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大汉还能保乎
张羽跟着老柳来到了书房门口，老柳说道：“郡守大人，小人就带你到这了，老爷之前吩咐过让你自己进去！” “多谢老柳了！”张羽说道。 老柳回道：“哪里，老奴告退了！”说完就转身离去。 张羽见老柳离去，遂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说道：“老师，弟子前来拜见！” “进来吧！”很平淡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张羽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却是因为一路上早已想好应对之策。随即推开房门进入书房，然后随手带上房门。 “老师这些日子可好？弟子心中甚是挂念！”张羽到了近前，恭声说道。 蔡邕回道：“坐！”之后却不再说话，就这么盯着张羽，也不知过了多久，蔡邕依旧不说话，张羽本来波澜不惊的心里却忽然有了些不平静，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气氛，还是觉得对一个老人使用心计有了愧疚。 “羽儿，自你拜入我门下如今已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了，一转眼你和昭姬都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张羽不知其义，也不插话，等待蔡邕继续说下去。“以你如今年纪有了现在的成就，却也算是了不得的大才了，只是……只是……”不知怎地，蔡邕话语中有了一丝犹豫，张羽却也猜不透自己老师兼岳父究竟是想要是说些什么。 蔡邕思虑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你手下的那些人送我来的路上，让我颇有感触，也让我知道了我大汉王朝的确是腐败不堪，而你治下的几郡却是不同，虽谈不上各个丰衣足食，但是从精神面貌上看，大家活得很开心，脸上笑容常在，是其他地方所不具备的，而且你去年更是获得了大汉辽东地区的统治权，却又没有经过朝廷的任命，也没有上报朝廷。我心里也是感触颇多，知晓你有那问鼎天下之心，我也知晓你的治下和其他地方差别甚大，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我大汉还能保乎？”说完之后紧紧的盯着张羽的眼睛。 张羽听完之后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本来张羽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以为一怒之下就不让昭姬嫁给自己了呢？搞得这么严肃，真是让人紧张不已。“我大汉能保，也不能保！”蔡邕听了很是疑惑，却不说话，等张羽继续说下去。张羽思虑了一下：“我朝自高祖以来就多有动乱，先是外族多有入侵我边境，我大汉出现一批良将守卫边疆，然朝中多有外戚专政，亦或是党锢之祸，更有王莽篡汉，时至和帝以后，天子变换频繁，民生动荡，后又有桓帝，以及当今圣上，不能任用贤良，多有贬黜，朝廷一片乌烟瘴气，动摇我大汉的根本，如果说大汉能保，那也是要经历比光武皇帝更加严峻的考验才能浴火重生，然而又有何人能够拥有光武皇帝那样文治武功，当今圣上上朝时间都是一再减少，更何谈勤理国事，如卢子干、老师你们这等一心为了大汉朝廷着想的忠臣志士都被迫害良多，何谈救治？复兴？”我也有些犹豫了，怕接下来的话刺激得蔡邕受不了。 蔡邕听了自己弟子兼女婿的话，脸色不断变换，“你继续说，我听着，为何能又不能？” 张羽说道：“我所说的能，是指众观前朝往事，未曾有如我大汉这般统一，且我大汉至今绵延近四百年，我想将来或许汉不再是一个朝廷的国号，很有可能今后是一个种族的称谓，叫做汉族，所以我说能，至少能保我汉族子民与大厦将倾。所说的不能就是朝廷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无药可医，无药可救，即便勉强救过来，也不能长久，外族窥视我大汉神器已久，一旦朝廷动荡，必然蜂拥而至，将会受到更大的灾难，甚至有可能灭族，所以说不能。”说完这些我感觉整个身心都轻松起来，这些话不知积累在心头已有多久，哪怕前世怀念汉朝的威武强大，但是也更加悲哀汉朝之后的时代，三国时期征战不休，民生凋敝，之后晋时恢复元气缓慢，且在尚未恢复多少之时便为外族入侵，使得整个华夏大地一片哀鸿，整个汉族差点被灭了种族，其中的悲惨，数之不尽，道之不完，却唯有胸中满腔的愤慨…… 蔡邕听得这席话，顿时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精神支柱，之前一路上的经历，加上这些日子的所见所得，再结合自己在洛阳等地的经历，本来就心里有了结论，只是有些不愿意承认，如今却是被张羽一言道尽其中的所有事实和看法。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信仰，以前哪怕是知道再差，也会坚持，只是如今有了对比，凸显出了其中的差距，淳朴的百姓最是能够体现这其中好与坏。怅然若失良久，蔡邕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脑袋，用那通红的眼睛看着张羽，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羽儿，我希望你能让你的治下的百姓过得更好，我大汉王朝在任何人手中终结都可以，但是不要在你手中结束。”说完眼中充满了期待之色的看着张羽。 ‘让所有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是我奋斗的目标，而大汉王朝即便没有我的到来，也会在黄巾起义之下四分五裂，然后在汉末群雄手里由风雨飘摇走向终点，我应该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些的，嗯，这样也好，免得老师为难。汉朝就算自己不出手也会终结在别人手中，所以也不用担心。’张羽想了想之后，神色郑重的说道：“老师我答应您，请您放心就是！” 蔡邕这时又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我也算是为这大汉尽最后这一份力了，至少没有在我的家人手里灭亡，今后我就为这天下的百姓尽份力吧，老头子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张羽见自己的老师、岳父有些心灰意冷，便说道：“老师，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恩，你说吧！” “战国时期建有稷下学宫以促进学术的进步，也扩大了知识的传授面，算是为全天下开启民智的开端。我觉得，一个人聪明不能说是整个民族就变得聪明，只有整个民族的改变、提高知识，才能使得整个民族得到全面的提升，才能算得上聪慧，所有的百姓才会都懂得忠、孝、礼、义、仁、智、信等等，对于提高生活水平同样有着非凡的作用。有了知识，就能懂得孝顺，忠义，待人有礼，对人诚信、宽容，我希望我治下的百姓都给够得到良好的教育，得授知识，懂得忠孝礼义仁智信，这件事我已经在做了，但是却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主持这项工作，所以我想请老师为了这大汉的民智的开启能够出来主持这项工作？” “这、这……也罢，好吧！等你和昭姬成亲之后这件事就交给我就是了！”蔡邕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正好如了心中所愿。 “多谢老师，恩，今晚弟子在府上设宴，不知老师是否愿意屈尊前往？”过了一阵，张羽又问道。 “今日就算了，我有些累了，就不去了！”蔡邕今日大起大落之下确实有些精神疲惫，心神起落之下也是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的，所以就拒绝了张羽的提议。 张羽见此也不坚持，之后又和自己老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就离开了老师府上，回到了自己府上。等张羽回到府上才知道蔡琰现在也是住在蔡府的，看来今日老师确实是精神疲惫了，居然忘了告诉自己，想来田丰他们也是知道，只是为何没有告诉我呢，难道是为了成亲之事？还真有可能是的，哎，古代礼仪就是多啊，算了，管他呢，不管了！随即就安排今日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