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大漠寻踪
齐掌柜奉了仲孙钺的指派，带着两个伙计离开焱国，一路向北朝着大漠进发去了。一来也确实需要到大漠去采办一些物品。戈壁沙漠中还有不少绿洲，哪里的骆驼特别多，那种单峰驼的驼峰十分美味，是自己酒楼的招牌，买回来风干，吃的时候先泡后蒸，切成薄片，蘸着盐粒，入口即化，是中原难得的美味，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到也吃不起，价格还特别贵，一盘子驼峰就能买到半块金饼子啊。还有甘草、羊皮和其他草药，都是草原戈壁的特有。二来也要打探鬼方部族的行踪，看看他们是否真如焱候所说，被全歼于焱国境内了。齐掌柜带着两百金饼，出去焱国边境，往北继续走了五六天，越往北天气越冷，这一日看到前方有一片耀眼的黄色，齐掌柜知道这是来到大漠的边缘了。 茫茫无际的一片戈壁，阳光似乎就在头顶，虽然冬天已经过去，还有阳光出来，可是地上的积雪仍旧一丛丛的顽固的卡在石缝中不肯融化，大块小块的石头铺着地面，没有任何的树木，只有零星的枯草残枝，还有好些不知道什么年月留下来的粗大朽木树干，一眼看不到边。放眼看去，全是一片黄色夹杂着黑色。齐掌柜以前跟着商队进过几次大漠，对这里还算了解，别看现在的风平浪静的，这个地方也可能随时起风，一旦自己等人进去大漠腹地，大风刮起来，谁也别想活命。抬起头看看风向，判断了一会，对两个伙计说道：“再检查一下应用的物什，干粮是否充足？”两个伙计从买到的骆驼上卸下了行李，打开一一检查，金饼，干粮，绳索，火镰，还有带着的铜器，陶器等等都一应俱全，还有满满的四袋子泉水。齐掌柜这才下决心带着两个伙计骑上骆驼进入了这茫茫戈壁。 在这隔壁当中到处都是荒凉，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偶尔还能见到散碎的贝壳。传说中，这里在远古时代曾经是一片大海，大战的时候，被大神的火焰烧干了海水，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齐掌柜在骆驼上眯着眼睛，继续往北走着，一整天过去了，三个人骑着骆驼赶路走了两百多里地，旁边的景致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天渐渐黑了下来，几个人不能再继续赶路，就地下了骆驼，把三只骆驼赶成一圈，三个人躲在里面。两个伙计找到一根粗大的树干，干枯的躺在戈壁滩前，又找了一些小一些的朽木，三个人聚在一起点燃了篝火，细小的朽木遇到火镰就着起来，还发出阵阵香味，慢慢的引燃了那根粗大的树干，看样子燃烧一个晚上不成问题。三个人取出干粮和泉水吃喝起来。天上繁星密布，月牙在头顶高悬，温度却降的极低，围着篝火才感觉一丝暖意。戈壁滩上除了烧火的噼噼啪啪声之外，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远处似乎还有狼的啸声。齐掌柜交代二人，轮流睡觉，要保证火不能熄灭，万一火灭了，三个人怕被冻死不说，没有火焰，引来了狼群野兽就要麻烦了。 一夜无事，直到第二日又是傍晚，三个人才依稀看到远处的一抹绿色，这是在大漠中遇到的第一个绿洲。三个人精神一振，催快骆驼像绿洲跑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河，弯弯的延绵不绝的向大漠深处延展着，河面不宽也就十来丈宽，河水清亮，清澈见底，对岸一片绿洲，高高低低的树木，几个山丘错落，山丘后面隐约还有炊烟升起。三个人摸摸身后的包裹里面的金饼，随着骆驼趟过了河水，刚过了河岸，突然发现对面绿洲山丘后边出来了两个人，周身围裹兽皮，光着两条臂膀，蓬头散发，腰间系着一根黑带子，*双足，对着三人搭上了弓箭，乌黑的箭头直指着三人。齐掌柜一看，连忙按下骆驼头，从骆驼上下来，双手连摆，口中大声说着：“莫要放箭，我们是来卖货的。”说罢举起手中的金饼。对面两个人并没有放下弓箭，也没有放箭，三个人下来牵着骆驼走过去，走到那两人面前。那两人这才放下弓箭，其中一个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哨，山丘后面陆陆续续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当中一个人的穿戴与其他人不太一样，虽然也是兽皮裹身，但是兽皮明显经过裁剪缝合，也没有光着臂膀，头发用一根兽皮带子扎起来，双目有神，走到前面，对着齐掌柜用生硬的话说道：“你们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 齐掌柜一看言语相同，就连忙上前一步，深施一礼，说道：“我们从焱国而来，到这里采办货物。请问贵部族怎么称呼？”说罢将手中的一块金饼递给对方。 那人接过金饼，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们是犬戎人，大部落在深处，我们是犬戎俎昂氏，你们远道而来是我们的朋友，快快进来，我们喝酒。”说罢，带着族人将齐掌柜三人迎到山丘后边。 到了山丘的后边才看到，挺广阔的一片平地，按着山丘有几排圆木搭建的房子，不少人忙碌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止，宽阔的平地上不少羊群在丰美的草地上悠闲散步，还有几十只骆驼和很多的马匹卧在远处。一片安详的景色。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羊群和骆驼并没有被赶回圈中，仍由得它们自由自在，已经有人在安排下，在空地一个大柱子前面抱着柴火到空旷处堆起柴堆。大柱子有两丈多高，上面有一个雕像，看起来像一个啸天的苍狼，惟妙惟肖，齐掌柜知道这必是他们的图腾，那人对其掌柜说道：“我叫桑丹，是这里的族长，三位贵客要采买什么物品我们明日再说，我这里少有客来，今晚我们就热闹一下，也尝尝我大漠的烈酒如何？” 当夜又是星光璀璨，夜色下，篝火旁，全族一百多人围坐火堆，欢声笑语，桑丹取出了大漠中的烈酒，倒在大陶碗中。架子上的烤羊已经冒出了阵阵香气，桑丹站起来，取出腰间的弯刀，将羊尾巴最肥的地方割下来，双手捧着，端到齐掌柜面前，这是草原大漠的待客之道。齐掌柜也站起来，双手接过，忍者腥膻油腻，大口吃掉了羊尾巴油。桑丹看到他这样，也很高兴，两个人干了一碗烈酒。其他人这才纷纷取出自己的刀子，分食烤羊。 “桑丹族长，我们要的东西你这里可齐全么？”齐掌柜一碗烈酒下肚，就觉得微微已经醉了。 “哎，不是说了，明日再说，今晚我们只饮酒吃rou，你们是大漠的好朋友。前一段日子，那些好朋友过来，我们可是醉了整整两天啊。”桑丹说道，又给齐掌柜的到了一大碗烈酒。 “哦，”齐掌柜眼睛一亮，说道：“前一段日子，还有商队过来么？” “不是商队，是我们大漠草原的好男儿们，千辛万苦从中原跑回来，回到我们上天赐予的大漠中，又变成雄鹰一般的男儿了。”桑丹得意地说道。 “是么，什么样的好男儿，我们这次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真想见见桑丹族长说的这些雄鹰一般的人啊。”齐掌柜说道。 “我的阿提壶坦兄弟，鬼方的大王子！现在应该在我犬戎王的金帐里了。那是一个男子汉！是我的好兄弟。却被中原的什么武王当作叛逆追杀，我草原的男儿就应该在草原上驰骋。”桑丹说道。 齐掌柜心里已经明白了，鬼方的人并没有在焱国被全歼，那天自己听到的话也是敷衍的，料想焱候他们也识破仲孙钺的间人身份，故意给他们的假消息。脸上却没有带出来，继续和桑丹、桑丹的族人们饮酒作乐。心里也暗下决定，一定要找到鬼方族人，回去吧确切的消息告诉仲孙钺，也许就能和仲孙钺一起回到故土去了。草原大漠的烈酒由马奶酿造，入口酸而辛辣，几碗下肚裂酒却不伤人，始终晕晕的没有醉到。 第二日清晨，齐掌柜和桑丹族长交接了货物清单，在这里购买了不少的驼峰干货，这里库存的甘草却是有限，齐掌柜也正好有理由继续往深处前进，问清楚了往后的道路方向。将金饼交付桑丹，却没有带走货物，说是回程的时候一并带走。桑丹也是满口答应好好保管，还派出两人作为向导，带着齐掌柜他们继续深入大漠，去采买物资。 大漠中还有不少其他部落氏族，一路上齐掌柜走走停停，关于鬼方的消息也是越来越多，不过听得最多的就是大漠的氏族都觉得他们是归来的英雄，是草原的雄鹰。他们回来了四五百人，各个英勇善战，头领阿提壶坦更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大约十来天之后，他们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原，再往前走一天多的路程就能到达犬戎王室所在的氏族。鬼方的人应该就在这里。 一行人正高兴着，其中一个向导指着远处的天际，大声叫嚷起来。齐掌柜连忙抬头观看，只见东北方向一大片黑云快速的朝这边转移着，齐掌柜脸色大变，一场草原特有的大暴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