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冲突(上)
抱着越来越喜欢粘着自己的张星灵吃完午膳,然后陪着徐馨和张星灵还有小迷糊拉着毛毛玩了一阵,可怜的毛毛累得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了,再去看看新宅建设得如何了,张府的两旁的两座旧房子已经全部拆掉了,按照工部官员的规划也打好了地基,每间阁楼和院落的图纸也画好了,工部是六部中地位最弱的,因为对于张佐和张延秀的要求不敢有半点推托,不过设计图纸的官员也得了好处,温佳蓉让张伯给了那几名官员一人五百两银子,对于油水少得可怜的工部官员来说,五百两银子可以半年不用为银子发愁了。前几日下了几场小雨,被挖开的湖泊已经开始蓄水了,张延秀趁机雇来许多苦力京城郊外的河流上运来很多水,倒入湖泊中,再扔了些水草和鱼虾,张府的湖泊已经初具规模,但是还不能让人游玩,特别是小孩子,那样会很危险的。 看完两边的工地,张延秀算了算时间,皇上和太子这个时候该一起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如今地方上的所有奏折都先要通过内阁,然后再经过太子,最后才要送到皇上那里,皇上没有批阅的话,内阁和太子所批阅的奏折全部留中不发,一切的大权还是掌握在子虚帝手中。今日当值的竟然是魏孝忠,张延秀很认真地看了魏孝忠几眼,然后笑了笑,请魏孝忠帮他通报皇上,他要晋见皇上。魏孝忠心里很想找借口将魏孝忠打发掉,但是魏孝忠他也知道,如果不帮张延秀通报的话,张延秀就会在外面大喊大叫或者是直接闯进去,并且皇上和太子都不会处罚他,最多训斥几句而已。 御书房内,内阁的几位大臣,还有太子都在,子虚帝正在和几位内阁大臣商量福建之事,张延秀先站在一边,听听几位内阁大臣怎么说,可说来说去,结果还是想让徐敬业速度进攻福建,因为徐敬业已经重创了福建叛军,这仗要是真打个一年、两年的,朝廷国库根本就承担不起,结果子虚帝决定再派五万京军增援讨逆大军,如果徐敬业还不主动出击的话,子虚帝就只能下圣旨命令徐敬业强攻福建。张延秀只是站在一旁听着,并没有着急,因为他已经不再为此事担心了,福建平乱的形势已经大好,相信张承恩现在就要招抚叛军将领成功了,就算要费些时候,五万大军从京城到江西的时间也足够了。子虚帝和内阁大臣们商定之后,这才开口问张延秀:“延秀,有什么事吗?每次你一进宫就有事情发生,而且向来不是小事。” 张延秀笑了笑,恭敬地走到子虚帝面前,将那本《今朝志》放在子虚帝的御案上,说道:“臣这次进宫只是想让皇上看看这本书,这本书相信明日就会在京城全面散布开来,特别是百官之间,猜测和疑虑将会大量出现,谣言也会跟着出现。”子虚帝听完张延秀说的很是好奇,魏孝忠站在子虚帝身边冷冷地看着张延秀,他现在是不能出面阻止的,如果这个时候出面阻止子虚帝去看那本书,越是阻止子虚帝那么做,子虚帝过后就会越生气,同时他也要看看子虚帝的反应。那本书的确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朕很忙,没有多少空闲去仔细翻阅这本杂书,延秀你之前一定是看过了,不如你先告诉朕这本书的内容吧。” “尊旨!皇上,此书的内容主要讲述的是皇上您其实一直想要废掉太子,因为正直壮年的皇上并不想很早的权力交给太子,同时皇上您也十分疼爱福王,此书还记载了您答应郑贵妃废太子立福王的整个过程,但皇上到如今都没有废掉太子,是因为朝中东林党的反对和臣与臣的父亲从中阻挠,致使皇上而每每无法实现对郑贵妃的诺言,这些便解释了皇上为什么会久久不让太子大婚的原因。而前些日子皇上之所以被让太子完成大婚并让太子参与朝政,是因为太子一党的势力过大,因此皇上不得不向太子一党妥协,但是皇上内心中依旧十分希望将福王立为太子,这样皇上就能将权力继续掌握在自己手中,直到皇上年老。”张延秀讲完了,太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内阁大臣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子虚帝明显动怒了,马上有内阁大臣起奏子虚帝,请子虚帝下旨让锦衣卫严查编写此书之人和印刷此书的商家,大明朝虽没有严禁读书人出书议论朝政的律法,就是眼前的这几位内阁大臣也有些过一些关于朝政和皇帝的书籍,但是《今朝志》的内容实在是大逆不道,包藏祸心,皇家之事、储位之事就连内阁大臣他们这些一品大员都不敢随便猜测和议论,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如此大胆,最后内阁大臣一起请求子虚帝严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 子虚帝的火气渐渐降了下来,他看到太子什么也没说,可是却在躲闪他的眼神,子虚帝知道太子如今内心正在不安,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是有些失望,身位太子却唯唯诺诺,少有主见,软弱的性格到现在还不能无法改变,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登上皇位,一不小心就会被大臣所摆布,这是最让子虚帝不放心的,当初子虚帝登基之时,受到了先皇帝大臣的压制,到了今日才真正将先皇帝的所有老臣全部铲除,使得朝廷出现了各党派互相牵制,无一人做大的局面,这就是帝王的御人之术,可太子到现在还是学不会这种御人之术,特别是对张延秀,子虚帝担心日后张氏家族的做大。子虚帝看了看张延秀,发现张延秀表情很是平静,还有笑意,因此特别问了问:“延秀,你对这本妖言惑众的书有什么看法。”张延秀很自然的走到子虚帝面前,拿起那本书,回答道:“皇上,编写此书之人文笔还不错,臣觉得这本书在入厕时最有用了,全当笑话看,无聊打发时间,如果忘记带手纸的话,这书的纸质也不错,谣言止于智者,编写此书之人虽然包藏祸心,但手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特别是站在其幕后之人。”张延秀看了看魏孝忠,魏孝忠也不回避张延秀的眼光,直接回看张延秀,子虚帝并不觉得此事是魏孝忠在幕后策划的,他反而觉得内宫中的一人最为可疑。 “那延秀你如何看待朕平时对太子的态度,总是有人说朕不喜欢太子,对太子总是那么的严厉,相信昭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太子有些慌忙地解释着,子虚帝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皇上,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爱之深,责之切。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材,可要成材就需要磨练,就像我家老头子那样,当初臣回京城的时候,老头子一不给臣银子,二又不帮臣,只是在臣闯祸的时候才大声地训斥臣,并惩罚臣,虽然臣当初也很生气,但臣现在想通了,其实这都是父亲对孩子的历练,就像皇上在历练太子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道理太子也是懂的,不过是因为当局者迷的关系,所以太子才有些疑惑,这也是皇上和太子之间的误会,一切说清楚了就好了。”子虚帝很高兴,张延秀明显说出了子虚帝心中所想的,子虚帝将《今朝志》扔在了地上,对小太监说道:“拿去烧了,其他的也不用追究了,朕今天心情很好,此事就算了,但是如果日后还有人再如此胡乱议论和猜测皇家之事,延秀你一定要追查到底,朕也将严惩不待。”小太监急忙将地上的那本书拿出去烧了,众位内阁大臣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张延秀重新做了评价,以前张延秀只会胡闹,但如今张延秀已经越来越熟悉官场上的规矩了,如果将其视为自己的对手的话,将会十分难以对付。
魏孝忠还是十分细心地在子虚帝身边伺候着,子虚帝并没说什么,张延秀也看不出魏孝忠有什么惊慌或失望,不过张延秀也没期望这么一件小事情能整垮魏孝忠,只是冷笑了一声。这时子虚帝突然对太子说道:“昭德,你现在还很不成熟,很多重要的事情你还不懂得要如何处理,为父一直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因为对你有点严厉,但是为父错了,因为朕一直都没教会你什么,这样你又如何能成长起来呢,日后朕会亲自教导你,当你能让朕放心的时候,朕也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这每次没完没了的奏折朕实在是看得太多了。”太子当场给子虚帝跪下了,他哭了,哭出了他多年的委屈,子虚帝亲自扶起太子,魏孝忠到现在脸色才变得有些难看,福王又失去了几分胜算,他必须加紧他的计划。如果日后太子真的登基,第一个倒霉就是他魏孝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