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剑奴
“剑阁的老家伙们算是被太祖给骗了，元老殿立殿一百多年，剑阁的人几乎都没出过这间宅子，可笑咱们六院就数他们还对赵家忠心耿耿，一心期盼能被元老殿能被重新启用！” 轻叹一声，老太太不无感慨地说道。话虽如此，从老太太的神情，空见能看出她对剑阁之人还是很有几分尊敬的。 “咱们元老殿武功最高之人都是历代的剑阁主人，老太婆若是没猜错，前几日救了小兄弟二人的便是当代的剑阁主人。与机关楼一般，剑阁也负有守护元老殿之责，只是因为有机关楼的机关在，他们很少在殿内走动罢了！” 空见点了点头，那晚站在墙上之人，确实有一位身背长剑的，看当时张子陵的神情，对他似乎还颇为忌惮。 “小兄弟可会用剑？”说到剑阁，老太太突然面色古怪地向空见问了一句，见空见摇了摇头，不禁不无遗憾地说道:“老太婆本打算送你一份天大的好处，看来小兄弟是和那三件宝贝无缘了！”见空见面露不解，老太太慢慢解释道：“当年剑阁初建，太祖曾从天下搜罗来不少好剑，其中又以三把最为闻名。一把是昆仑派的太极剑，一把是上古传下的太渊剑，还有一把则是建都开封时，一位江湖人进贡的秋水剑！这三把剑各有千秋，若论刚猛锋利，还属那上古的太渊剑，但其他两把剑也很是不凡。老太婆不会用剑，不知这两把剑的玄妙，只知当年有不少江湖中人潜进宅子想盗这三把剑。好在剑阁之人都不是酒囊饭袋，对这三把剑更是宝贝得很，直到现在它们还被供在剑阁里。” “那婆婆为何说要给小子一个天大的好处？”想到老太太刚才那古怪的神色，空见突然感觉她与剑阁之间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老太婆小名为药奴，寓意终生守护百草园。年幼时老太婆也有一个玩伴，长辈们都唤他剑奴，不怕你们笑话，老老太婆曾经与他私定过终生，后来长辈们也知晓了这件事。咱们宅子有个规矩，夫妻之间是不用遵守六院之间的禁令的，老太婆本以为能同他厮守终生，不想长大之后，老太婆从师父手中接过了百草园，剑奴也成了剑阁的护剑之人。师傅没走之前，老太婆还能去剑阁看看他，可接掌百草园之后，老太太便再不能随意离开园子了。剑奴虽不是剑阁主人，但作为守剑人，也是不能离开剑阁半步！殿主没失踪之前，老太婆一年还能与他见上几面，殿主失踪之后，我俩便再没有见过。老太婆在园子里孤零零地呆了十年，那没良心的也不曾来百草园看看。小兄弟若对那三把剑感兴趣，老太婆便帮你把它们都偷出来，没了这三件宝贝，老太婆倒看他还要守着什么！” 小丫头正拉着老太太的袖子，听她这有些赌气的话，不禁掩嘴笑了笑。 空见心中一愣，没想到这老太太也是个性情中人，这般直爽的性子便是一般的江湖女子也比不上。 瞪了小丫头一眼，想了想，老太太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说笑间，几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大殿。 大殿虽然雄伟，空见几人却不是什么见识浅薄之辈，站在大殿前也不见丝毫惊讶，直接陪老太太走了进去。 老殿主失踪十年，今日重选殿主，对元老殿自是意义非凡。老太太进殿时，大殿之中已经来了不少人。 随着与官府的关系渐渐冷淡，元老殿的人气慢慢凋零了下来，如今六院的弟子加在一起怕也不足百人。空见在殿中扫了一眼，殿中人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有院别之分，此时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这些什么。老太太一进大殿，两眼便死死盯着一位青衣老叟，眼中甚至有泪光闪动，空见不猜也知，那人定是老太太口中的剑奴。 依老太太之言，这剑奴乃是剑阁的护剑之人，武功就算及不上剑阁主人，也是阁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几人进殿的瞬间，老叟立刻向几人望了过来，空见与他对视了一眼，发现这老者相貌清奇，目光冷峻，便是看到老太太，也不过勾了勾嘴角。 单论相貌，这老叟倒是位不折不扣的帅老头。只是人如其名，老叟名为剑奴，浑身上下也透着股凌厉的剑气。静静地坐在大殿角落，他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好似出鞘的宝剑直插在那里。 虽然今日重选殿主，老叟破例出了剑阁，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看到老叟第一眼，空见便注意到他背上三把用长布包裹着的宝剑，一粗两细，两长一短，看起来很是怪异。 老太太在殿中辈分极高，刚入大殿，便不断有人同她问好，老太太也不矫情，一一点头回礼，只是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老叟的方向。 元老殿不足百人，不消片刻，和老太太相熟之人都同她打完了招呼。微微一笑，老太太松开了段心禅的小手，对空见几人吩咐道：“你们在殿中四处转转吧，咱们元老殿没什么规矩，只要不惹事，定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老太太还有事要做，暂时就不陪你们了！” 小丫头嘻嘻一笑，走到了李子七身边，面色古怪地向老太太眨了眨眼。 老太太面色一红，装作没有看到，拄着拐杖向白衣老叟走了过去。 “蝉儿！姐夫！” 空见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老太太，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怯怯的叫声，转身一瞧，却是眼睛红红的丝丽儿！ “丝丽儿，你怎么哭了？” 段心禅与丝丽儿相识不久，关系却是极好，两人都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呆在一起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遇到什么伤心事，丝丽儿似乎刚刚哭过。小丫头一瞧，立刻叫了起来。 小丫头虽是大理公主，对朋友却很是仗义，看丝丽儿似乎受了什么委屈，立刻为她打抱不平。 揉了揉蓝宝石般的眼睛，丝丽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了望殿上空着的殿主之位。 从怀中摸出一块玉质罗盘，空见将它递给丝丽儿道：“上次多谢姑娘相助，在下只顾着治伤，忘记把这玉盘还给姑娘了！” 从空见手中接过玉盘，静静地看了片刻，丝丽儿忽然留下了泪来，嘴中更是哽咽道：“师傅不要丝丽儿了！” 空见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在殿中瞧了瞧，不见有谁像是抛弃了这个天真的小姑娘。 “你师傅是哪个坏人？蝉儿帮你教训教训他！” 见丝丽儿哭得伤心，小丫头立刻忿忿不平地掳起了袖子，面色不善地在殿中扫来扫去。丝丽儿抽噎了一声，一脸急切地争辩道：“师傅不是坏人，他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要你了？”听丝丽儿这么说，小丫头有些不服气地问道，在他看来，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应是她的父皇母后，其次便是空见李子七他们！ “师傅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丝丽儿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丝丽儿的！”见段心禅不相信，丝丽儿脸色有些着急，她可不想她的第一个朋友误会她的师傅！ “你师父在哪里啊蝉儿问问他去，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什么苦衷？”见丝丽儿说得奇怪，蝉儿有些不耐烦地追问了句。 丝丽儿脸色一黯，望着殿上空着的座椅，幽幽叹道：“师叔师伯们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丝丽儿又怎么知道师傅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