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别无选择
次日，闹铃响起。 爬起来。 睁开朦胧的眼，他看到了窗台上的阳光，心里头想的则是顾城的那句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啊——！ 多么美好又优美的诗。 他梳洗完毕后，便换好衣服来到楼下，对着楼下的小馆子来了一笼小笼包加豆腐脑。 总算是有那么一丝空闲时间，掏出手机。 顿时被吓了一条，昨天晚上他在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之后就没留意手机，结果居然有十几条的回复以及三十多个赞。 刘一帆：“心有感触啊？” 风云麟：“有道理，我就是怕疼，所以不敢开始。” 朱宝宝：“顾城是谁？我怎么查不到？” Jam：“呦，失恋还是被表白了啊？” 后面还有一大堆了，看的莫卓思一愣一愣的，连他也没想到随手的一句朋友圈能有那么多人冒出来。 “收下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已经转发，话说顾城是谁？” 莫卓思嘴角微笑地拨弄一把头发，果然情感这东西就是容易引起共鸣。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诗，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长篇的鸡汤文，但如果有那么一个故事，一句话能够打动你，然后引起共鸣。 那么想必你会非常喜欢这句话，或者这个故事。 至于顾城是谁？ 莫卓思并不准备去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反正这世界上人那么多，也没人会在意。 但他错了。 其实有人会在意，比如开车在路上的徐青青，她昨晚看到那条消息后就纠结了很久。 最终还是压住了好奇心，没有私聊问为什么。 大概有了新欢？ 大概是又在欺骗别的女生？ 她带着鄙夷地神情，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 莫卓思回到办公室，同事方飞宇第一句话就问：“顾城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你不认识很奇怪吗？”莫卓思好笑地反驳一句。 “好吧！” 方飞宇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转身回到电脑前，既然不说，那他也没办法。 莫卓思坐下打开电脑，然后登陆工作平台，就看到了欣喜的一幕，居然有六本作品申请了精点评。 要知道前面点评的作品，都是他主动放进专栏的，分分钟作品的本人还不愿意呢！ 但这主动申请，说明他们认同了自己的专栏。 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莫卓思揉了揉鼻子，笑意绵绵地点开了版主后台，然后打开第一本需要点评的作品《徐德伟诗词经典集》。 徐德伟，著名高音艺术家，也会写诗词。 这年头，只有是个名人，都喜欢倒腾一些艺术类的事情，比如说陈方圆明明是笑星演员，却还写小说。 李晨晨明明是著名主持人，却还出版了两本职场文学。 这种莫卓思基本上都是一笑而过，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或许他们确实有艺术细胞，但大多数作品质量不怎么样。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我醒来的瞬间，万物苏醒。” 噗嗤一声！ 莫卓思就笑了出来。 什么玩意？ 你闭上眼睛就是天黑？唯我主义吗？ 他甚至连继续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就知此时，陈国庆也回到了单位，他从电梯里出来，就径直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卓思，有件事的跟你商量一下。” 莫卓思一抬头，看着陈国庆：“你说！” “我昨天晚上想过了，专栏版主作品展示区取消了更好，你现在里面的三首诗写的是闻一多的名字，对宣传没什么效果。”陈国庆说道。 莫卓思稍微一琢磨，笑道：“行吧！你决定！” 陈国庆摆手“OK”！ 他其实还有别的顾虑，但既然莫卓思点头，那就取消了，留着不加分还是个祸害。 却不料，陈国庆的这个举动，给了某些人巨大的信心。 敌对公司。 微点评的大楼在鸿超百货的斜对面。 七楼，落地玻璃前。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他深深地写了一口，手里拿着电话。 嘟嘟嘟地响…… “喂？刘总？”熟悉地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刘德众对着玻璃呼了一口气烟，烟雾缭绕，他声音很淡，很缓，问道：“机会来了。” 董少华一愣，没有说话。 “我看到那个专栏的三首诗从专栏撤了下来，找人调查过，在那三首诗撤下来之前底下备注，作者是叫闻一多的人。” “闻一多？”董少华很是惊讶。 “没错，这个人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相信用不着多久。”刘德众看了一眼楼下脚步匆匆的路人。 “这可是一大筹码啊！”董少华笑道。 刘德众弹了弹烟灰，然后说道：“抓住机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放心，刘总，王冬雪已经联系五个作者，如果您那边能找到那个闻一多，我们可以提前发出申诉。”董少华说道。 “别，不着急，太早露出马脚，功夫没做到位，很容易被鱼儿游走。”刘德众笑道：“年轻人，心放稳一下。” 董少华讪讪一笑，“刘总说得对，我是有点着急了。” 挂掉电话后，董少华揉了揉脑袋。 刘德众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比陈滔要有心机，当然陈滔也有自己的优点，陈滔在用人上非常大胆，这才有了评论网的今天。 他掏出手机，点开评论网。 自从离开了公司，他就特别讨厌这个软件，基本上不会点进去，迟迟没有删只不过是想要留意莫卓思最近的动向。 当他点进去后，看到订阅人数的那一瞬间，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专栏介绍改掉了，作品展示区也改掉了，底下还有留言问怎么回事的，但订阅人数却还保持在九万人？ 九万人可不少了，这仅仅是一个诗词专栏。 可以说评论网这一次的转型专栏试水绝对称得上成功。 他却觉得真可笑！ 这乱打乱撞，居然真的就杀出一条路来了。 此时，董少华的老婆从厨房切了几块西瓜出来，她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真的要向老东家下手吗？” “是他们逼得。”董少华眼底一冷。 “可是……”他老婆神情忐忑，很是犹豫地说道：“你签了保密协议，如果知道是你爆出来的……” 董少华朝着洗手盆走去，笑道：“风险不大，但如果有了那笔钱，丹丹的学费基本上就不愁了，我们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洗完手后，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咬了一口，“嗯，挺甜的。” “放心吧，即便怀疑是我，他们也没有证据。”董少华笑道。 他面带微笑，但心里一片荒凉，四处求职碰壁，同行谁不知道他把领导骂的吐血，把同事都通批了一顿。 圈子太小了，根本没人敢要他。 他的名声早就臭了。 根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