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中无佛的老和尚
七宝禅院，菩提树下。 挡在石桌上面的细网在吃完饭之后就已经被取走了，秋风轻轻一吹，无数菩提叶落下，石逸与老和尚在石桌上对峙，小琉璃则是在来回看着石逸跟老和尚两人。 禅院秋风菩提叶，座上三人各有心，一副如画的情景。 琉璃小脸上上全是不解的神色，哥哥和光头爷爷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过看起来好像很重要的样子，琉璃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好了，于是，琉璃低头翻着老和尚放在石桌上的药师琉璃经。 “老和尚，利用善信的善良可不是出家人该做的事情。” 石逸说的就是老和尚利用老婆婆信仰佛陀，然后想让琉璃继承他的衣钵一事，虽然不知道老和尚这么做的原因，但是石逸可没有让小琉璃常伴青灯古佛的打算。 “施主偏颇了，老和尚可并无利用女居士的想法，正如老和尚刚才所言，一切都要看七宝将来自己的造化和机缘，老和尚并无强加自己意愿。” 老和尚说话的时候，一副宝象庄严的样子。 “刻意引导，已经算是强加意愿了，老和尚！” 如果从小就让小琉璃接受各种佛经，再加上这个石逸也不知深浅得老和尚在一旁刻意引导，不出意外，老和尚的传人应该就是小琉璃无疑了，石逸自然不会想这种事情发生。 “施主又偏颇了，老和尚教七宝诵读佛经，乃是让其沐浴佛理，保赤心而已，较之以后施主作为，那才是刻意引导，强加意愿。” 擦嘞，老和尚这么一说，那不就是希望以后石逸不要刻意引导琉璃，不过石逸会吗？ 答案是，当然会！ 不会石逸自然不会跟老和尚说实话。 “将来之事，老和尚又如何能知？” “由施主此刻言不由衷，老和尚就可以看出一二。” 我去，这老和尚成精了，还是我被他催眠了，连我没说实话都能看出来？ 一定是诓我的，转移话题。 “老和尚，善信遭难，你竟然没有一点悲痛之色，看来你这个出家人并没有半点慈悲心哪？” 石逸说的自然是老婆婆，看这个寺庙，离城市远不说，而且又小又破，想必也没有几个信徒会来这里，而老和尚见是自己陪琉璃来的七宝禅院却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那就说明他是知道老婆婆的事情的。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这是女居士的祸劫，老和尚无法化消，一切还皆是由施主引起，老和尚只是一个旁人而已。” 老和尚的意思，石逸听出来了，老婆婆会有这场灾难，因果都在石逸的身上，所以，这一切都要石逸他自己收拾，不过老和尚的话也让石逸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老和尚既然心中无佛，又何必造像膜拜？” 石逸用手指了指大堂之中那尊破败的观音塑像，有些咄咄逼人的开口问道。 “老和尚心中无佛，拜的全是自身，而屋中塑像，乃是为心中有佛之人而立，诸如女居士这类心中有佛的善信之人。” 论到打机锋，石逸又怎么会是老和尚这种修佛几十年的人的对手，所以，几次交锋下来，都是石逸被说得哑口无言。 石逸和老和尚一番对话之后，就止住了话头，不怎么再开口。 老和尚则是再次教导琉璃诵读经书，石逸在一边观察。 不知道是老和尚真的喜欢琉璃还是根本没把戒律当一回事，不仅午斋不守时，连午休都没有。 老和尚不是带着小琉璃读经书，就是带着她围着这个只有两间屋子的小破庙瞎转悠，也带小琉璃进入屋子里面，小琉璃进入之后，代替奶奶给那观音塑像行李祈福。 不过石逸居然在这小破庙里面发现了一些好东西，比如说老和尚递给小琉璃把玩的那串佛珠和他从一个破口袋里取出来的一件披在小琉璃身上让她玩耍的袈裟，都是好东西，至少石逸看来是这样的。 六妙持珠，无色裟衣，这些东西都可以说是佛门重宝，老和尚倒是舍得就这样拿来给小琉璃当做玩具。 当然石逸也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那一小串佛珠只有六颗，而且每一颗珠粒的材料也各不相同:金、银、珊瑚、砗磲、赤珠、玛瑙，六中材料都被打磨的非常圆润，显然已经有不少的年份了。 石逸看了一眼，这串佛珠至少也有近亿价格，不过，从老和尚的神态来看，他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 佛珠的材料，佛家七宝，唯独少了琉璃，无怪老和尚一直把琉璃叫做小七宝。 小琉璃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但是到下午约四点左右，琉璃却是把身上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和尚，然后还双手合十，跟老和尚说了一声再见就走到了石逸身边。 “哥哥，我们走吧！” 见琉璃开口说离开，石逸便从石椅上站起来，然后将小琉璃抱在怀里，也不跟老和尚道别，就准备离开这七宝禅院，自始至终，石逸都没有踏进过七宝禅院的正殿之中。 “光头爷爷再见，琉璃下次再来！” 小琉璃倒是在石逸怀里一直跟老和尚挥手道别，老和尚也是一脸笑容。 突然，石逸在小琉璃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就听见小琉璃又跟老和尚喊了一声:“光头爷爷，哥哥让我祝你早登极乐！” 嘿嘿嘿，老和尚，看你还能不能沉得住气，石逸在心头jian笑着想到。 听见石逸教小琉璃的这一句‘祝福’后，老和尚脸上的笑容明显停滞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就释然了，然后还笑着回答小琉璃:“小七宝，代光头爷爷谢谢你的哥哥！” 明明石逸就跟小琉璃在一起，还让琉璃转话，声音还这么大声，显然都是说给石逸听的，看来老和尚这么多年修佛，心态非常好，度量也很大，最主要的是，今天一天石逸都吃他的亏，临走让他占些便宜有何妨？ 听了老和尚的话，石逸也不笑了，感觉无比的郁闷，跟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差不多。 “哥哥，光头爷爷说谢谢你呢！” 小琉璃倒是很高兴的转达了老和尚的话，毕竟在她看来，老和尚跟哥哥也算是朋友了。 倒是石逸兴趣缺缺的说了一句:“嗯，我也谢谢这个老秃驴。” 这种‘感谢’的话，小琉璃当然是不懂的。 回到扯上之后，石逸一边开车一边问琉璃，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 “以前琉璃跟奶奶来这里，都是这个时候离开的，再晚就走不回去了。” 石逸听了这个回答，也就释然了，老婆婆他们再走回东江的确要早些离开。 至于老婆婆为什么会带着琉璃来这里拜佛，石逸想，大概是别处的佛都太“贵”的原因吧！ 一个拾荒的老人家，还真没有能力去那些名寺“烧高香”，来这种山间小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石逸回到东江的时候，看见市中心那最大的屏幕上面正在滚动播放一则消息:应高灵集团和京盛集团联合邀请，世界著名青年钢琴家、小提琴家，贝莉*多娜*芬娅在半个月后在东江国际酒店分别进行一场钢琴和小提琴独奏会。 当石逸带着小琉璃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听说医院死了一个人，死得很奇怪，听了道这个事情，石逸并没有当回事，毕竟医院嘛，哪天不死人？ 到老婆婆病房的时候，看到杨碧薇穿着一身清爽的衣服，正在跟老婆婆说话，当然，杨碧薇不是像琉璃那样，一说就说个不停。 看老婆婆一脸笑容，就知道老婆婆和杨碧薇相处地很愉快。 而且杨碧薇说话的时候，还端着一碗清淡的粥，小心翼翼的在喂老婆婆，不过从她那生疏的动作和吴清瑜在旁边一脸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杨碧薇很少伺候人。 索性还是有惊无险，杨碧薇顺利的喂完了那一眼粥，本来杨碧薇还要再盛，老婆婆笑了笑表示已经饱了。 一看到石逸带着琉璃回来，杨碧薇就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有些兴奋的开口说:“小琉璃，今天跟jiejie回家吧，奶奶已经答应了。” 至于杨碧薇的方法就是说为了让老婆婆能更好的恢复，所以要给创造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特别是晚上，至于这个环境不安定的因素，小琉璃就被遣送到明秀小区了。 杨碧薇提出让琉璃去她家的建议，老婆婆如今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床，而杨碧薇和石逸对琉璃很好，为了小琉璃不沦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老婆婆算是答应了杨碧薇的提议。 当然，以琉璃的性格是不肯和奶奶分开的，不过老婆婆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听……话！”，琉璃就屈从了，因为哥哥说过，不能让奶奶生日，要听奶奶的话。 不过石逸倒是有些不理解了，既然要带琉璃回明秀小区，那她为什么又要提着一大堆衣服来医院，然而只是住了一个晚上而已。 看来她是真把医院病房当酒店了，石逸也只能这样在心里解释了。 吃完饭后，琉璃跟奶奶说今天去光头爷爷那里的事情，而且琉璃还说她已经求过观音菩萨，菩萨也答应它会保佑奶奶早点好起来。 至于这个菩萨答应，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和尚的手法了。 深夜十点左右，杨碧薇赶在付医生来查房之前就准备带着琉璃离开了，至于石逸，杨碧薇看了一眼吴清瑜之后，也顺便带回去了，理由就是哥哥不在琉璃身边，会害怕的。 小琉璃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如果不是怕打扰奶奶休息，她恐怕又得哭了。 “卧室里面怎么这么多人，我不是说过，要给病人安静的休息环境吗？” 听到这句话，石逸抱着琉璃，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