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炼制
“这！”显然是被李素问住了，“真丹，赫赫！你小子倒是问的好！”此老不怒反笑，“你随我来！” 李素跟他进了内室，见他长袖一挥，丹炉连同二人忽的向下一沉，霎时入地，四周变成幽暗的洞室，丹炉在中间，周围飘动着五色彩石。 “你可知道神丹是什么？”见李素摇头，真丹子继续说道，“海外仙山寻求炼神丹已有数千年时间，其中奥秘非常人能洞悉。一来材料难求，二来神丹只闻其名，不知其究竟。单是龟心求取便是千难万难，你别不是被谁诳来的吧！再说就算能拿到龟心，懂得炼制之法的，普天之下，赫赫，又有谁呢？” “这么说，就是取到灵犀珠也无济于事了？”李素看着真丹子。 “你如何知道灵犀珠的事？”真丹子睁大了眼睛，“你是哪个门派的？” 李素拿出停杯盏，将灵犀珠倒在手中，“哪个门派又如何，既然不能炼出神丹，这灵犀珠也没用了，毁掉也罢，省的引人争斗！”当下作势欲拍。 “住手！”真丹子眼睛都直了，“谁说炼不成？这灵犀珠哪里来的？是真是假？” “真假有什么用！我又没有什么能给您作为炼丹酬劳的！”李素发现对此老不能用礼数，还是以无赖对难缠为妙。 “谁说要酬劳了，炼神丹还用什么酬劳！”老头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故意说道，“那也没用，神丹的炼法去问谁人？还不是希望渺茫？” “问谁？除了我还有谁知到，你以为真丹子是白叫的？灵犀珠拿来我看看！”他都快跳起来了，围着李素，如同孩童般摇头晃脑。 李素低头思索，抬头道，“我又如何要信任你呢？” 老头从袖口里拽出一卷经书，抛给李素，封面上书三个字，“金丹论”。“你好好看看，这可是我金丹门的镇派秘籍，你可拿了看，我若炼不成，就送给你了！再说你带着那个劳什子，我不也没在意吗！” 原来他已经看出自己妖面具的法术了，不过明显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 看来此老可是个丹痴啊，摆明一副只要炼成神丹，身家性命都不要的架势。不过，李素心道，要是炼不成，我要你的秘籍还有用吗？看老头急的跳脚，应该所言不虚，便将灵犀珠递了过去。 真丹子拿到灵犀珠，仔细观察，伸出两指输入真气进去，片刻，喜形于色，“果真是，你是如何得到的？万年玄龟能轻易败给你这还没结丹的小子？” 李素也不多言，“这倒不重要，只是现在到底能炼与否？” 真丹子手捧灵犀珠爱不释手，“所谓法度有缘人，你既然能拿到灵犀珠，神丹的事就有五成的把握，只是，你可听说过金丹门的事”他欲言又止。 “我听说金丹门早就没有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呢？” 真丹子白了他一眼，“你还听说过金丹门？要是你真的知道金丹门的事，也不会来灵墟找人，金丹门是蓬莱仙岛上的一个散仙门派，你又知道些什么！” 确实对此一无所知，玄水也只是告诉他一星半点。 看他也不甚了然，真丹子又瞅瞅那灵犀珠，“看在灵犀珠的份上，可以透露给你些许事情，金丹门现在就剩下我老哥儿人一个了，原因吗，不就是因为我门有炼神丹的法门，怀璧其罪，多年内讧外乱，最后竟然难以立足海外，不过我也在奇怪，你小子就这点修为，怀揣灵犀珠，还到处晃悠，胆子不小啊！出了我这里不要随便和人说你要炼神丹，人家不是以为你是疯子，就会对你起了歹意啊！” 李素倒不是对自己的眼光有多大信心，不过他对玄水的指示还是有底儿的，另外这么多次的经历倒是让他对自己的运气有了依靠，倒没对真丹子起多大怀疑。 当即一笑，“哪里，您老不也没对我这灵犀珠起了觊觎之心啊！” “觊觎之心！”真丹子二目圆睁，“我要拿你那东西，不过探囊取物，不过只有我门里的人才知道，这神丹根本不是什么万灵丹！要是他们真的知道神丹会带来什么，估计会等不及把它毁之一炬吧！” 他再看看李素，“你既然手握灵犀珠，可知道神丹的来历？” “我所知道的，神丹是化外丹为内丹的一个关键！”李素道。 真丹子沉吟道，“化外丹为内丹！谁都会这么想，不过他们可想过，就是能把外丹化为内丹，又有谁能镇住这先天本命内丹呢！” 转头他又笑了，“你小子既然信这一套说辞，可有信心炼丹呢？” “刚才前辈不是说神丹不可炼吗？”，听他这么一说，李素倒开始掂量起来此事的成败了 “我不是说不可炼，是说炼成了，谁能消受得了呢！不过嘛，谁也没想到最后炼这神丹的是个刚刚筑基的弟子呢？”真丹子呵呵一笑，“外丹转内丹的生死考验其实就是心魔，修为越高，心魔越强，那些之前用灵兽内丹修炼的不都走火入魔变成魔怪了么？你用灵犀珠这东西，可要知道，此乃玄龟之卵，四大圣兽，所生之卵不啻龙子，到时候内魔、外魔一齐发作，你可不是变魔怪这么简单，恐怕就会直接变成幽冥魔头！考虑清楚了啊！” 事先玄水告诉他的一些秘辛看来都是真的，不过此事的李素已经想了很多，提高修为的途径不外乎那么几种，与其服食劣丹成为丹族，不如行险。 看他点点头，真丹子说到，“还需一物，你要准备好。” “事到如此，前辈不用犹豫，所需何物，说出来一同参详。” “所需何物？”真丹子似乎有些失神，“可惜不是物，现在得需个人啊！”他肃然对李素说道，“刚才和你说，神丹奥秘无穷，绝非寻常法子能炼出，我金丹门数代精研此道，也只是得出一个设想，从未实现过，现在你拿来灵犀珠，可以说成功了一步，但最关键的一步，神丹不能像普通丹药那样炼制，炼神丹的药引子，非得是修道人才行！” “什么？难道要将活人炼制？”李素难以置信。 “那到不是，这就是胜负险中求，若是炼成了，便是人丹合一，若是不成，便是人丹俱损。所以，此人必定是福缘奇大，最好是得取这灵犀珠的本人来此，要不哪里去找自愿之人，此事根本就是出一分人力，靠九分天意才能成啊！” 李素心里忽有感应，这不就是要让灵犀珠和自己合为一体吗，看来玄水说的就是这法子了吧，冲口而出，“那就以我为药引，何时可炼？” 真丹子上下端详他，先点头又摇头头说道，“按理说你现在还没有结丹，本来这对炼神丹是好事，因为第一步能够融合灵犀珠，之后再结丹便大功告成，但此事大有凶险，灵犀珠融合后，神识与修为差异巨大，必然会心魔重重，须臾之间，便有性命之危，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素昂然道，“此事并不是必成之事，风险在所难免，切勿多虑，一切后果我能承担！” 真丹子满意的看着李素，仿佛满意李素能担当此事，作为生死攸关的考验，当然李素跟他没半点关系，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只是在试验炼丹罢了，所以当下决定施行。 看着真丹子一指那炉鼎让李素先打坐旁边，嘱咐他立时准备就绪，马上开始，李素疑惑道，“如此就能行吗？” 真丹子一瞪眼，“你以为我是草率行事吗？金丹门数代都是精研神丹的炼制，可谓万事俱备，只差灵犀珠和你这个药引子，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也不会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的，海外众多炼丹者，谁能比我更有把握！”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李素也不怀疑。真丹子一指那卷金丹论，“时间不多，我去准备，你要看看这金丹论，要知道神丹与寻常丹药的不同就是锤炼的是神意和神识，绝不是提升功力或打通关节！你通读此书，通晓金丹大道，与神丹合二为一，便能体会醍醐灌顶，畅游神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李素一人在洞室里参详金丹论，看着灵犀珠在丹炉上方漂浮，上上下下，与五色石交相辉映。开卷一句，“丹者，精华之门。集天地之精萃，化人力所不能。” 再往下看，不是讲炼制法门，而是讲述服丹之法则。所谓丹药一途为剑之双刃，真丹助人成道，劣丹则毁人道基。劣丹助一时之力，可涨功力、通关节，但并不提高道心、神识，所以难成大道，所谓蝰蛇再大也不是蛟龙。 而若是得到真丹，便可洗伐倍功，开智通识。灵力徒长，体会天心。得真丹者，并不立时越过几个阶段，进阶到下个修为期，乃是道心长进，坚固修为，生命绵延。 三日后真丹子回来，将许多材料一股脑的倒进丹炉，在洞室四周布满禁制，一点五色石，在丹炉上方结成五行方位阵法，丹炉四面有孔，顶上也有一孔，正好有细细五色烟气向上连上五色石。 “好了，你可准备妥当？就要开始炼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