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04 把本职进行到底
汤姆给艾欧安排的小房间在酒吧三楼，这个房间从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了一种古旧的味道——还好这里很整洁，看上去经常清扫。 唯一令艾欧感到惊悚的就是立在房间中的镜子，当他走到镜子边看着自己直立的头发时，那面镜子忽然尖声尖气的道： “弄好你的衣服下摆，不要用它来拖地！” 艾欧心有余悸的慢慢走到床边，行李和今天采购好的物品都已经整整齐齐的收拾好，他思索了一会儿，把车票掏出来，放在唯一一件看起来不显得过于宽大的旧外套口袋里，又翻出了几件像是正常小孩穿的牛仔裤和衬衣，这才一头倒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他一手拍掉狂叫的闹钟，几乎是立刻就爬了起来——他现在感觉自己很兴奋，很兴奋，兴奋的快要炸掉。 到了那个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老洛克萨斯写信，艾欧想，昨天晚上他在酒吧大厅用餐时，看到了一个戴着尖顶帽子的女巫手里的活动照片，心里痒痒的——到时候一定要给老洛克萨斯照一张。 脑袋里飞速掠过这些事，艾欧才发觉自己现在整个人有些飘乎乎的——他到现在都不太相信自己究竟是处在什么样的一个世界里，有魔法？有会飞的扫把？这听起来就像他忽悠那些观看表演的观众的说辞。 大约淡定了一分钟左右，艾欧这才一边压着头发一边下了楼，途中遇到正在扫除的老汤姆，他的嫣然一笑顿时让艾欧混沌的脑袋清醒不少。 斗胆品尝了一下昨天来时看到的冒着火焰的酒，艾欧为自己接下来的旅程壮了行。看了看表，不到八点钟，艾欧拉着汤姆带着自己打开通往对角巷的入口，匆匆赶往奥利凡德魔杖店。 “嘿，奥利凡德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维尔汀先生。” 艾欧走近浅色眼睛的老人，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意味。 “怎么？” “……我昨天对一根成品进行了修改，我觉得这样能使它更适合你。喏，赤杨木的，夜骐尾羽，十三英寸半长。” 艾欧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来，下意识的挥了一下，还是没出现什么面前的老人忽然被变成一头牛的神奇现象，他不禁有些扫兴。 “唔……看起来还是不大对，但是我确信这已经是最适合你的魔力组合，而且就我昨天对你的观察……这根魔杖应该属于你。” “是吗？”艾欧扬了扬一边眉毛，但是这样的动作使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他不会扬一边的眉毛，只好两边一起扬，这使他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被放大一圈，额头上也被挤出几道抬头纹。 “可是……为什么它没有认主的反应呢？” “我想这你应该去问它。” “……是因为你。” “我？”艾欧这才发觉自从自己进店以来，奥利凡德颇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不禁有点发毛，“我怎么啦？” 奥利凡德没说话，艾欧发现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玩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你买这根魔杖吗？维尔汀先生？” “那自然是得买吧……” “七加隆。” 艾欧仔细的看了奥利凡德一会儿，这才从身上搜出七个加隆，递给了后者，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这家奇怪的店铺。 ************ 从破釜酒吧把自己的行李都带好，艾欧一个人费力的到了国王十字。 这个车站人流熙熙攘攘，有点像威尔迪利白天的人流量，艾欧找到小推车，把行李放好以后，在人群中穿行还是十分的费劲。 他把贴身放好的车票拿出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九站台。艾欧向左边望了望。 十站台。艾欧向右边望了望。 九又四分之三……艾欧朝两个站台中间瞎望了望。 然后他咆哮道： “巫师的数学都是怎么学的！” 咆哮完毕，艾欧叹了口气。就在他开始觉得这一定是场梦，快要结束了的时候，他瞥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和一对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夫妇正朝着这里走过来——那个女孩和自己年龄相仿，她的行李和自己的差不多一样多，艾欧立刻想到了什么。 “您好……” 艾欧选择对那位妇人开口，“你们也是要去……霍格沃茨吗？” 他心里打好算盘——要是这三个人脸上一出现迷茫的神情，他赶紧道谢就走，要是相反呐，就跟着他们走好了。 “是的，小先生，你也要去吗？” “是的，夫人。” 艾欧露齿灿烂一笑，开始拿出看家本领——卖萌扮天真，只要他在陌生人眼里，他一定是一个最可爱的小男孩。 “唔，我们正在等那位巫师先生，他说他会领我们穿过站台……因为我和赫敏他爸爸都不是巫师，需要解除什么魔法才能过得去——你可以叫我格兰杰夫人。” 艾欧听话的点点头，同时不露声色的去看那位小姑娘——蛮可爱的，这一道就和她同行好了。 很快，那位什么巫师先生就来了——是一位有着青色胡茬的高个子男人，他一句话也没说，四下扫了扫，然后小心的抽出魔杖，在九站台和十站台之间的那栏杆上敲了敲。 “走吧。”他没精打采的说。 格兰杰一家都顿了顿，艾欧也意外的望着那个家伙——怎么走？撞上去？ 可是看起来他就是这个意思，艾欧看着格兰杰一家没有动弹的意思，就紧张的推了推小推车，僵硬的朝前走了过去。 在车子碰到栏杆的一刹那，艾欧全身都绷紧了，可是他感觉到一阵黑暗很快吞没了他，再见到光明时，他已经看到了一辆吐着蒸汽的老式火车。 四处的各种声音吵得他顿时头大，艾欧赶紧回头，恰好看见格兰杰一家惊魂未定的穿了过来，小女孩赫敏看起来吓坏了，紧紧抓着她的行李袋。 艾欧站到离格兰杰一家足够远的地方，让他们有道别的时间，片刻之后，他就看见赫敏脸蛋红红的跑了过来——眼圈也有点红。 “快十点了，我们上去找个座位？”艾欧帮赫敏拿起行李，回头向格兰杰夫妇挥了挥手——“怎么有种你女儿就交给我了的感觉……”艾欧小声嘀咕着，然后吃力的推着愈加沉重的小推车，带领赫敏穿过重重家长学生的包围，把行李搬上车，到最近的一个隔间去了。 小姑娘赫敏有些不愿意多说话，显然是一种叫做依依惜别的情绪在作怪，艾欧也没想自讨没趣的流着口水有一搭没一搭跟人家瞎扯，于是他在费力的把行李箱放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之后，就坐在赫敏对面发呆了。 接着是一声汽笛鸣响，艾欧被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以前所未有一种力度在撞击着胸膛——这趟列车开走之后，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是不是这依然是一场梦？ 自从弗立维遇见自己的意外之后，艾欧觉得自己就好像进入了一种长眠不醒的梦里——这一切荒诞而又疯狂，不是一个靠卖艺艰难维持生计的少年可以想象的。 他就像忽然乱入到了这里，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在他的思绪各种的遨游天外时，赫敏面前的鼻涕纸已经堆了一摞，艾欧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劝一劝这位小姑娘，让她高兴起来。 可是他此刻却搜罗不出什么合适的话题来——跟着那帮野小子们混，倒是有些荤段子可以朗朗上口，不过这显然不大合适……对，老洛克萨斯爱说冷笑话，自己也学了几分样……但现在的场景已经够冷了…… 就在这时，隔间门被飞快的拉开了，一个圆圆脸的小男孩站在门口，见到他们两个，顿时—— “哇！我的蟾蜍不见了……” 他哭的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艾欧以为自己长得太丑他被吓到了……开个玩笑…… 赫敏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艾欧就那么瞪着他的蓝眼睛望着两个都泣不成声的家伙，明显思维已经混乱。 “你——的——蟾蜍？”艾欧盖过男孩的哭声，“它——不见了？” “是的……呜……” 艾欧走过去拍拍男孩的肩膀——他还没有安慰过人，这也是他刚才看到赫敏哭而不知所措的原因——在威尔迪利路上，没有人会关心任何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而他们这些流浪者也早已学会了不再哭泣。 “那我们帮你去找好了，”艾欧松了一口气，心里很高兴有了一个让赫敏转移注意力的由头，“赫敏，我们帮这位——你叫纳威·隆巴顿？我们帮他找他的蟾蜍好吗？在这里呆着也很无聊。” 赫敏没说话，点了点头，她的眼圈在刚才的一分钟里终于不那么红了，而且她的表情已经趋于平静，甚至说……和刚才有点不一样。 艾欧看了赫敏两眼，觉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于是三个人就走出了隔间，开始在轰隆隆的霍格沃茨特快上找一只艾欧不喜欢的生物。 ************ “你们有人看到纳威丢了的一只蟾蜍吗？” 赫敏又一次不客气的推开一个隔间门，艾欧和纳威在后面已经看傻了——这么多隔间，赫敏走下来依然雄赳赳气昂昂，一点也不嫌累，真是霸气…… 艾欧现在才明白赫敏在那会儿忽然一下子哪里变了——是一种气质，她忽然就由那个软弱无力思家念亲的小姑娘变成了一种类似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存在……好吧这是说的难听一点，因为赫敏说话的语气确实给人这样一种感觉。莫非是她感觉自己压力太大，就变成这样了？想不通……想不通…… 艾欧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纳威小声的在一旁对赫敏说：“这间我之前来过了，他们说没有。” 但是赫敏摆开大步走了进去，隔间里面有两个男孩，一个黑头发圆眼镜，一个红头发鼻子很脏。 “我们说了，我们没看到。”红头发手里攥着一根魔杖，而他的施法对象看起来是他另一只手里的一只肥老鼠。 “噢~你在是魔法吗？让我们来瞧瞧吧~” 赫敏显然也来了兴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红头发旁边。 艾欧无力的扶额，只好推着纳威也进去了。 “嗯——呃，是的……我是说……”红头发显然被吓到了，他握着魔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艾欧觉得这句话除了阐述了一个事实以外，别的什么效果也没有，显然赫敏也是这么想的。 “喏，显然，这没什么作用，是不~” 赫敏以一种发现弱者的口气连炮珠似的说下去，她的语速之快，以至于艾欧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我叫赫敏·格兰杰，你们呢？” 对面两个男孩已经听傻了，这时红头发反应过来： “罗恩·韦斯莱。”他不情愿的嘟嘟囔囔。 “哈利·波特。” 黑头发的男孩这样说，艾欧立刻意识到身旁的纳威张大了嘴。 “哦，天哪，你是哈利·波特！” 赫敏惊叫道：“我在好多书上都读到了你！……（此处省略很多字）……毕竟你赶跑了神秘人，不是吗？” “神秘人是什么？” 艾欧在纳威旁边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波特很厉害吗？” 纳威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此时赫敏忽然抽出了魔杖，艾欧看见哈利向后挪了挪身子。 “看，我学会了一些小魔法，比如~~” 赫敏清了清嗓子：“Alohomora－”（阿拉霍洞开） 上面哈利的行李箱锁忽然弹开了，这显然吓了他本人一跳。 “怎么样？” “很……厉害……”哈利喏喏的应着。 就在赫敏得意洋洋的笑比桃花灿的时候，艾欧忽然摸了摸头，“这很神奇吗？” 赫敏怒目而视。 ************ “就像这样，猜一猜，巧克力蛙在哪里？” 艾欧的极二张开双臂动作还是没有改，不过这次的围观群众倒是没有那个胖大叔那么智商拙计了。 “嗯……你身后？” “座位下面？” 艾欧依然是一脸欠扁的“NONONO”，然后巧克力蛙就忽然他在手上出现了。 “哇！好厉害！”罗恩一脸痴呆的说道，“这真是酷毙了，这是魔法吗？你一定会学习很好的~” 艾欧摸了摸脑袋，心里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如此这样的装一下魔法大师，赫敏忽然开口了： “那么维尔汀先生，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展示展示其他的？” 看着小姑娘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称呼从“艾欧”变成了“维尔汀先生”，艾欧就知道自己让赫敏感觉不自在了……这个嘛…… …… 霍格沃茨特快在田野间飞速驶过，车上承载着许多年轻人们，而其中一节车厢的隔间里，时不时的有一些惊呼声传出。 某个人啊，好像把自己的本职工作一不小心带到火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