它站起身,努力抬起头,看着。 凤吟暖和起来,他使劲跺了几脚,甩去最后一丝寒意。很少有人关心这个少爷,他太沉默了。沉默到让人失望。他努力抻着脖子往家里看。 他似乎看到那狗也兴奋地踩踏着地。他听到他爹不带好气地说了句什么,又把那个女人搂紧。 火光忽闪着,伴随着一种节奏,像河流,像风,又像血在流淌。 烟隐蔽在雾里一直蜿蜒向前,伴随着那种古怪的节奏。让凤吟想到了那条地下的河。但那不是河,是一种沉闷的喘息。 像一只垂死的野兽,最后的呼唤。凤吟努力地看着。他感觉心口疼得厉害,疼得他张大嘴巴,却不敢大口喘气,他喘不上气,他憋得难受,那雾越来越紧。 后来,那声音停止了。 早上,老刘在灰烬上抱起蜷成一团的凤吟,火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已经灭了。雾却没有散尽。村子里炊烟袅袅浮浮,伴随着更加浓厚的香气,盖住了一切。 鸡狗肆意地啼吠,人们相互招呼。那猪也抖一抖身上的泥土,拱着槽子。 新的一天,逐渐温暖起来。只有凤吟像只死狗一般,被高大的老刘抱回到暖暖的炕上。那狗焦急地翘盼着,使劲摇着尾巴。 凤吟是到了老奶奶屋里,因为在当地是不盘炕的,老奶奶屋是当地独一份的,因为这炕,凤吟总爱往老奶奶这钻。 老奶奶心疼地骂了句,****的这冷还出去。她伸出干枯的老手摸了摸凤吟的额头,给他拉上被子,又喃喃骂了句,****的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