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两军交战
聂展韦本欲挥洒军威争得他人仰望,却遭善顿一顿羞辱,虽实力不敌,然心中愤恨难平,喘几声粗气眼珠一转,见五千士兵,不禁浮起冷笑,迅速于地上爬去,整理衣冠,拍得身上盔甲铮铮作响,低声道:“江湖畜生便是江湖畜生,不教育不行!” 如此言语自是惹得围观之人极度不爽,个个面红耳赤瞪着他,他却洋洋得意,昂首挺胸道:“怎么,不爽?便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做强者!” 正要冲突,有眼哨来报,单膝跪地行礼道:“启禀将军,蛮夷正举兵向靖州攻来!还剩半百余地!” 他双眉微皱,问道:“几人? 眼哨道:“约有百万人之众!” 却无人哀叹。 士兵江湖皆知危急来袭,无不紧握双拳怒视前方。即将爆发的私人恩怨就此打住,江湖人士纷纷往四处奔去通知同门。 聂展韦亦是领着军队往将军府行去。 将军府虽广,容不下五十万精兵,便只留了副将、都司、游击等正四品以上官员,其余士兵于城内驻扎。 聂展韦匆匆赶到,贾参将正与书房内与各官说明情状,才讲到“狩熊将军孤身抗敌”,他便推门而入,扫了一眼众人,低声道:“蛮夷来犯,速速整兵!” 在座大惊。 他继续道:“只两三个时辰了,迅速于南城门外布阵!” 各官将得令,迅速出门奔去,领了手中军队向南城门行去,一时间空城靖州变得沸沸扬扬,五十万双军履踏过地面,声音震耳欲聋。 十万江湖亦是按照门派迅速集结,齐向南城门奔去。 有散人自知本事不够,大约会命丧靖州,便写好了遗书交与信鸽,书中只寥寥数字,“经年,我爱你。” 数个时辰前,晨光微曦,陈晛睁开双眼,心中盘算,约莫已到时机,便下了床向屋外走去,屋外却是围了一群将士,见他开门便双膝跪地行礼道:“参见皇上!” 他装出一副体弱模样,连咳三声才说道:“起来吧。” 将士面面相觑,有话要说却不敢开口,便只好埋首。 他见其如此,以微弱气息问道:“怎么,你们有话要说?” 有澜沧将军骤起,抹了一把鼻涕,双眼红肿道:“安南皇上,我们想知那晚究竟发生了,是谁行刺的皇上。” 他听毕,顿时捶胸顿足痛苦摇头,却是惹了旧伤,不得不以手抚肩苦道:“那日我本在房中阅览书籍,却闻屋外有巨大响声,便开门而出,见有一人手握砍刀自皇上卧房冲出,而他手中砍刀滴落着鲜血,我猜到皇上大约已遭不测,然不愿放弃希望,先是高声呼救再向他冲去欲替皇上报仇,然那人本事之高,不比狩熊将军,我敌他不过,险些丢了性命。一切错在我,狂妄自大,以为大明之中无人敢潜入,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皇上。”便是痛哭流涕哭天抢地。 将士亦是泪流满面,感慨陈晛殒身不逊,悲叹莫夫士遭人杀害。一时间参将府黑云密布大雨滂沱。 陈晛抹了一把眼泪,掀开衣裳以绷带示人,绷带上血迹斑斑不曾干涸。其声渐重,其戾更浓:“弟兄们,我与皇上情同手足,而如今皇上惨遭毒手,此仇不能不报!死者安息,生者便要替他完成未完成的愿望!胜利近在咫尺,与我一起手握砍刀,将大明踏成平地!” 将士举刀怒喝:“将大明踏成平地!” 便各自散去将此言转告手下士卒,士卒无不举刀怒喝,其势磅礴,比庆远一战更盛! 便举兵向靖州攻去。 知危急来袭,聂展韦不忧反喜,望着空空书房,嘴角一抹朝天冷笑,于心底道:终于迎来了机会,这一仗,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聂展韦才是大明第一将军,英猿才是大明最结实的靠山! 便转身踏步向南去。 靖州南城门外,已布好阵势。 平戎万全阵为主。中军大阵加强为二十一万人,前锋殿后加强为五万人,左右两翼加强为六万人。又备两万弓箭手埋于阵中,一万毒箭与一万火箭,再留一万人使一百台弩车,车上有两百兵,执一窝蜂箭。 另有五牡阵在前开锋,共计八万人。最前是六万身穿荆棘铠甲壮汉,荆棘铠甲浑身长满长刺,做开路损象之用。 最后一万便守于城内,五千人执弓,五千人掌投石器,在城墙之上筑成最后一道屏障。投石器亦做了改造,将顽石缠上干枯藤条裹上碎布,发射前将其点燃,便有惊喜效果。 有参将请示道:“将军,匠作局已发明火炮,若是投入战场定能叫那蛮夷葬身此处。” 聂展韦却是一声冷笑,眯眼望向远方,见不远处已有黄土扬起,轻抖双肩不屑道:“杀鸡焉用牛刀。” 十万江湖亦守在城中,若大明胜,再好不过,若败,便上。 陈晛坐于巨象背之上,远远便见其守城阵势,微微吃惊,想不到竟有这么多人,尽管如此,象蹄之下不过多了几个亡魂而已! 两军相峙,陈晛仍对聂展韦抱有一线希望,派了一名士卒前去传话,士卒孤身一人骑马奔去,还未来得及开口便遭聂展韦一箭射死。 见此,他自是怒不可遏,站起,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聂展韦,怒喝道:“弟兄们,大明先杀澜沧国王,如今又害了我们一员,既然他们如此无情,我们便用刀枪教他们何为成王败寇!” “吼!” 一声令下,便有二十头巨象在前开路,十万步兵跟在象后。 聂展韦早已料到他会如此,随即一声令下,“六万荆棘开路!” 六万身穿荆棘铠甲的壮汉手执一柄砍刀,喝叫着狂奔而去,与巨象正面冲突。虽如蚍蜉撼树,但其作用便是以rou身损象。 聂展韦知蛮夷象兵强大,以常规方法根本无用,便想了一招同归于尽,寻了六万壮汉以其rou身损象,效果斐然。 象鼻怒鞭明军,却吃了浑身尖刺,十鞭过后象鼻已是鲜血淋漓不能再用;或用象蹄踩踏,更是扎了一脚尖刺,四蹄逐渐不稳,便摔至地上,虽砸死不少明军,却害了自己性命。 两刻过后,陈晛最为得意的巨石象兵全军覆没,剩下五十头普通象兵。他自是铁青着脸看着两军厮杀,心里恨道:我以为自己足够狠毒,没想,你聂展韦竟狠毒到这步田地! 大明士兵亦是心痛地望着同伴于战场牺牲,唯独聂展韦抱胸冷笑。 荆棘兵灭了巨象,脚步不停,直与步兵交战,然寡不敌众,很快灭队,蛮夷步兵尚有三万。
陈晛不愿与聂展韦过多纠缠,见其牡阵打头,便欲以人数压制,再派二十万步兵与五万骑兵,直向明军攻去。 却是又中聂展韦诡计。虽牡阵打头,只是诱饵,见其出兵,便下令弩车进攻,一百支巨弩瞬间发射,灭敌一万,然装弩却是有些迟缓,他便下令牡阵进攻。 两军正面冲突,刀枪之间,rou躯如经历狂风的野草,纷纷倒下,半个时辰之后,在灼身怒火的加成之下,蛮夷团灭明军。 陈晛见此,大叫一声:“漂亮!”当即派出尽数象兵与十万步兵,直往阵腹攻去。如此阵势,犹如破堤江水,无可阻挡。 聂展韦沉着冷静,指挥城墙士兵将顽石点着而后投出,一时间天空下起了火石雨,将象兵砸得七零八落。 三回合过后,只剩七象健在,然脚下不停,依旧往阵腹冲去,身后步兵亦是损兵折将,然怒火不减脚步不停。 下火石雨的这段时间,有不少火自石挣脱,落到地面点着了明军,惹得明军乱了阵脚,聂展韦自是着急,忙喊道:“莫要乱动!” 却是身在安适不知乱,有火焚身如何安定? 陈晛见其自乱阵脚,当是上天赐予恩惠,一声令下,蛮夷尽出,喝叫着奔腾而来,恍若黑云压境不可阻挡。 眼见如此,聂展韦更是着急,欲再发火石,士兵却是犹豫不决,怕再伤了自己人。 聂展韦吼道:“你们这些东西就是用来衬托我的伟大的!为了大明做些牺牲有何不可!” 无人再听他。伤害同伴已是罪恶一件,却还要遭将军羞辱,叫他们如何服从?然眼下危急却不容他细想,见大军逐渐逼近,他只好下令:“全军出击!” 然军心已乱,进攻亦是毫无章法,骑兵最先,车其次,步兵最后,却如羔羊直往虎口奔去。 聂展韦站于城墙之上自是看得一清二楚,却是冷汗涔涔,欲召回兵马,已如出盆之水。 一切如他料想那般,四十万大军如奔涌长江撞在堤坝,不仅散了冲劲,还被黄土掩了个严严实实。 明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城墙之上的一万士兵。 聂展韦自知大势已去,顿时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失神落寞地望着满地尸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守城士兵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走下城墙直向蛮夷奔去,有风掠过他们鼻尖,血腥味正浓。 虽知此行只是送死,然国难当前,若仍贪生怕死,便不配为军!生而为明军,便是为了这一刻,便是要当大明受到侵犯时,挺身而出! 陈晛坐于象背之上,望着这残烟孤凉,右手缓缓举起,淡淡道:“弓箭手准备。” 便有无数弓箭射出,一万人尽数倒地。 至此,大明损兵五十万,灭敌蛮夷四十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