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人性应该怎么样】
尸骨无存，鲜血染红广野，有笑声，仰天狂笑。有哭泣的，抱着亲友尸体指天骂地。浓烈地血腥味掺杂着烟火味，刺激着众人情绪。 薛轩清醒过来时，正被人抬进青云山庄。当他睁开双眸时，一旁几名魂师急忙上前询问。没有作答，薛轩脑海恍惚，起身走到广野上。看着一地尸骨，殷红地血液仿佛染料一样，泼洒地面，仿佛铺上一层红地毯。抱着残肢哭泣的魂师，在旁人搀扶下，不肯起身。 “这……”愣愣地看着眼前犹如修罗地狱画面，薛轩一时间感觉很迷茫。 战斗说起来非常简单，却要承受之后带来的巨大打击，亲属离别，天人永隔。上百名魂师死在这场大战中，死的是人，不是蝼蚁。在强者眼里，他们可能是蝼蚁。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是亲友眼中的英雄，为家族宗门奉献生命的英雄。 “薛轩，这就是生存！”玄雷走到薛轩身边，看着眼前画面，沉重地开口。可能，在北部这么多年，玄雷也是第一参与如此战斗。 “为一己之私，需要牺牲那么多人嘛？都是活生生地人，不是蝼蚁啊！”薛轩心神颤动，眼中透露深深地迷茫。“如若我要报仇，需要踏着他们尸体，一步步走下去嘛？”迷茫地转身盯着玄雷，薛轩声音中充满疲惫，道：“你说，我们做的对嘛？” “没有绝对的对错，你想要成为上位者，就需要经历这些。薛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你应该会想通，我们先去青云山庄找回被抢材料！”摇摇头，玄雷留下薛轩，朝一旁几名魂师使了一个眼神，转身朝青云山庄走去。 薛轩愣愣地迈开步伐，一步步朝广野上走去，看着一具具尸体。他们脸上还带着生前恐惧神色，有不舍或者不甘心。他们可能还有未完成的梦想，可能还有等待他们归去的亲人。可惜，他们现在都已经离去，不可能再去完成梦想。那苦苦等待他们归去的亲人，也永远不能与他们在一起畅谈人生。 “主上，你现在很迷茫！不知自己对与错，不知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下去。”柔曦地声音在薛轩脑海里面响起。 薛轩没有回应，眼睛盯着十几米外一具尸体。快步走到尸体旁边，看着双眼暴突的金途，他全身被鲜血染红，双臂不知谁斩落。薛轩一个踉跄，跌倒在金途尸体上，双手颤抖着抱起他的脸颊。“怎么可能，我不是让你们留在上雷宗嘛？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金途，上雷宗七名弟子之一，平时比较沉默，不喜与人交流。没想到他竟然会偷偷地跟上来，最终死在这场大战中。薛轩记得，自己与金途只交流过一次。那次，金途双眸流淌隐晦地激动光芒，他朝薛轩露出一个感激笑容，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薛轩，谢谢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尊重是什么滋味。虽然，他们不是因为我本身而尊重我，但是，我以上雷宗为傲。” 捧着金途的脸，薛轩蹲在地上，眼中充满悲哀，轻轻地将他脸上血痕抹掉。金途嘴角带着笑意，好似在向薛轩说道：“薛轩，我终于为上雷宗做出了贡献，以后不单单是我以上雷宗为傲，上雷宗的繁荣也有我金途的一份绵薄之力。” 紧紧地将金途搂在怀里，薛轩眼角泪水滑落，轻声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决心。可是，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朝薛轩跑来，当他看到薛轩怀里的金途时，一下哭泣起来：“金师弟！”程明亮身上染着血液，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下跌到薛轩身边，程明亮嘶哑地嚎哭起来：“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劝你跟来，你也不会死在这里。” 薛轩抱着金途，脸上浮现淡淡笑容，眼睛盯着金途浅浅笑意，低声说道：“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他的坚持，谁也不能阻止。你不能，我也不能。金途，你安心的去吧，上雷宗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仿佛是听到薛轩的话，金途暴突出来的眼眸，竟然缓缓合上。 “宗主！弟子程明亮甘愿受罚！”一下跪倒在薛轩面前，程明亮一脸自责。 “如若你真的想让我责罚你，好让你心中愧疚减少，我希望你背上金途的心愿，好好的活下去，看着上雷宗慢慢昌盛起来。”抱起金途，薛轩盯着青云山庄，眼中悲哀与迷茫渐渐消失，被坚定的眼神替代。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生活。适者生存，弱者淘汰，物竞天择。为自己的理想而牺牲，为自己生活而牺牲，为自己亲友而牺牲。他们的死，并不是单单因为自身的利益，他们背上背着亲人、家族、宗门的希望。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战斗会出现死亡，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着自己的信念冲去。”薛轩双眸渐渐合拢，脑海当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幼时，父母慈祥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掠过。 姑姑含着泪，等待着他归来，生怕他出现意外。当她看到薛轩回到薛门时的笑容，隐藏着担忧，担心他下一次外出任务，是否能够平安归来。 “轩儿，你长大后不能跟爹一样。一定要有出息，要像爷爷一样，成为薛门长老。”这是父亲离去前的话。 “轩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娘是看不见孙子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娘相信他肯定会像我们的轩儿一样，长得白白胖胖，娘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切事情要听姑姑，不能在像以前那么鲁莽。”这是母亲去世前的话。 “轩儿，你这是何苦呢！姑姑就死又如何，你是大哥唯一血脉，你不能让大哥绝后啊！”这是姑姑薛丽蓉被害前的话。 “我，不仅仅为自己而活。”倏然睁眼，薛轩看着青云山庄，缓慢地踏出一步，“我背着爹、娘、姑姑的信念而活！” 踏出第二步，轩辕神宫在意识海中剧烈颤动，柔曦地声音充满惊讶，“主上灵魂在快速强化，魂力波动非常频繁。不对，主上是要突破了。怎么可能？” 踏出第三步，一蓬雷电在程明亮惊骇目光中，从薛轩体内爆发出来，庞大气息直接压得程明亮动腾不得。青云山庄内的魂师也感觉到外面魂力异样，纷纷冲射出来。 踏出第四步，薛轩怀里的金途身上浮现一层晶莹剔透光罩，将他保护，不让其被雷电伤害到。一丝丝雷电魂力疯狂地在薛轩体内穿梭，血液犹如煮沸的开水，响起一阵阵汩汩声。以薛轩为中心，游离在外的雷电魂力，开始旋转起来，就好似龙卷风一样将其笼罩。 “怎么可能，他是在突破？他突破二品境界才几天，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又要突破！”玄雷冲射到薛轩百米外停止住前进步伐，一脸不敢置信。 薛轩上空，青年与女子也是一脸骇然，青年感受着四面八方朝薛轩聚集去的魂力，失声叫道：“怎么可能，他不过是区区融魂境界，怎么可能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魂力。那可是打通xue位才能拥有的神通，况且他不是灵魂受创嘛？怎么我感觉到他的灵魂在不断提升、蜕变？” 女子盯着抬起脚，打算迈出第五步的薛轩，目光凝重，道：“杜云，传说上古时期有强者能够百步成神，难道他？”女子不敢再说下去，那只是神话中才有是事情。在女子眼中，薛轩的资质就连惊采绝艳都不算，怎么可能达到上古时期逆天魂师那般资质。 “百步成神？”杜云盯着已经迈出第五步的薛轩，失神说道：“不可能，百步成神的传说我也听说过。那名传奇强者可是修炼上古最强心法，本身也拥有斩魂三品巅峰境界。而他根本就没有绝顶心法，再者境界也只有区区融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