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侯身贵
经过一段时间的养病与歇息,刘贺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康复,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与记忆的熟悉,他对于这个昌邑王府的具体情况也开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整个王府内,名义上是以自己这个昌邑王为主人,但由于刘贺年少,只有十余岁,再加上其本人只知道声色犬马,胡作非为,对于王府的事情一概不理,所以现在整个昌邑王府的实际掌门人乃是刘贺的jiejie黎阳公主。 上一任的昌邑王刘髆病死的时候,继位的刘贺只有六岁,奶味还没有断干净,屁大点事都不明白,若是辅佐之人不当,这位年幼的小王爷便很容易被旁人把持,使整个王府陷入危机。 就是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年方十岁的黎阳公主一肩扛起了整个昌邑王府的内外琐事,以弱冠之龄,代替已故的父母替弟弟打理起了这片基业,几年下来,王府若是说被这丫头治理的威震一方可能是有点夸张,但若说是治理的井井有条却是一点都不为过,十岁的小女孩就能抗起一个偌大的王府,确实可以算是女中豪杰了,这要是搁在现代,那绝对是一旺夫的主。 按道理来说,经过这几年时间的磨砺,刘贺也应该从jiejie黎阳公主手里将王府的管理权接手过来了,而黎阳公主也早该则一夫婿嫁人,相夫教子去了,可遗憾的是刘贺这小子忒不争气,年纪越大,越活越回旋了,整日里除了惹是生非其他什么也不会,王府的事他也是爱答不稀理的,黎阳公主对这个弟弟又极为溺爱,刘贺不管王府,那她也干脆不着急嫁人,就替弟弟守着王府的这个摊子。 jiejie是个老处女,弟弟是个丧门星,几年下来,昌邑王府的这对姐弟的名头开始传播东海之滨,当可谓是人尽皆知。 这几日来,刘贺一边在床上躺着养病,一边细细的思量着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份,其实对于昌邑王刘贺的这个名头,在后世的时候,他倒是隐约的知道一点,记得这个昌邑王爷好像是个贼能作妖的主,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评价就是吃喝嫖赌加扯淡无一不精,十足的一个精装草包。 记得他好像还干过几天的皇帝,但是由于政绩太差再加上本身的胡作非为,皇位没坐几天就让手下一帮大臣们给撸了。 想到这里,刘贺不由的有些沮丧,翻了个身重重的叹了口气,由于自己的这间卧室本身较大,轻快的回音立刻充斥在整个房中,寂静之中,唏嘘的似是有带有一点没落与不安。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贵为王侯,和后世时的那个自己身份天壤之别,但21世纪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多年的故乡,就算过的再苦,那里也有自己所惦念的父母亲人,同学朋友...... 更为值得探讨的是,自己在这个古代社会又该如何生活?做些什么?继承自己前身的丰功伟业?当个荒唐王爷,逍遥一生,纨绔一世? 倒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走上历史上的刘贺的老路呢? 如果没有记错,现任的这位皇帝好像是刘贺的叔叔,他体弱多病,膝下又无子,没有继承人.....若有一天他真的突然死了,自己被一群大臣们风风光光的拥立为帝,然后没干几天再被他们撵下台玩? 只怕到时候,这日子可就难过了!混混噩噩的被监视过活倒也凑合,说不定再被灌个毒酒,勒个脖子什么的来个赐死!那可就不好玩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去当皇帝!谁爱当谁当,安安心心的做好现在的这个昌邑王..... 可是这昌邑王真的就好当吗?王侯的身份虽然引人羡慕,但却是一个很惹人怀疑的活,需得有手腕,有计谋,才能明哲保身,不被当朝的皇帝视为眼中钉。 因为自古以来,各任帝王最为心忌的人是谁?一个是权臣,一个是王侯!就算自己消消停停的当个安乐王侯,保不齐哪个跟你不对付的混蛋就做扣对付你,让你被当朝的帝王猜疑!到时候,来个抄家灭族.... 想到这里,刘贺的脑袋就不由的有些头疼。 这人啊,就是贱,保不齐温饱的时候吧,天天犯愁,愁的跟龟孙子似的!现在变成王侯了,衣食温饱俱足,啥都不缺,却又爱没边没际的瞎琢磨..... 刘贺正寻思着呢,却听门口脚步声响起,侧过头去,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端着一个铜盆,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刘贺的床边,这小丫头中等身姿,发如乌瀑,脸颊白里透红,相貌清纯可爱,此刻的她,正用一种胆怯恭敬的目光看着刘贺,诺诺的低声道:“启禀大王,黎阳公主言大王半个多月不曾沐浴了,特命奴婢前来,给大王擦擦身子。” 刘贺闻言轻轻的“哦”了一声,接着抬手去撸自己的袖子,却见那小丫鬟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她吓得急忙俯身跪下,低头道:“大王身体尚未康复,万万不可轻动,若是有些闪失,公主又岂能绕过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奴婢为大王宽衣吧。”说罢,便见小丫鬟一个劲的开始磕头。 “停~!停!,别磕了,我不脱衣服了,你来,你来给我脱还不成么?.....唉,这年头,上杆子的都是买卖!” 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小丫头,刘贺也不知道他是怕自己还是怕黎阳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王爷当着就是不一样,自己撸个袖子脱个衣服,都成了给人家小丫鬟找不自在,看着这丫头又磕又跪的样子,好像小爷我没脱自己的衣服,反而是在脱她的衣服一样! 放下自己的双手,刘贺随即在小丫鬟的伺候下,脱下身上的锦缎亵衣,接着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便见那小丫头诚惶诚恐的拿着块水帕,一下一下的在刘贺身上擦拭起来,那样子要多谨慎有多谨慎,可谓极度谦恭。 也难怪,这刘大王爷以前不但是纨绔荒唐,脾气也不是太好,对待下人呼喝打骂属于家常便饭,在加上黎阳公主给他撑腰,把这小子惯的是无法无天,脾气更是日渐骄纵,王府内的下人们见了他,大多是胆颤心惊,避之不及。 刘贺自打受伤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几日不曾见水,今日小丫鬟给他擦拭身体,冷不丁的被水一激,却见刘贺冻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出口说了一句:“好凉喔!” “奴婢该死!”话音方落,就见那小丫头啪的一下放下水帕,麻溜的跪倒在刘贺的窗前,动作极为纯熟,一张小脸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只等刘贺大发雷霆。 刘贺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这小丫头规规矩矩的拜倒在自己的床榻之下,沉默了半晌方才疑惑的出口言道:“喂,我说,我怎么你了?”
“大王不曾怎么奴婢。” “没怎么你,你这又玩的哪一出啊?” 却见那小婢女双目微红的抬起头来,冲着刘贺胆颤言道:“奴婢适才凉到了大王,请大王恕罪.....” 眼见小婢女的一副谦卑之相,刘贺无奈的撇嘴笑了:“你没凉到我,是我好多天儿都没沾过水了,跟你没关系,起来吧!你又没欠我钱,老跪着干什么。” “谢大王。”那小丫头倒是听话,随即躬着腰缓缓的站起了身,眼见着小丫头动不动就一磕,二跪,三告饶的,刘贺也不敢让她给自己擦身子了,把毛巾递还给了她,刘贺问道:“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恭敬的回道:“回大王话,奴婢叫做莺儿。” “婴儿?”刘贺闻言呆了一呆,这古人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叫什么“婴儿”,怎么不干脆叫“胎儿”。 虽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叫了这么个破名,但事情牵扯到人家爹妈的文化问题,一个不好容易伤到小姑娘的自尊,刘贺忍了一会,终于还是把这个小小的疑惑给憋住了。 “莺儿,你去把窗户和门打开,放放空气,这屋里火烧火燎的,都要憋死我了。” 莺儿闻言,踌躇的看了刘贺一眼,低声道:“可是大王,您的身体尚且虚弱,若是开窗受凉的话,公主她定然不会绕过奴婢的.....” 刘贺闻言呵呵笑道:“呵呵,让你开你就开吧,你把我憋死了,jiejie她照样绕不过你....快去。” 莺儿见刘贺态度和蔼,满面笑容,和以前人性易怒的他颇不一样,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不过这样的大王倒是挺让人安心的,想到这里便见莺儿徐徐的走了过去,将秀花木门和窗户统统打开。 这门窗刚一放开,便见一股久违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令刘贺的身体顿时好不舒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刘贺惬意的抿了抿嘴,笑道:“今日儿这天真不错啊,莺儿,我jiejie呢,怎么今日没来看我?” 却见莺儿讪讪的眨巴眨巴眼睛,恭敬的回禀刘贺道:“启禀大王,黎阳公主今日早晨便把半月前将大王大伤的女子提到前院,亲自用刑审问,看看她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前来行刺大王的。” 一句话刚说出来,便见刘贺顿时愣了,蒙蒙的瞅了莺儿半晌,方听刘贺疑惑道:“行刺?瞎说!那女子不是我抓到府里来准备....恩哼~...准备那啥啥她的时候,她才对我行凶的么?” 却见莺儿的脸色顿时一红,接着乖巧的低下头去,低声细语道:“话虽如此,但...但公主之命,谁敢违抗....” 刘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暗道这古代的民女也是太可怜了,明明是被自己的前身强行抓如府中,正当自卫打伤自己的,现在却被黎阳公主硬生生的安了个行刺的“罪名”用刑,也算是有冤无处诉了。 “莺儿...你过来,扶我去jiejie那里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