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威压和应对(三)
抱歉,昨天朋友回来,再加上网又忽然坏了,所以没办法更新 日光透过几乎把天空都要遮住的血鹰群照射下来,很勉强地在地面上留下几分虚弱的笑靥。 两个老人并肩而行的身影轻轻抚过那每一个来之不易的笑脸,把安详和静谧带过他们所踩过的每一处土地。 这两个老人正是阿卡拉和凯恩。 方云出那发狂的样子已经印在他们的眼帘中,同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的,还有被方云出像沙包一样摧残着的神秘男孩子——圣使。 这两个老人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像要被风吹倒似的,可是一转眼,他们的步子就已经迈到了圣使那瘦弱的身子前面,把他笼罩在两个蔼然的背影之下。 “你,也要阻我?” 方云出急剧喘息的胸膛微微缓和了一下,阴郁而又危险的眼睛直直盯着毫不示弱的长者阿卡拉。 阿卡拉的一只手扶稳了凯恩的肩膀,沉声道:“你体内的灵魂若再不镇压,恐怕就要将你吞噬,到时候,你将完全沦为一个地狱的恶魔,你的思想将完全被魔念所代替!到时候,你,已经不会再是你!” 阿卡拉接下来的话让凯恩有些惊讶:“我不会允许你变成那个样子,你若执意而行,就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你那追逐力量的道路,多了我这一具尸体,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阿卡拉身边腾起一阵阵异样的清风。 清风把方云出裹挟在中间,挑逗着、躲藏着。 方云出的剑尖微微下垂,不复盛气凌人的华光,他在沉吟。 阿卡拉是这一世对他来讲最为重要的人之一,他如今能好端端地活着,与阿卡拉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关系。 这一剑,他斩不出。 阿尔萨斯显然能听得到阿卡拉的这番话,而且听得清楚极了。 他对方云出的内心的感知也到了一个能令方云出惊恐的地步。 所以阿尔萨斯知道,此时的方云出,已经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向阿卡拉动手。 他很不屑地嗤笑着阿卡拉的愚蠢,也很鄙夷地观察着方云出那脆弱的内心变化。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快!直起你的剑!用巫妖王的力量杀了她!你想让这个自称是修女的老太婆阻挡住你追寻狂暴力量的脚步么?她刚才口口声声说要你杀掉她,然而人心最是难测,你当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不成?也许,她正在想着怎样喝你的血,吃你的rou!你在犹豫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方云出的眼珠子游移不定,握着剑柄的手时而绷紧,时而放松。 阿尔萨斯再次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能把方云出的心刺出血来的奚落:“胆小的懦夫!你那卑微的人生根本不足以承担起巫妖王这赫赫的声威!你这地沟里的老鼠只应该生活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毁天灭地的强横力量,你还不配掌握、不配拥有!” “我阿尔萨斯,看错了人!” 阿尔萨斯发光的眼睛开始在方云出脑海中渐渐淡去,刚刚那些狂舞着的白发也软趴趴地耷拉在他那俊朗而霸气的面庞上。 “小爷绝对不是懦夫,不是!”方云出的额头上浮起一条条青筋,狰狞可怖。 阿尔萨斯的面孔完全消失在了霜之哀伤的黑暗空间里,一点踪影都再也寻不见。 “可是小爷我,信她,不信你!” 方云出的眉心忽然闪了闪,一股纯粹而柔和的气息拂遍他全身。 力量在衰退。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霜之哀伤正在恢复往日的陈旧。 方云出的杀念在一瞬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心中都是空空灵灵的,那感觉就像是浸泡在一泓清澈莹洁的甘泉里。 在狂风骤雨后的宁谧中,阿尔萨斯闭上刚不久的眼睛忽然又睁开,他的嘴角像是在表露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诧,又像是在为错失了摧残生灵的机会而惋惜。 “奇怪的力量,居然能帮助这傻小子挡住我的杀戮之心?不简单,不简单!这个世界果然奇怪极了!不过,若是这傻小子出世,又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少风波呢?我阿尔萨斯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期待的感觉了呢?十年?百年?还是……从未有过?”
阿尔萨斯喃喃地,在剑身中留下一个因兴奋而时起时伏的背影。 “普通人即便是承受我这杀念的百分之一,只怕也会永远被杀意所迷惑,而这小子居然撑到现在还似乎很清醒。这小子,果然也不是普通人么?有意思,简直有意思极了。我,很期待这个小子被杀戮之念控制的那一刻呢!只不过不知道,那一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阿尔萨斯结束这一场闹剧的对白猛然回响在方云出的心神中,他的心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震得几乎破碎开来:“喂!胆小鬼!本座等待着你继续那追寻力量的脚步!” 然后方云出就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倒了下去。 阿尔萨斯的强横力量,实在给方云出现在这与力量完全不匹配的小身板带来了巨大的考验。方云出在杀意染遍瞳孔的时候还毫无感觉,待这股力量的潮水一退却,方云出就感到每一个细胞都好像是被灼烧了千万次一样疼痛。 他没有喊出声就已经算得上是上佳的表现,足够得到一个通红通红的小红花。 “前辈,你的恩情我只怕已经没有办法再谢,”方云出苦笑道,“若是没有您,我到现在最少也已经死过三次。” 阿卡拉笑眯眯的,两只脚快速挪动两步,上前抚上方云出的额头,一道奶黄色的光芒渗透到方云出的头颅,方云出只觉得能够到心脏的剧痛此时忽然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你这一回也不用来谢我,只因你现在需要好好谢谢凯恩这个老得掉了渣的东西,若不是他,刚刚那股清风还吹不到你身上。” 阿卡拉一把将凯恩拽到身前,重重一推。 凯恩的一张鞋拔子脸就很灿烂地在距离方云出鼻子尖还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绽放了花朵。 “其实,你也大可不必谢我,只因我那一式,本是想杀你。” 方云出脆弱的心灵在这张脸的注视中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