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被改变的世界线

    蓝道天武，是一个华裔美国军人。

    没有人知道，也许他将会是开创一个新时代的关键人物……纵使那是个充满了暴力与鲜血，将人性光辉几近丢失的时代，但人类的历史开启了崭新的一页，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只因为————蓝道天武已经死了。

    死人是无法开创未来的。

    是飞厉将他杀死的。

    蓝道天武的确是个人杰，也或许是个有着伟大理想的人……但却很难说他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不，倒不如说，用品德不够高尚都不足以正确的形容他了，应该说，他的人品相当的有问题。

    ……所以，在飞厉30年前，受人之托去外界调查一些“危险”的家伙时，恰巧碰到了正在做出一些“人品非常不好”的事情的蓝道天武，让看不过眼的飞厉给顺手杀掉了。

    无论未来多么了不起，但当时蓝道天武却只属凡人，哪怕是飞厉的随手一击，他也完全接不下来————更何况就算是在未来，他也没有能够接下飞厉随手一击的能耐。

    这和正义无关，仅仅只是因为飞厉看不过眼而已……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轻而易举的杀死了那个他眼中的败类。

    当时，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不值得光荣，他只是让世界上少了一个人渣————但是，就像是他没有花费一秒钟就杀掉了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的败类一样，这个想法也并没有能够持续一秒钟。

    就在他将蓝道天武的整个心脏粉碎成一团rou糜之后的下个瞬间，一段陌生的景象，无比突兀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景象断断续续，并不链接，连时代也完全接拢不上，一会是高楼林立的现代，另一会儿又变成了大地荒凉但是科技发达更胜现在的时代，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真正让飞厉连心神俱震的是……在他看到的景象中，有许许多多强者对战的场面。

    那是将自我意志推展至极限的战斗，或许自私，但无比强大————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强者中，有一个让飞厉也自叹不如的家伙。

    满头黑发向后拢去，唯有额头上那一撮长过天线的白色头发傲然而立，就像是在探测世间奥秘一般……这造型简直独特的够可以，但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却再合适不过。

    无论是谁，看到那家伙的第一眼就会被他那压倒性的存在感夺取注意力，这不仅仅是因为那独特的造型，而是因为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宛如宇宙般深邃、足以包容世间万物的不可琢磨感。

    这个男人，仅仅是一拳，就将那在太空高挂，自太古以来就不断燃烧的星体彻底打爆————这是何等的力量？

    哪怕是短暂的片段，但作为宇宙奇景之一的超新星爆炸让飞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让他，有了新的领悟。

    ————飞厉意识到自己或许杀了未来将会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也许是新世纪的奠基者也说不定，那些片段般的景象就是来自世界线大幅变动后，被他的【四维感知】所察觉到的时间流改变前的痕迹。

    但他并无悔意……如果说时代的开创者就是这种家伙的话，那未来一定是最残酷的那种，将仁慈和恩义都彻底抛弃，留在心底的唯有最原始兽性的时代。

    想想都觉得厌恶，虽然喜爱与强者战斗，拥有一颗不灭斗心的飞厉，却始终是个崇尚武德的武人……虽然被自己的母亲称作迂腐他也毫不在意。

    而且，他在杀死蓝道天武这一行为上，也获得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强者们的招式，将所谓的精妙繁琐的变化全部舍弃，以情感作为推动，回归武艺最原初的本质，单纯追求最强、最快的杀招。

    这大概就是大巧若拙了。

    虽然有些并不完整，但飞厉凭借着自己的武学智慧，自然能够在合适自己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和补完。

    现在，他就打算拿观摩时间残片后习得的招式，去对付射命丸文。

    「我先让你三招，之后再一招败你……文，放马过来吧。」

    连“让你三招”这样的话都跑了出来，可见飞厉对自己极之自信————甚至于让人觉得过于自负。

    「让我三招……你要站在那里不动让我打吗？」

    射命丸文眼中一闪而逝的巨鲸如今已经消失不见，那种压迫感也已经完全无法从飞厉身上感受到了，所以开口说话对她来说已再非难事。

    「没错……尽管用你最强的招数打过来，我不会去躲。」

    「真有自信啊……虽然承你的情，但我完全不需要。」

    「到底是谁有自信啊？你这家伙……」

    拒绝了飞厉的好意，射命丸文想要知道……自己能否击败眼前这个男子。

    如果能够的话，哪怕只是现在衰弱的他，也代表着自己最起码已经些许的追上了他的步伐————抱着这样的想法，天狗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双手环保在胸，这样的架势似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射命丸文知道，对于飞厉这样的绝世高手，哪怕是在睡大觉，大概也能在变生肘腋之际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射命丸文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哪怕对方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但须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尚有三斤钉————更何况飞厉并非骆驼、烂船之流，而属当时英豪。

    看着眼前少女那小心翼翼的举动，飞厉不由感到一阵好笑，有这个必要吗？————反正最后输的一定会是她。

    「你在干什么了？文？」

    没有得到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自然无法得到射命丸文的回答。

    但是，也有可能是她回答不了。

    看着完全不受重力法则漂浮在空中的飞厉，射命丸文感觉到一阵奇怪。

    非常的奇怪。

    迎面而来的气势，当然并非杀气，更不是敌意，甚至**意都算不上，那更接近于……波涛汹涌的大海。

    可这里是上万米的高空，到底哪里来的海了？————话说，幻想乡里根本也没有海才对。

    微不可察的冷汗从射命丸文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与此同时，她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出现了，再度出现了，那曾经被她以为是错觉的压迫感。

    无论是那突兀闪现的杀人鲸，亦或是现在的海浪，都不过是由气势形成的精神威压，用来影响对手，坚定升华自己的信念————这些，射命丸文都知道。

    可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够应对就是另一回事了；面对就在自己面前青年，射命丸文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扑面而来的滔天巨浪彻底淹没。

    这是畏惧，对强大力量的畏惧，只要是有着正常健全的情感的生物，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都会感到畏惧，没有例外，就算是飞厉也一样。

    飞厉在年轻的时候，也有着畏惧的时候……在他看来，恐惧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无法超越恐惧。

    而就目前来看，射命丸文并没能够超越恐惧。

    这样下去可不行。

    意识到在这样毫无作为下去，将会在飞厉的气势场中失去斗志的射命丸文，决定一鼓作气出手了。

    依然是将手中的团扇猛的一挥，但在射命丸文认真出手之下，其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混杂着妖气的天青色气刃，当头朝着飞厉劈去，虽然是有形无质的风汇聚而成，但是速度去到了一个恐怖境界，这一击就能够在地壳上砍出极深的裂谷来。

    ————射命丸文有自信，这一招即使无法伤到飞厉，最起码也可以暂时的阻碍他，这样就是情况不对的话，她就可以立刻逃跑。

    这种想法的确是非常合理……可是在飞厉的铁拳之下，就是宇宙法则本身，也要被破坏的支离破碎。

    对准面门直劈而下的烈风之刃，让飞厉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而他也要承认，这一下确实不俗。

    最少也有当年昆仑上人的“风刀归灭”的五成水准……不过也只是境界，并非功力————况且他和昆仑上人已经千年未曾见过，到底对方现在进境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但是，想要对付他，却无疑痴人说梦……这东西，连让他停滞一瞬间的资格也没有。

    如此————便给我碎吧！

    比刹那还要更为短暂的一瞬间，飞厉收拢右手五指紧握成拳，微微侧转半身，然后，出拳。

    和什么阴阳五行，乾坤八卦之类的玩意儿都完全扯不上关系，完全只求最快、最强、最霸道的一拳，将一切多余的东西都抛弃，只留下拳头的本质，将眼前的人打败，杀败的一击。

    仅仅是十万匹的力量推动，但是在5000级完全境界和力量流量5000万级的配合下，莫说是物质，能量，就是“道理”在这一拳下也会被彻底打爆。

    空气发出悲鸣，只一瞬间，射命丸文的风刃被飞厉的铁拳狠狠打碎。

    但这没有完。

    在磁场加速下，这记强到不可思议的拳头，仍然毫不停歇的向着天狗少女的大好头颅打去。

    电光石火之际，射命丸文仿佛看到，浊白巨浪当中有一头凶悍的巨鲸，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对着自己狠狠咬来。

    这就是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但射命丸文却只能坐等死亡，因为她根本躲不开，意识反应的过来，身体却跟不上————虽然知道飞厉不会真的杀死，但她还是不由紧张起来。

    这一拳到底叫什么名字？

    虽然知道巨鲸只不过是自己在威压下产生的幻象，但射命丸文清楚这幻象肯定跟着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拳大有关系。

    ————知道这是名叫杀鲸霸拳的一招，也是在不久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