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华文酒店前
次篇宴会风波 第三十七章华文酒店前 七月二十七,对于华浦,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时光总是那么无情地稍纵即逝,转眼间,已近黄昏,遥望天边,晚霞似沸腾的鲜血,夕阳如guntang的溶浆。 入夜,闷热的天气终于迎来了一丝凉意,黄浦江滩,灯火璀璨,繁华依旧! 华浦素有“万国建筑博览会”之美誉,而黄浦江滩,正是这博览会上浓缩的精华。 巍峨壮观、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宇,中西合璧、装饰豪华、错落有致,若将黄浦江滩比作一首凝固的音乐,那这些代表着东西方文化雄伟与典雅的建筑,便是这乐曲之上跳跃的音符,静静演奏着独属于华浦的风格魅力。 江滩对面的黄浦江上,千帆林立,汽笛声声。照耀着江水微漾的轮船灯光,仿佛倒映在水中的点点繁星,熠熠生辉,光影流动,奇妙无穷。 华文酒店坐落于黄浦江滩最为闪耀的临江街上,是华浦最大也是最奢华的酒店,隶属香港华丰集团,是香港第一富商周华丰斥资所建,每年仅净盈利便可达近五百万银元,不可谓不惊人。 六年前,华丰集团以两百万银元买下一家原属杜氏的酒店,斥资百万令其焕然一新,并向杜月珅保证,酒店每年盈利的五分之一都会划归杜氏名下。视财如命的杜月珅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反正原来的酒店已濒临破产,他不介意对这送上门儿的便宜狠狠捞上一笔。 杜月珅当时并未在意对方所保证的每年五分之一盈利,毕竟要在华浦这种地方生存下来,不是仅靠砸钱就可以的。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短短三年,华文酒店不仅扭亏为盈,还为其带来了每年近百万银元的入账。杜月珅自然喜不自胜,对华文酒店也开始关照有加,因此,才有了现时的华浦第一大酒店。 临近七点半,沈玉诚出现在华文酒店楼下。 他早来了半个小时。 此时,天上已是风卷残云,阴气漫天,恍然间一声惊雷响彻霄宇,似乎一场酝酿已久的疾风骤雨即将到来。 他并没有立即让秋影推着他进去,而是注目凝视面前这栋灯火辉煌的建筑,片刻后又抬头望望天空,喃喃自语:“今晚,不知又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 “哥,咱们不进去么?”秋影并没有听到沈玉诚的低语,只是见他示意停下,疑惑地抛出一问。 沈玉诚闻言转过头来,看着轮椅边固定着的用盒子包装起来的东西,又是一句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若儿会不会喜欢这礼物?” “会的,只要是哥送的,若jiejie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可她毕竟已经不认识我,不认识现在的我了。”沈玉诚轻叹一声。 话音落下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转眼望去,看到自车内钻出的甜美女孩儿,眉心顿皱,话锋一转道:“影子,你记住,不管到时场面恶化到什么地步,都绝不可以让若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明白吗?” 闻言,秋影散去脸上的玩世不恭,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推着轮椅,向着华文酒店而去。 行走间,沈玉诚再度抬头仰望夜空,喃喃自语一句:“这一场乱局里,不知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谁会是螳螂,谁又扮演黄雀?” 而此时,在距离华文酒店不远的一座神秘花园里,一名端坐于黑暗中的男子正拿起身边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良久,电话另端才传来一个女子的清冷声音,语气中带有些许责备态势:“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最后再确认一下,真要我在今晚宴会发难?”男子“呵呵”干笑两声,嘴角一歪问出一句,似乎对对方的质问毫不在意。 “多此一问,”对方冷哼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记住,最好是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制造机会?”男子淡淡抛出一问。 “只是担心金门那帮废物难以成事。” 对方轻叹了口气,却听男子会心一笑道:“放心,金门若不成功,我会派人给予他致命一击。” “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们既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不是吗?” 男子说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今夜过后,华浦易主,提前表示祝贺!” 然而对方没有丝毫的言语回应,片刻之后,直接挂断电话。 此时华文酒店一旁的楼顶之上,正有两个身影飘然屹立,一个一袭紫衣,一个白衣飘飘,却异常合宜的融于夜色之中,正是沈玉诚身边两大绝顶杀手,他们曾经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逸清双剑”! 二人跟随梅心若已有多日,却发现女子并无任何异常,除了买菜做饭外,就是将自己闷在屋子里,不知在干些什么,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出门径直奔这华文酒店而来,然到酒店附近时,却意外不见了踪迹。 他们坚信以自己深厚功底,绝不会将目标轻易跟丢,女子定然还在这附近,只是为何突然消失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白衣男子眼神犀利,瞬间锁定酒店大厅内一处不起眼角落里坐着的,正是梅心若。 紫衣人顺着白衣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露出一抹会心笑意,随即向后者打个手势,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箐箐,你就不要总是哭丧着脸了,事情不是还没有最终定下来吗?” 一个容颜精致,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大方得体的清秀女生,正挽着身边甜美女孩儿,不厌其烦地对其劝导着。而她们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位俏丽女生,只是行走间始终静默,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瞥向身边的甜美女孩儿,似乎心中有什么事,难于启口。 “是没有最终确定,但已经几乎没有悬念了。”甜美女孩儿轻叹了一口气,回道。 “其实秦公子还是挺不错的,一表人才,家室和你也很是般配,你何必如此固执呢?” 说着,清秀女生轻轻摇了摇头:“生在豪门,也就有身不由己的苦,很多事,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改变的。” “既然无法改变,何不换个角度,坦然接受呢?”说这些话的时候,清秀女生的眼神无形中变得深邃,有着一种超越她年龄的成熟。 可听到她这一番话,甜美女孩儿的脸色愈发惆怅:“薇薇,你不知道,那个秦飞龙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恶少,每次一看到他那副唯我独尊的丑恶嘴脸,我就觉得恶心。他的好色更是人尽皆知,我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那样一个混蛋。如果不是他身体不好,我早就跟他翻脸了。” 闻听甜美女孩儿吐槽秦飞龙的字眼,俏丽女生表情瞬间僵滞,头,又低下两分。 被称呼为薇薇的清秀女生注意到了她的细微动作,并未出言点破,只是轻叹了口气,继续对甜美女孩儿道:“我知道你去了法国八年,耳濡目染了他们的文化,觉得属于自己的婚姻恋爱应该自由,可你也要清楚,这里是华夏,父母之命难违啊!” “不,正是因为我接触了太多他们的东西,所以才让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我不想再束缚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陋习。”甜美女孩儿说到这里,眼神瞬间坚定起来,“我的未来,只有我自己能够做主!” 听闻此言,薇薇只得无奈一笑,虽然彼此相识不过一年有余,但她太清楚眼前这位闺蜜的性格,一旦自己认定的事,他人很难改变。 于是,她话锋一转道:“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当她们走到距门前不远时,秋影已掏出前日杜家送来的请帖,递给迎宾人员。 确认是杜家所请之客后,迎宾人员便微笑礼让沈玉诚二人入内。 恰在此时,大厅内一群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女便蜂拥而至,秋影定睛一看,为首之人正是华浦纨绔子弟的领头羊——秦飞龙。
只是后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玉诚二人,而是咧着笑脸,大步流星朝正缓步走来的甜美女孩儿一行人走去。 “箐箐,你来了,我特地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了。”秦飞龙大跨步走到甜美女孩儿身边,笑嘻嘻的,他对这位华氏千金垂涎已久。 放眼华浦,被他糟蹋过的好姑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眼前的华箐箐姿色,比之那些在他眼里只是庸脂俗粉的女子更是好上百倍千倍,只是对方的身份和自己作为市长之子应有的风度,让他始终不敢对之做出过分举动。可没想到老天太过眷顾于他,将女儿看做宝贝疙瘩的华老板竟然主动找上自己的父亲,想要尽快促成两人婚事,他岂能放过此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说话间,秦飞龙眼角余光已瞥见低头不语的俏丽女生,只是他选择了无视。这让刚抬起头看向他的女子心里猛一咯噔,眼神中清晰彰显失望和痛苦。 俏丽女生,正是之前秦飞龙从文嘉志手中夺走的倩倩。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欲踏门而入的秋影止步转身,当看到一脸阴郁的华箐箐时,他眼睛一亮,同时心里低呼:真是冤家啊! “秦公子客气了,我有脚,自己会走,不用你特地在此等待迎接。”华箐箐冷着脸对秦飞龙抛出一句,说完便绕开他们一行人,拉着清秀女生和倩倩往门前走去。 秦飞龙并未在意,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转身追上她们,同时将华家保镖驱赶一边,紧跟着华箐箐,就差没贴到她身上了。 “箐箐,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受欺负了,”秦飞龙拍拍胸脯,“放心,把委屈说出来,我替你出头。” 看到这里,秋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沈玉诚注意到他的变化,无奈一笑:“淡定,那位华小姐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放心,她吃不了亏的。” 说着,他又轻拍了拍秋影手背:“咱们先进去吧。” 听到沈玉诚的话,秋影脸色稍有缓和,随即转身推起轮椅。正欲入内,不料此时华箐箐已发现了他们,当即掐起腰肢冲二人喊道:“站住!” “华小姐是在叫我?”秋影闻声回头,戏谑一笑,眼神中尽显轻薄,看得华箐箐面色骤红。 她顿时撅起嘴巴怒斥道:“哼,就是叫你!” “有事吗?我很忙的。”秋影装出一副单纯又无辜的样子,看着女孩儿羞怒的样子想要发笑,只是面对这种场面又憋了回去。 秦飞龙此时已认出秋影,联想当日被落脸的羞辱,他本能想要出言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是想到华箐箐在自己身边,只得佯装保持上位者应有的质素,强忍蕴怒,装作不认识。同时,他又心生疑窦,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被杜家邀请来的?难道他们真跟杜家有关系? 他摇摇头,不再深究,同时心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算有点关系又能怎样?我才是上位者! 与此同时,杜氏花园外,缓缓驶来一列车队,前后共五辆。 当中间一辆车停在门前之时,后门打开,自内钻出一袭身影,手持一把粉白折扇,轻轻摇摆,带动额前发丝微微飘起。折扇扇叶之上,画有一幅雨夜落花图。 门前守卫似乎认得来人身份,不等对方说话,便径直转身向花园内跑去。 持扇青年神色飘逸,没有理会守卫举动,只是转身面向远方,轻道一声:“华浦,我又来了。” 随后不知怎的,似乎是突然间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什么,他眉头轻皱一下,发出淡淡感慨:“伤心之地啊!” 时间不知过去了有多久,他始终那般默默伫立着,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一下,直到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才转过身来。 “你来了?”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