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奈的谎言（上）
对于玉楼云这过重的惩罚，事实上玉池还是有所怀疑的。玉楼云虽然偏袒玉森，但是却不是一个蠢人，相反的，玉楼云不仅不蠢，反而拥有卓越的智慧，不然怎么可能将玉家带到如今这种地步。 但是这个处罚真的很不明智，诚然，玉楼云所说皆有道理，但是在这件事情并没有扩散开去造成影响之时，他其实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此，这很可能只是一场恐吓，为了让玉虎和他老实坦白的伎俩。 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因为玉虎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他不加以制止，玉虎的手指将会被他自己一剑斩断。 或许在最后一刻，玉楼云会加以制止，但是他却不敢赌。 因为他无法承受自己判断失误的代价。 玉池看着玉虎百感交集，这个一脸铁青的男子在玉楼云做出审判之后一言未发。 没有辩解，没有抗争，没有愤怒，只是沉默。 只有玉池明白玉虎到底是多么的无辜，但是这个无辜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把矛头指向他这个症结所在。 “我会老实坦白，此事与虎叔无关，还请族长免了虎叔断指之罪。” “玉虎之罪到底免于不免，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做决定的，关于到底如何处罚，还等你交代完之后再说。” 玉池微微点头：“其实虎叔并没有私传我斩风十三剑，而是我偷学的，前几年虎叔清晨练剑之时，我都会悄悄躲在一盘偷学，时间久了也就记了下来。此事真的与虎叔全然无关，还请玉楼云明察。” 玉森双眼一亮，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族长，事情应当如玉池所言，先前我也曾诧异一直素有德行的虎叔怎么会如此无视族规，看来是我错怪虎叔了。” 玉池冷眼扫了一副惺惺作态的玉森，静待玉楼云发声。 把一切揽到自己头上，实属无奈之举。 他偷学剑法与玉虎私传他剑法两者之间性质天差地别，他所要受到的惩罚可不是去矿山挖矿这么简单了。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又有什么办法保住玉虎的手指。 “偷学？斩风十三剑乃人阶中级功法，没有言传身受，哪有这么简单就能偷学会的。更何况你什么境界，玉虎什么境界，你怎么可能偷学却不让玉虎发现。罢了，这一点我先不追究。就算你侥幸偷学成功了，但是如果无人与你说，你怎么能够知晓其中破绽，难不成你还能自己琢磨出来不成，换做是我，若不是代代相传，怕也不知道其中破绽。”玉楼云讥笑道。 玉池心中暗暗叫苦，为了救玉虎，他在刹那间哪里有时间深思熟虑，能够想到这个办法已经不错了，只是没有想到玉楼云的心思竟然细密至此。 相对于玉池隐藏的慌乱，玉森的表情却很是直接，先前他还说相信玉虎，却不知道分秒之间就被玉楼云的判断狠狠打脸。虽然知道玉楼云针对的并不是他，脸上仍旧尴尬无比。 玉池心念急转，只好硬着头皮边想边说道：“虎叔虽然境界远高于我，但是练剑之时太过于全神贯注了，所以没有发现我在一旁偷窥。而剑法中的破绽，是我在偷偷演练之时慢慢发现的。” 玉楼云一声冷哼道：“好一个慢慢发现，你这套说辞是把当初创造这门剑法的前辈高人置于何地若是人人都能从慢慢演练中发现剑法之中的破绽，这门剑法又如何值得流传。” 玉池还想再辩解，玉虎却突然出声：“够了，玉池，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发现斩风十三剑剑法之中的破绽，但是你没有必要再继续说谎下去了，我从来没有在清晨时分练习过剑法，你也不曾偷学。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公道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为了一时得失而妄作违心之言。曲曲一指而已，我玉虎还承受的起。” 玉池顿时哑口无言，他自信能在最后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但是玉虎如此表现，他再怎么说也是枉然了。 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抱怨。 从先前玉虎给玉湖下套来看，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现在却如此冥顽不灵的的选择了宁折不弯。 真是愚昧不堪，枉费自己一番心计，连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玉楼云再度出声：“玉虎，你也是族中老人了，你执意不肯说出真相，我倒还真的不好如何为难与你，但是你若再这么谎话连篇，未免也太小瞧于我这一族之长了。如果你对我的判决不服，现在就可以去请四大长老过来，看看他们是怎么个说法。” 玉虎闻言摇头道：“无须多事，我这就自断一指。只是他日水落石出之时，还望族长记得我今日之辱。这一指，我就当是为了感谢您这些年为族中的付出吧。” 言罢，一甩长剑，就欲落下。 “住手。” 玉池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尚未来得及落下的长剑。 如果玉虎因他而断去一指，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族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承认我刚才是在说谎，这一次我会把真相说出来。” 玉楼云看着手心血流如注的少年，微微点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在我面前谎话连篇，休怪我不念你年幼无知而从重处罚，不过还是先包扎你掌心的伤口吧。” 牢牢坚守了十来年的秘密，在短短一日之间竟然被逼泄漏两次，玉池心中情绪起伏如潮，等到包扎好伤口之后才稍微有所好转。 少年叹了口气之后平静道：“此事真的与虎叔无关，我之所以知道斩风十三剑的破绽，并非别人私自传授。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能看出剑法之中的破绽。” 玉楼云大笑道：“既然你还是满嘴胡说八道视我这一族之长的话为无物，那么你也断去一指吧，从此之后无需再习武，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族里会帮你安排营生的工作。” “说假话，你不信，说真话，你也不信。”玉池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后大声道：“我可以证明。” 原本主意已定的玉楼云也被玉池的自信激起了兴致：“你又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