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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魔,道,法事(万字求票)

    一念之际,正邪立判,魔道顿别,止念之后,yù心既道心,魔念…既道念……―――――――――如果远在三庙村的父母知道我开学不到半月就逃课,肯定会…担心过于伤心,不过,以我目前的神识奇妙用在学习上,简直了!

    初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上课睡觉,中考的时候,成绩远远超过废寝忘食学习的尕蛋,就是最好的举证。

    也曾想过不再读书。

    可这个念头,很快打消,自从踏上修道长生路,前路漫漫,谁知有多长?在父母有生之年顺着他们的大部分心意去做点事,何乐而不为!

    现在的我,不上学,去做什么?种地?养鱼?还是归隐山林出家?还是云游四海?

    周岁才十五,人生大好的年华才开始,站在新时代cháo流前端,如果去山林中天天修炼或者出家过和尚一般清闲的rì子,还不如重新做一个凡人来的jīng彩。

    再说,心合道,处处是道,以俗观道,也是道,什么地方不是修炼?

    “……”

    从学校逃课出来,一步三摇,逐渐爬上龙耆城南山的我,思绪悠悠,偶尔,也神识随心,驾驭龙马车驾,飞他个一小段儿。

    仅仅三天的时间,我的飞行术,那是越来…越熟悉。

    回顾修道至今,忽然想起,从一开始踏上修道路不管是掌心雷,还是符字,阵法,纸鹤传信,龙马车驾……等等大小各异的神通,无一例外,都是道行jīng进后自然而然产生衍生物。

    似乎…道是根本,而…术只是末端,是观天地之道学以致用的手段而已。

    ……清晨的龙耆城,在阳光的照耀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西郊城区炼金厂,滚滚浓烟依旧,别说城中,就连两旁山间的空气中也充斥着污尘的气息,根本不存在大山中清晨特有的清爽。

    刺啦刺啦啪啪…数根架在山间铁塔之间的高压线,在我的头顶上空百米处发出嗤嗤的声音,虽未用神识延伸而上去感知,却也能察觉到高压线周围的电磁波动格外的强烈。

    微闭双眼,用先天神识去感应周围的天地虚空,高压线上缭绕的电磁波外,还喷shè出的无数道杂乱无章的shè线,就和电视电影中演的激光一样十分绚烂,不仅仅散发波动shè线,还讲虚空中延伸而来的磁场波动全都扭曲,搅乱…连带我的神识触角,也有些扭曲,混乱…虚空…时间…空间…电流…,物理课本中说,电的绝对速度相当与光速,电和光都是最接近时间和空间奥秘的存在,这其中的深奥道理我不懂。

    现在的我,能察觉到的是,强大的电流,真的可以细微地扭曲虚空……我敢说,如果周围虚空都是强大的电流,一些神通小术别说释放,激发神识都很危险,别说修道者,就连普通人,也会死翘翘!

    末法时代!

    秦爷爷的师兄告诉我,这几百年来玄门法呈末势…,难道?也和数次工业革命和科技革命有关?

    人类,在迅速改变世界…时代,人道变迁,恒古未有过的剧烈变化…修道五年,我遇到的同道中人,最强大的莫过于秦爷爷的师兄,那位蜀中青城的剑仙,他自称百年的修为,真实修为却只能淬炼后天自身,神识加持飞剑,无法通过天地以通先天之境界,真要是拼命,连秦爷爷这个功入jīng髓的武者也打不过。

    这是不是表明…如今华夏的玄门,修炼界,真的已经彻底没落了?那些封闭山门五百年,近些年才出山的玄门中人,有没有更加厉害的,通达先天之境的呢?

    如果没有!那我陈景龙,又算什么?

    这一次我逃课出来前往南山半腰龙耆李家的祠堂‘天王祠’中一探,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定天弓和穿云箭。如果真有,说明…华夏大地上,如落宝金钱般的存在,如我这般的修道者,肯定还有…我的期盼和希望,是有!

    可结果…十几分钟后,来到半山腰,我人未进入天王祠所在的小山村,神识,却铺天盖地延伸过去,什么异常气息都没有感知到。

    有时候,神识感知比双眼看到的一切,还要清晰,那个天王祠中,只是供奉了很多牌位,根本没有任何弓箭样式的存在。

    别说弓箭样式的存在,里面也没有托塔天王的塑像,有些奇怪!

    难不成那个传说是虚无的?

    可龙耆城李家的存在,又怎么说?

    小茶说那个故事的时候,也说当初刘伯温来这里,没寻找到放箭之人,而是发现龙脉,将其斩断。湟水河畔的龙耆城,两岸的南北山,是祁连山和昆仑山脉的尾巴,仔细看去,还真有猛然被斩断过的样子。

    从三庙村出山,来龙耆城的一路上,rì月山文成公主的神镜,塔尔寺的佛光,柳湾遗址的佛门法器,龙耆城的传说……我心神向往,以为外面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宏大的奇幻世界,可实际上,一个玄门中人也没遇到。

    所见之人,都是普通人。

    算了!

    不去想这些了,我还是脚踏实地做一个修道的普通人,心神和眼光看大地,看俗世,看身边,且看红尘…不再执着与那些神话传说,一切,顺其自然。

    此念一生。

    我的心境,顿时通达清澈许多…没察觉天王祠中有异常,既然逃课出来了……之后,我一溜烟下山,准备去城里溜达溜达,碰碰机缘,看能不能遇到古钱。

    龙耆重点中学前的林荫大道两旁,都是一些民房,偶尔可见三四层的小楼,也是一些有些人家的院子。

    凭借地理优势,这些民房,大多朝马路开了门,隔三见五,都是些小铺子,小饭店,还有…小游戏厅,录像厅…我身上穿着校服呢,经过这里的时候,数个录像厅门口的收费员狼见了羊一般,围了过来。

    “同学,看录像不,港台电影,僵尸道长,新片子!”

    “哥们儿,我家的录像好看,十八罗汉战魔女,嘿嘿,看不?”

    “我们家也有,红粉地道战,金瓶梅,潘金莲偷香……”

    “……”

    这些收费员……怎么说呢,围过来时,脸上都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叼着烟,斜挎着包,年纪不大,却一看就知道是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的样子。

    他们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初中时偶尔也看过一些带颜sè的书…要不要去看看呢?

    褪去修道者的身份,我其实…不是个好学生,好孩子,小学的时候调皮捣蛋成绩很差闯祸无数足以说明这一点。

    僵尸道长,这个电影听名字,似乎有些意思。

    一场电影,两块钱。

    很快,我跟随第一个打招呼的年轻人进入一个十分昏暗,乌烟瘴气的录像厅中,放眼看去,在坐的大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看来,逃课的并不只我一个,喜欢看录像的还是很多呢!

    “天灵灵地灵灵……”

    前面两个大彩电上,播放的正是所谓的僵尸道长,拿着桃木剑,手握符纸,和几个穿着清朝服装一蹦一跳的僵尸大战。

    那里面的僵尸,比我曾见识过的宋三眼等人,模样好看,实力……却根本无法相比。

    “老板,换片子,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片子!”

    “换!换!换!”

    “……”

    没几分钟,前面几个腿脚耷拉在前排靠椅上的学生起哄,督促老板换录像带,他们手中不仅仅夹着烟,还人手一瓶黄河啤酒。

    “好嘞,这就换!这就换!”

    老板屁颠屁颠,马上换了录像带。

    霹雳哗啦……电视画面中先是雪花闪闪,瞬即出现一个躺在粉sè暖床中半裸着身子,嗑瓜子儿的古代仕女。

    她眉眼如丝,脸蛋如玉,身段浑圆无骨,嫩肩粉嫩……嗑瓜子而得小嘴动间,散发着嗯嗯轻声。

    镜头一移,她的下半身上趴着一个矮矬子汉子,相比侍女的悠然神态,这个汉子却是粗气如牛,满头大汗。

    “武大郎!哈哈!”

    最前排一个学生紧握着手中的酒瓶子,激动地大叫,瓶口中,啤酒花儿白哗哗地喷shè而出……很快,这个小小的录像厅中,空气燥热了起来,腾腾的yù望……准确的说,是yù念之识,杂念之识,所有人,包括我陈景龙,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都是说不出的燥热。

    咕嘟咕嘟,清晰可闻几个看客的喉间干燥吞咽声……别人内心深处具体的变化和想法……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时,自个儿体内的血液在加速上涌,体内…心燥、肾鼓、膀胱胀,各自发出的燥热气息,给孕育的三昧神火,加了一把柴火似的。

    隐约可感知,体内的三昧火气,已经幻化成火焰的形状,并且,热度,迅速变强,仿佛要将我从内到外给蒸熟…我心,保持着一缕本xìng清明,放任神识感知电视中,自身中,周围中的一切变化,渐渐地,电视中的潘金莲,直接出现在我的心镜中,对我抛媚眼儿。

    yù念,魔念……这不是潘金莲,是yù念化魔,在心镜中幻化出的魔相,心xìng依旧清明的我,宛如一个旁观者,任其在心镜中卖弄sāo姿磨练心xìng。

    一个不够,又出现一个潘金莲。

    我的心镜中,越来越多的潘金莲出现,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她们的声音和双眼,直入我心。

    入我心中,如同…镜之照物,照出更多的魅影,魔相虽见,却不在保持本xìng清明的我之心镜中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我知道,一切尽是虚像。

    这录像看的……估计,我是在场中‘看’的最清晰畅快之人,哈哈!

    “再见了,潘金莲!”

    心念动间,一场惊雷暴雨,突兀出现在内观世界,一扫心镜纷纷魔相,重新化为清澈透明之镜。

    十分奇妙地,我又感知到自己的道心似乎变了一点点……至于变化的细微玄奥,却说不出来!

    “同学,你还看不?”

    此时,时间刚过去半小时,那看场子的年轻人竟跑来问我,“僵尸道长完了,你也看了半小时亮片,是不是该加点钱了?”

    “……”

    我微微一笑,不说话,神识观想三庙村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气息瞬间笼罩整个录像厅。

    阿嚏!阿嚏……怎么搞的,老板!一下子,录像厅中所有人身上的燥热气息消退,冷的直打寒颤,纷纷破口大骂老板。

    “见鬼了,大家别着急,可能是空调坏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顾不得再和我收钱,看场子的年轻人铁青着脸,挨个儿道歉,口中说着不负责任的瞎话。

    而我,则站起来,出了录像厅。

    真是一场jīng彩的录像!

    接下来,整个一上午的时间,我都在龙耆城溜达。

    古钱没遇到,反倒是一些摆地摊,卖真假古董的遇到了好几个,说起来也奇怪,落宝金钱对这些东西一概没有反应,不知道它们全是假货……还是‘不是钱’的原因。

    我微妙的神识感知…反而是能偶尔察觉到一些历史岁月的痕迹和气息在其中。

    龙耆城,是华夏古代河西之地进藏的关口之一,也属于历史书中丝绸之路的范围,随着现代人们物质生活的越来越富裕,这样的地方,出现一些古物交易摊子,一点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摊子里没有好东西。

    从两个摊主交头接耳十分细微的嘀咕声中,我听到了一点消息,凡是出现在龙耆城的古玩,都必须先拿到龙耆川口李家过目…从这件细微的小事,足见龙耆李家的霸道!

    对古董一物,我的兴趣原本就不是很大,加上各中没有气息强烈的存在,没发现任何古钱的气息后,随便找了家饭店用过午饭后,直接去了图书馆。

    下午三点左右。

    我带着一本小时经常见到的,从学校东边围墙翻越……“站住!”

    十分轻松地翻过围墙刚一落地,附近的食堂楼转角处,出现一个五十多岁的……是开学典礼上发过言的教导主任,他瞪着双眼,对我大喝。

    他的声音如惊雷,名叫管全国,能不能管全国且不说,这位老主任的脾气在龙耆中学是出了名的严厉,哪里有闹事逃课,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和声音。

    “那个班的?就你,站住!”

    糟糕!

    我念头急转,原地一跳,在墙上凌空踩了几脚,又翻了出去。

    “你……小子,我看到你了,你跑的再快,有光速快?”墙内,教导主任气极的暴喝声,惊飞附近树上无数飞鸟。

    早知道应该神识先探路,那知道撞管主任的枪口上了!“你就咋吧,眼神儿有那么厉害?”自我安慰一番后,索xìng准备晚上再回学校,真要回校,第二次他肯定无法察觉。

    要不要去龙耆川口镇李家大院看看呢?

    想想还是暂时算了,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大树,爬到大树杈上躺下来,悠悠翻书看。

    。

    从零开始,要一点一点了解如今这个世界,看这书……我觉得很有意思,人体的奥秘,自然的奥秘,科技的奥秘,历史的奥秘,文化的奥秘……用包罗万象来形容里面的大概内容,一点也不为过。

    ……,心神沉入其中,时间过得极快。

    这一看,我直接看到了rì落西山红霞飞,rì落西山红霞飞……是该回去了!心神从书中收回,突然察觉,周围的浮尘在这个时间格外的多,在我奇妙的神识感知中纷纷扰扰从天而将,如果将这一切放大几百倍,就是一场污尘雨。

    我的体表周围,先天jīng元气息自然吞吐运转,却是一沉不染,落到头顶的灰尘,大多数被自然而然地排斥开来。

    ……心中,没来由地,忽然闪烁过一道灵光!

    这龙耆城周围到处都是金属矿,连空气中…也充满了金属尘埃,何不……落宝金钱和我体内五脏之肺,对后天之金气,不正是迫切需吗?

    此念一生,先天神识随心而动,一点一点蔓延开来,鼻前三寸处隐藏与虚空的道窍,随心移动,渐渐飞到头顶虚空。

    轰隆&……!

    下一瞬,玄黄道窍猛地一颤,周围的虚空变化陡然加剧,加持了我的先天神识,开始有选择地吞噬虚空中密密麻麻蕴含金气的尘埃。

    呼儿…!

    一个小旋风,突兀从道窍周围虚空诞生,随后越来越强,随着我神识范围的增大,卷入的金气,越来越庞大…风!

    感应到逐渐汇集增多的金气同时,我对风之一物,隐隐又有所得,所感……呼呼呼……!

    玄黄道窍不断的吞噬尘埃,其中,明显多了一些杂志,它的玄黄二sè之间,旋转相激,一些细微的雷光,闪烁而出。

    惊雷!将一切杂志,轰成虚无…我周身毛孔和七窍中自然吞吐的元气,与玄黄道窍一直有着无形联系,玄黄道窍似乎是一个混沌炼炉将尘埃中金气炼化的十分纯粹,随后一点点顺着吞吐的元气,被体内丹田深处的落宝金钱和五脏之肺吸收,后者衍生而化之出先天太一金气……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如此,就连体内最近连番变化的三昧火气,和青龙长生气,也顺着元气进出道窍炼化的越发jīng纯。

    火!尤其是三昧火气,在心镜中呈现的状态,已经是火焰形状。

    “……”

    生怕引动太大的动静,我一直保持着神识范围和旋风范围,不超过五米,这个时候天地之间也刮起了狂风,隐蔽在茂盛的树枝上,我的存在反而并不如何起眼。

    沉寂在突发奇想的吞噬金气过程中,我仔细感知内外的一切变化,心中,安静极了!

    天!地!风!雷!火……恍然间!

    似乎有种身处…三庙村当年那个村zhōngyāng土地庙九层台阶坑中的错觉。

    玄黄道窍周围的细微变化,其神韵玄意…渐渐被我捕捉道一丝,它的周围,不仅仅酝酿变化四象神意,而且,还衍生出了卦象神意…心镜中,随之突兀出现中的一些言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呼啸的狂风,从旁晚,吹到了黑夜。

    丝毫不感觉到饥饿的我,就这么一直呆在树上,以玄黄道窍为中心,暂做一个空气净化器、吸尘器,不知…这是否又是修道学以致用的妙处之一呢?

    叮铃铃…!

    直到校园内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时,我才收神敛心,一溜烟似地在黑夜的狂风中直接飞到了宿舍楼下。

    “小龙!你完了!”

    回到四楼二十四号宿舍,尕蛋见到我,有些幸灾乐祸地打趣道:“我是给你请假了,可班主任根本就不准,而且,下午的时候管主任排查每个班级缺课的学生……”

    这老头,这么较劲?

    管他呢,今天的逃课,我收获那么多,一切都值。

    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心xìng和道行,这天晚上睡觉时,很少做梦的我竟然做梦了,而且,梦里又出现了潘金莲………第二天,六点的起床铃声,又将整个校园激活。

    一二一,一二一……,不知道从何时起的,龙耆中学所有的住校生,早上起床,先集合队伍,在cāo场上跑步十分钟。

    感受到清晨校园中独特的气息,我很混蛋地和昨天那录像厅比较,一个清爽似花园,一个混乱如染缸,怪不得…叫校园,老师被称为园丁。

    嘿!哈!

    校园的另一角,篮球场上,比普通住校生起床更早的体育生,在练习深蹲,入学成绩在高一二班顶尖的班长大人曾令鹏也在其中。

    普通住校生跑了一半时,几十个体育生,整齐划一地开始练拳,是的,练拳!而且不是广播体cāo似的花架子,是秦爷爷曾经演练过的形意拳。

    传授他们拳法的体育老师,是一位听说从华夏体育大学毕业回来的中年老师,在龙耆中学已经任教十年,而且,他总带着一顶白帽子是个回族人,具体的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同学们称呼他为马老师。

    我还听说,马老师腿上的功夫十分厉害,曾上课发火一脚将篮球架子的钢支柱给踢歪了,踢出了一个坑,到现在那个坑还在…“同学们!”

    且说清晨的跑步一结束,管主任的大嗓门,出现在集合的队伍前面,下面,我点到名的同学,全都出列……(*&……%火眼金睛,简直是火眼金睛,他昨天目光落到我身上前后不到三秒,竟真认出了我。别人解散,洗漱吃早饭去了,我和一些昨天逃课的同学,被管主任留在cāo场上,聆听了一番他的思想教育课。

    从天擦黑,他口吐唾沫,一直说到太阳升起,说到走读生陆续到校。

    不可避免地,大家对我等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幸灾乐祸有之,讨厌者有之,竖起大拇指,暗暗夸奖的也有之……好不容易等管主任教训完,又一个教导处的年轻老师,走过来问道:“谁是陈景龙?”

    “我!”

    “跟我来一趟校长办公室…”说着,这位老师深深打量了我一番,转身走开。

    什么事?校长找我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校长办公室,我见到的,不是校长,却是一个…故人,五年前,曾出现在三庙村,调查失踪外来客的公安同志。

    时隔五年不见,他依然是脊背挺直,jīng神抖擞,双眼炯炯,和五年前不一样的是,此时,他身上穿的是便装,灰sè的夹克,我记得他好像姓王,而且只在昆山乡呆了两年,就听说调走了。

    等那位老师带上门离开时,这位公安同志还在笑眯眯地盯着我看,不说话。

    “……”

    他不说话,我也闭口不言,落到身上扫shè灯般的目光没有引起心中任何变化。

    “陈景龙!呵呵!”片刻后,他笑了,“我说的没错吧,先坐!”

    似乎主人般,一指办公桌后面的单椅,王公安自个儿却坐到了校长的位置,身体隐隐前倾,拿出审问犯人的架势,对我说:“你别心慌,我只是找你问一些问题。”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我坦然而坐,打心眼里没有慌意,如果换做五年前没修道的我,说不定吓的腿都已经软了,可此时面对王公安,神sè都不带改变。

    “你们来龙耆……”他接下来问的问题,不出乎我的预料,是关于来龙耆的路上,那些偷猎者的事,我的回答当然是只看到,没下车,没动手……而后,他的另一个问题,却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王公安说,柳湾遗址展厅中一些文物前几天被人盗去,被盗的文物,就是我当初盯了半响的二十六个‘卍’字彩陶瓶。

    很明显,这位公安同志怀疑的目标,我也是其中之一。

    “对了!”

    他问完前两个问题,话题忽然一转,说起了三庙村的事,“那你知道……两年前的七月十五,宋三眼等一行人是如何消失在三庙村中的吗?”

    我笑着,回答:“被雷劈死的!”

    ……整个过程,前前后后半个多小时,王公安的目光几乎从没离开我的脸庞,不断地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没告诉我?”

    ……等一切结束后,他婉言谢绝了几位校领导的邀请,和我一起出了行政大楼,分别在即,他跨上教学楼前的摩托车后,冷不丁说:“其实那些偷猎者死有余辜,……你如果想起来了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递过一张名片,他发动山地摩托车,留下一股青烟,走了。

    王天杰,123456789,仅仅只是名字和电话,黑sè的卡片上,再也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我只看了一眼,手一握,它就化成了灰烬,悄悄随风消散。

    没吃早饭,回到教室的我,心中还在琢磨王公安的出现,这件事给我敲响了一个jǐng钟,永远不要低估别人,和社会的力量…柳湾遗址的佛门法器被人偷了?是玄门中人,佛门中人,还是普通的盗贼下的手?可惜,事发第一现场如果有我,肯定能捕捉到遭贼残留下来的气息。

    ……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讲课的老师是一位刚刚从省师大毕业的年轻女老师,戴的眼镜儿,厚度…估计能砸死人。

    她在上面叽里呱啦说外语,说外国的事,而我,在下面,神态太虚…咕咕!咕咕…课堂还没到一半,我的同桌却肚子咕咕叫,不断的叫……她是个女孩,回族女孩,叫韩麦,短发,五官端正无出彩之处,就是笑起来时十分灿烂,太阳花儿开了一般,身材也很高挑。

    咔!咔!咔……似乎是肚子很饿,忍不住,她偷摸儿拿出一些瓜子儿在悄悄地磕,可越偷是吃瓜子,她的肚子叫的越频繁。

    咕嘟嘟,咕嘟嘟…耳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我忍不住悄悄问道:“你没吃早饭?”

    她悄悄告诉我,“我们戒斋呢!”

    戒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回族戒斋的事,“那你偷吃瓜子……不算破戒?”我说话,是声音凝聚一线,直接入她耳,而她说话,声音压的十分低。我一米七五,她一米七左右,在班上,都属于高个范围,座位在最后面,也不怕老师发现。

    “……”

    听到我的话,韩麦同学马上脸红了,不再偷吃瓜子。咕嘟嘟,咕嘟嘟!可她的肚子,还是不亦乐乎地叫个不听,我从未想象过一个人肚子饿极时能叫的这般欢。

    “我教你一个办法!”看她饿的脸sè灰灰的,又很尴尬的样子,我说:“你嘴里含一口空气,等十秒钟,空气热了,吞下肚子,能压饿气!”

    “这是什么法子?”

    “古代道人辟谷时,食天地jīng气的窍门儿!”

    “真的有用?”

    “你试过不就知道了!”

    韩麦同学估计心中也好奇,随后大口抿住呼吸,大概十秒钟后使劲咽下肚子,下一瞬,她身不由己仰头就是一个十分清晰的:“嗝……!”

    “……”

    一下子,教室里,安静了下来,讲台上的老师,使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寻找声音来源,大多的同学回头张望……“嗝…!”

    韩麦同学又一个饱嗝儿,暴露了声音的来源,她的脸,变得比刚才还要通红,并用力白了我一眼。她随即站起来,直接握着嘴,冲去了教室。

    我内心忍不住哈哈大笑。下课后,她回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随口忽悠她是吃空气吃的太多太饱了所以打嗝儿……青chūn,少年,少女,真好玩,从开学时的陌生,到渐渐的熟悉,班级中,一个个的小团体,已经形成,我还听说,有好几个男生女生,都已经结拜成姐妹兄弟了…尕蛋和同宿舍的四个男生,基本上一伙,他们似乎有些看不惯我学习上的懒散劲儿,除了尕蛋,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和我说话。

    “第八套广播体cāo,预备……”

    第二节课后,学校的大cāo场上,学生们伸手踢脚,整齐划一地进行刚刚普及新学的广播体cāo,这个时候,男生们的眼睛,几乎都在女生的身上…让我这样一个已经沟通先天地的修道者,通过广播体cāo活动身子,是有些荒谬!

    可我乐在其中,不是乐呵呵地看女孩,而是……发现很多人同时做一个动作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浑身发出的气场,竟融合一起,形成一个更加庞大的气场。

    这个气场很单纯,其中蕴含着青chūn、朝气、活力…,就好像是无数的向阳花在一起的感觉……不说这个,仅仅数千学生统一服装,裂开队形的场面,也很壮观。

    可以想象出,在古代,或者军队,数万数十万人在一起列成阵型,万众一心,散发融合的气场,将是如何的磅礴……在秦爷爷的那些杂书中,有一本兵家古籍,上面传纪很多古代兵家战将,可以借助其战场气息,而持续数天大战不筋疲力尽。

    这其中…是不是有相关联的玄奥呢?

    中午的时候,活力无限的青chūn少年们,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陈小龙,你咋不去玩球呢!”同桌韩麦同学这样问我。

    女孩子似乎都喜欢阳光运动型的男孩,她总是趴在窗户看下面篮球场,不仅仅看,偶尔也加入男生中间玩耍。

    玩个球!

    以我的特殊能力,一上场,肯定是球球进筐,球球进门,打心眼里,根本就没有去破坏球场平衡,拉风无比吸引女孩注意的打算。

    倒是那李拜天,打球踢球,样样jīng通,总吸引很多女孩的尖叫,他是学校高中部课外活动组的常务人员,听说还组织了一个跆拳道协会什么的。

    我有女朋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十分喜好八卦信息的同桌,总是拐外抹角的打问,甚至,她都知道李拜天曾经追过小茶的事。

    “陈景龙!”

    这一天,下午放学后,李拜天走到我面前,问我:“听说你家那边有好几个庙,而且,庙里的庙官都很神秘,是吗?”

    我心中一动,反问道:“谁说的?”

    “麻文斌,还有小茶姐也提起过,是这样的吗?”李拜天问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随便的问问,而是带有目的。

    我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同桌韩麦反而惊讶地道:“怎么,李大少爷,你家不会今年又请来很多道士和尚神棍做法事吧!”

    李家年年请出家人做法师?有趣!

    “家里那些老古董的规矩,估计是吧!”说完,李拜天看着我等待答案。

    “他们是很神秘!”

    既然他知道大概,我也不想隐瞒什么,微微一笑,道:“不过,估计你要失望了,因为他们几乎不怎么出山!”

    李拜天听后,微微一沉默后说:“麻文斌和小茶都说你和他们很熟,其中一个还是你干爷爷,你说说,多少钱,他们才能出山。”

    “……”

    我哑然失笑,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样啊……!”

    李拜天耸耸肩,转身走开,他身边的小胖子赵志强紧随其后,口中嘀嘀咕咕含糊不清不知道嘟囔什么,因为他的嘴巴中,咬着一个鸡大腿。

    “小龙!”

    意外的是,晚自习前,余叔叔在一位校领导的陪同下,找到了我。

    “叔……!”

    跟着他出了学校,来到下榻的龙耆酒店,余叔马上问我:“上一次,你给叔喝的神水,真是奇了,叔前些年落下的一些小毛病再也没有复发过,天气变时腿也不疼了!那个瓶子…真是你们村那个庙里的婆婆做得?”

    “余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这样的神水,能量产就好了!”余叔先是叹息一声,随后道:“我这不是有个朋友嘛,就是龙耆矿业的李伦,说是想请一些奇人做法事,不就想到了那个婆婆,随口和他提了提,他求托我邀请阿婆出山。”

    “李伦见到了我送你的小葫芦?”

    “没有,傻孩子,叔知道这东西神奇,怎能给别人看,连小茶都不知道,呵呵!”余叔老谋深算地看着我,试探着问:“它不会是你做的吧!”

    “不是!”

    我想都没想,矢口否认。

    阿婆这两年深居简出在九天玄女娘娘庙外部下迷阵,常人别说见她,连庙的边儿都走不到,能将一切先推倒她老人家身上,就推……“你能不能替叔叔邀请她出山!”

    “不能!”我还是想都没想就拒绝,“阿婆前几年失去亲人,受到很大的打击,不是我不帮叔叔,而是去请她,她也不会出山的!”

    “那算了!你阿爸也这么说,看来叔叔给朋友吹大牛了!”余叔叔呵呵一笑,没有勉强我,说:“那你先去学校,等过几年,我带你去李家看看!认识认识李伦,以后叔的事业,肯定要交给你和小茶,多认识些人,有好处!”

    “……好吧!”

    本想说不去,可转念一想,想起那个传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至于余叔说的那些事业,是小茶的,和我没关系…接下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家常说道,余叔早已在学校给我请好假晚上不用回去学校住,有钱人……余叔,包括那个未曾见过的李伦,都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这些词原本是用于神仙身上,可用在他们这一类人身上,也一点都不为过。

    深夜,万家灯火和电器,绝大多数罢休,虚空中杂乱无章的电磁波动明显少了许多,悄悄出现在龙耆酒店楼顶的我,和往常一样观星,神识感知的范围,明显比白rì时增大了许多…忽地!

    感知中,似乎隐隐闪烁过……柳湾遗址失窃的那个卍字法器,它在龙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