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 陈翀的梦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抓我！”陈翀忽然从沉睡中被噩梦吓得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汗淋淋。 ——————————————————————————————— 众人看着这样一个大计划就在大家三言两语的闲聊中确定下来了，一个未来可能是国人骄傲的大企业就在大家面前即将诞生，都很激动、兴奋。 “升高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给宠德兄这么大一块‘肥rou’，也得给我们一口汤不是？”陆伯鸿故作气愤地打趣道。 “伯鸿兄，不如你也来船厂，我们一起创业嘛！”朱志尧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他。 “宠德兄说的没错，一个世界性的大企业，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力量可以建起来的，所以我觉得在座的各位前辈都可以参加进来嘛！我们一起来创办这个实业，为国家、为民族积蓄力量。”陈翀也想起的确可以把更多的人调动起来，加入到这个实业救国的队伍中来。 “我们？我们已经老朽不堪用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郑观应微笑着道。 “翔老太谦虚了。翔老的资历、人脉和经验正是我们这些晚辈所缺乏和需要的，怎么能谈老呢？”看着郑观应，陈翀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现在正有一件烦心的事，恐怕只有翔老、大姑父你们这些前辈才能够解决。” “哦，升高但说无妨，如果能够略尽绵力，我等一定尽力而为。”牛尚周爽朗地道。他其实是个蛮活跃的人，但是今天的年轻人比他更活跃，所以他之前一直在静静地旁听。 “我听说福州船政局现在业务凋敝、人员流散，不但经费严重不足，而且尚在船厂的人也无事可做。正好现在我们要办这样一个造船的实业，与其让那些国家花大价钱培养的技工、人才闲置无用，不如把他们拉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也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熟练技工可以使用，加快造船厂的发展。诸位前辈应该与之都有些关系，不知可否有劳代我和宠德兄前往招揽一二？” 陈翀的话让几个老人眼前一亮，顿时都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于是都连声的答应了。朱志尧也很兴奋，他觉得离自己的梦想真是越来越近了。 “那我做什么呢？升高兄也给我安排个事吧！”陆伯鸿真有点不高兴了，本来已经说到他身上了，结果七绕八绕又绕到这些老家伙身上去了，没他什么事了。 “伯鸿兄，我这里也有一件好事，你去办正好合适。”陈翀当然没有忘记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明显精力充沛又具有世界视野的小个子老兄。 “哦？那真是太好了，升高兄快说。”陆伯鸿一听有好事，立马精神大振。 “我准备马上在上海建一座年产钢五十万吨的大型的钢铁厂，已经和美利坚国的摩根先生谈妥了，由美国钢铁公司提供技术、设备以及前期的技术工人，我方负责资金、原材料以及产品销售。我找了汉阳铁厂的李维格先生做我方的管理，但是这么大的钢铁厂他一个人肯定力有不逮，所以我一直在物色人选协助李先生，不知道伯鸿兄愿不愿意相就呢？”陈翀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但是在场的众人已经被他的经常性的大手笔锻炼出了大心脏了，习惯成自然，反而见怪不怪了。 “愿意愿意，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升高兄所托。”陆伯鸿一听是个年产钢五十万吨的超大型钢铁厂，喜不自禁，连忙答应。 “升高贤侄看来是胸有宏图，要在上海大展拳脚啊！”李平书看着陈翀呵呵笑道。 “晚辈的确是有些计划，希望能够于国于民有些贡献，还望诸位前辈不吝赐教、鼎力相助啊！”陈翀坦然的承认，顺便又把球踢给了几个老江湖。 “既然贤侄如此看重，我等自然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起和贤侄闯一番事业出来！”李平书和其他几个老人互看了一眼，也郑重的答应道。 于是谈话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对振兴实业信心满满，仿佛光明就在前方。 大家一直谈到晚饭时分才结束这场兴奋、热烈的会聊。 于是又一起在宋宅吃过晚饭，大家才各自散去。郑观应临走前，特意找陈翀透露了一个内幕消息，清廷已经对陈翀的革命身份有所怀疑，并且可能铤而走险，对陈翀采取激烈举措，他劝陈翀要小心些、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再参与革命活动。 郑观应的提醒让陈翀有些意外。此前他虽然想过暴露身份的可能，但是从没有认真想过什么后果，现在一听郑观应的提醒顿时有些后怕，如今他可不是一无所有的白身，像孙中山、黄兴那样即使暴露身份也只要往国外一躲就万事大吉了。 他如果暴露了，就给了清廷一个极好的借口，那些早就对他掌控的产业虎视眈眈的官僚们、买办们都会一拥而上，把他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的确是必须有所防备了。幸亏郑观应的提醒，让他有可能提前做些准备，于是他连连向郑观应道谢。 如今的共和研究会，会员已经有了两千多人，都是采取的秘密会员的形式；早几年主要力量都在日本，留日学生中的许多积极分子都被陈其美他们吸收了进来，现在很多留学生毕业归国，所以现在在国内的力量和在日本的力量算是平分秋色。除了陈其美在日本的卓有成效的工作，国内的发展并不是很顺利：于右任对于摇旗呐喊非常积极，但是对于具体的组织、成员发展工作并不热心，除了发展了一些陕西老乡并没有别的成绩；蔡元培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德国留学；成章被陈翀派到了南洋；蒋百里今年回国后就在沈阳任职，环境险恶，也未敢大张旗鼓地宣传革命思想；只有秋瑾，1907年底加入共和会之后就全身心地投入了进来，发展了不少的进步学生和青年入会，如果不是陈翀严格要求少吸收**会党，恐怕秋瑾的工作会更有成效；其他骨干，阎锡山、李烈钧等回国后也发展了一些会员，但是这些人要么在北方、要么在西南，上海、江浙的比较少。 陈翀回国后除了与一些相熟的共和会骨干有书信往来，与其他会员并无多少交往，只是和上海的一帮会员以同学会、同乡会的名义聚过两次。 得到郑观应提醒后陈翀开始思考自己身份泄密的可能途径和原因。 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三个可能： 一是回国的共和会会员中有人为了金钱、地位而变节，供出了他的身份，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入会的遴选是非常严格的，如果主事者没有打折扣的话，能够入会的人基本都是经过不少考验的。 二是他和杨度的那场辩论影响太大，甚至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立宪派与革命派的力量对比，有可能通过立宪派人之口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了清廷。但是立宪派中知道自己共和会会长身份的应该没有，最多知道自己是同盟会或者共和会的积极分子，而自己在那场辩论之后就长期游离在革命活动之外，这些人对自己的身份应该不敢确定才是，这就与现在清廷准备对自己动手的背景不符，所以可能性更低了。 还有第三种可能，某个买办或者官商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自己的革命身份，为了向主子邀功，也为了报复自己在这次金融风潮中对他们的淡漠态度，打击自己的气焰，而向清廷告了密。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自古以来都是利动人心，利益冲突是矛盾产生的最大温床。 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但是自己放弃革命身份和倾向毫无疑问是自费武功之举，更是自绝于革命阵营和诸同志之外，将来不要说有所成就，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比现在立刻被清廷逮捕更惨。现在就算清廷动手，也可能顾忌国内国外的影响和干涉而有所收敛；一旦自己放弃了革命身份，那等到革命成功之后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翀立马叫人给尚在日本主持日本支部工作的陈其美发电报，让他马上回国，并且立即通知其他共和会的常务委员一起回国，商讨会务，并且他一连用了三个“急”字。 随后他就去了于右任的家，准备先和于大胡子讨论下应急的策略。 20日，陈翀先和李维格、陆伯鸿等钢铁厂筹备人员开了个会，安排了这些人的工作。其中李维格带领一组人马前往美国，考察美国钢铁公司的运营和技术；陆伯鸿带领一组人马前往欧洲，考察英法德等国的钢铁工业；另一组人马在上海配合美国专家考察厂址选择和接受机器设备。出国考察的两组人马还要负责购买可以购买到的最先进的机床设备和工业母机比如水压机等等。 随后陈翀又到了浦东太平洋汽车工业园，考察了特斯拉、德福雷斯特等人的无线电工厂和无线电实验室的建设情况，以及先他一步回国、已经在浦东建好飞机厂厂房的谭根、刘佐成等人的飞行研究和试验情况。 如今陈翀的飞机厂已经有两处厂址，内华达沙漠基地和浦东各一处，研究人员华洋技师专家共计五百余人，机型、机种试验、更新都比以前快多了，尤其是他今年8月不惜成本请了一批空气动力学教授给研究人员授课、并且从欧洲高薪聘请了几位空气动力学方面的专家加入研究队伍之后，飞机的速度和飞行稳定性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最快的一款飞机速度已经达到240千米/小时，航程也达到了700千米以上，相应的轰炸投弹技术和搭载改装机枪的技术也已经开发出来，可以由一个专门的投弹员进行投弹和发射机枪，这等于是说第一代轰炸机已经快要成型了。 而这个时候世界上的各个列强还在摸索飞机的用途的道路上，飞机的种类和型号都非常原始。 从陈翀来到这时代之后，终于有一项重要的武器领先于世界了！陈翀心里有种热气蒸腾的感觉，也许我真的可以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