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鱼满仓
鱼满仓 大海，海浪汹涌，2015年8月16日，台风‘汨罗’过境后的第四天，海面上吹起西南风，40多米的钢质灯光围捕渔船‘满仓号’，在四五级大风中摇晃着，劈浪前行。 古语没想到这一昏迷就昏睡十几个小时，出了休息船舱，阳光都开始西下。渔民们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晚上的照鱼，渔夫的生活就是这样，忙碌起来几天无息都有，空闲起来，单调得只能吹吹海风，思念远方的家人。 “小语，你醒了，没事吧！” 张固策，海船大幅，兼轮轮机长，拥有十年航海经验。皮肤黝黑，国字脸，为人随和。手里拿着扳手，带着皮手套，沾满机油，应该是刚从机舱出来。看见古语关心问道。 “张叔，我没事。”古语连忙道。“没事吧！”又问。 “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张固策犹豫了下说：“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还有三天时间。” 古语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的海船二副，临时行使船长权利。 这艘船叫‘满仓号’，当然这是私下取的，它有自己的编号。满仓号是家族集资购买的，好几百万。说是家族，也就是几个比较亲的亲戚集资。 此次临时行使船长权利，是家里的一个规矩。在海上讨生活，想要找到鱼群，除了基本功扎实，还需要运气。运气好，随便下网都能捞上黄金，运气不好能把人亏哭了。家里每一个想在海上讨生活的成员，在渔船上打拼两年，基础功夫练扎实了，就有一次单独行使船长的权力，根据捕捞鱼获来判断是否有资格真正成为一船之首。 古语二十一岁大学毕业，读的是农业系，工作不顺，到自家船上工作，从一个普通渔夫开始，这一干就是两年，这一次终于迎来考验，说压力不大，那是假的。家里资源就那么点，无法成为船长是没有资格分享利润，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次考验。 两年来，古语自认兢兢业业的学习，无论是经验能力，都不比别人差。之前也有几次单独指挥的经历，也都是有不小收获。偏偏这次真正考验来的时候，运气背得无话说，出海四天收获小鱼三两只，再有三天指挥时间要是再无作为的话，只能交权给船长，不可能让空船回港不是。 满仓号理论上可以支持海上作业40天，不过一般很少作业那么久，为了节省空间，船上物质淡水补给只能支持半个月。 ……………… 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有些饿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点。先去驾驶室，船长是他大伯叫古建军，五十多岁了，算是老船长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皱纹。 “大伯。”古语翻看起航海日志。 “你醒了。” “嗯，快到A12号渔场了吧？” “还有个小时就到了，十二号渔场鱼群不少，会有个好收成的。”古建军安慰道，在他看来古语是压力大，受寒晕倒的。 A12号渔场，是他们家多年在海上捕捞总结出的鱼群聚居点，称为小渔场。分A.B.C三个档次，A代表大鱼群聚集点。B代表鱼群迁徙经过的点，鱼群不固定，看运气，运气好能捕捞到经济价值高的鱼。C是小鱼群，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去碰碰运气。 从驾驶室出来，来到厨房，他得抓紧时间弄点吃的，一会儿才有力气干活。 “古哥，你起来了，我给你留点吃的。”刚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收拾餐具。看到他连忙问好，说话间从保温室里取出吃的，摆着餐桌上。 他叫刘超，今年22岁，刚刚入职三个来月，算是新手。主要负责大家的伙食，炊事员，此外还帮助鱼舱的孙大海铲冰。穿着厚厚胶鞋踩着几十吨冰块上，还是很刺骨，cao作碎冰机器将冰块打碎，再用铲子将冰块铲上传动带，运到鱼舱。 这样的动作，遇到丰收的时候，每天至少需要铲十吨冰块，工作量可不小。老孙年纪大了，有他帮忙轻松了些。 “行，忙完了休息一下，去帮老孙，今晚鱼点有得忙。”对于这个自己招来的小伙子，古语还是蛮喜欢的，勤快肯干，他有想过自己成为船长了，招收团队的时候带上他。 小米粥，豌豆米炒腊rou，还有炸鱼块。对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来说，海鱼是他们吃厌倦的东西。古语却不一样，他对海鲜情有独钟，加上刘超手艺不错，听他说以前在三星级宾馆当过厨师，味道倒是可口。 吃饱来到船中部，大家正在整理渔具，见到他打个招呼。古语换上工作服开始忙起来，一边闲聊，这个时候倒是难得平静，不过大家兴致都不高，这与收获有关。早满仓早回家嘛！…… 一个小时之后，船速逐渐放缓，夕阳与海相接，不时能够看到鱼儿跃出水面，金灿灿的，好似金鱼，倒是个好兆头。 古语来到船尾，手里多出一粒超级饲料，鱼丸无色无味。古语深吸一口气，这是历史的开始，郑重的将饲料抛入海里；海浪翻滚，便看不见了。 古语本以为要等段时间才发挥效果，没想到那么快，四周鱼儿开始蜂拥而至，一个个跃出水面，好像遇到什么美味。 “小语，鱼群来了，准备下网。”古建军头从驾驶舱窗户冒出来，朝下面的古语喊道。 “好的大伯。”古语应了一声。招呼起渔民们准备下网，船是灯光照网船，只要有鱼就下网，不一定非得等到晚上开灯诱鱼。 五分钟、八分钟；四周的鱼群就好像发现什么美味一样，蜂拥而至，密集的程度，让所有人吃惊。 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人类过度捕捞，环境污染，鱼群越来越少；不要说近海，就是远海也很难碰到这样密集的鱼群。 “下网。”十分钟，古语一声令下，机器开动，铰链索索摩擦声。满仓号是智能型渔船，cao作简单，速度也快。80m*40m的渔网从水面放下，将鱼群包裹起来，然后慢慢收拢渔网将鱼捕捞到船上。整个过程在机器加渔工辅助下，快捷轻松，这是罩网渔船的优点；cao作简单、放网时间短、捕捞鱼货品种多、产量高、耗油低。此外需要的人力也少，6个人就能完成，不用下海，安全。 当鱼全部倒在甲板上，大部分是鱿鱼、午鱼、马鲛鱼等常见鱼种，夹杂着一些石斑鱼、蓝圆鲹等娇贵的鱼种。 捕捞上来的鱼需要快速处理，比如马鲛鱼，上船就死，需要最先保鲜冷冻。 “金枪鱼。”鱼群中一条大鱼蠕动，古建军眼尖，一下子跳到鱼群中，扒开鱼群，露出里面的大个子。这是一条大眼金枪鱼，古建军双手按住鱼眼，将还在乱跳的大鱼扑倒。一边叫道：“拿地毯来、刀。” 估计是放心不下古语指挥，让大副掌舵，古建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 金枪鱼需要及时处理，不能让它蹦跳，以免造成体内淤血，影响品质。将大鱼搬到地毯上，用锤子轻轻击打鱼的头部，击晕，之后立即放血。用海水冲洗鱼体，防止鱼体温度上升，然后去内脏、排血，清洗干净后，将大鱼送到冻室，保冷。 看着大伯轻车熟路的动作，古语送了口气，这跳珍贵的大眼金枪鱼的品质算是保住了。 大目金枪鱼虽然没有蓝鳍金枪鱼那么昂贵，但在日本也能买到30到35美元每千克之间。这条大眼金枪鱼，大约110到150千克。也就是说这条大鱼价值3500美元，约两万多RMB。名副其实的海底黄金啊！ “速度准备下网。”古语兴奋的喊叫到，他没想到超级饲料这么厉害，连这样珍贵的金枪鱼都吸引过来。既然发现一条，那么肯定还有多的。 不但古语兴奋，渔工们也兴奋，这一网除去大眼金枪鱼，最少价值20万，油钱差不多回来了。很快就重新将渔网放下。 鱼群虽被渔网惊走一批，却也有大批从新赶来的大鱼。再次起网，果然不出他所料，渔网中有好几条大眼金枪。从鱼舱出来的古建军正好看到还吊在空中的渔网。 “轻点放。”渔网打开，一尾尾海鱼，用最鲜活的rou体，激情的拍打着渔船甲板。 这一次收获七条大眼金枪鱼，最小的有90千克，最大的180千克。总价值15万以上，卖的好能卖二十万。当然这得想办法运到日本销售才能卖到这个价格。 丰收是喜悦的，之后又连续放网两次，天黑打开照灯，明亮得很。 “渔满仓咯。”鱼舱传来欢呼，接着所有人发出嚎叫，“鱼满仓咯！” 虽然只满一仓，却是所有人都兴奋的，这代表任务完成一半了。还完成得这么轻松，这是不收则已，一收满仓啊！ 大伯经验丰富，已经估算出价值来。“一百二十万到一百四十万之间，加上金枪鱼价值差不多20万，总共一百五六十万。”古建军难掩激动的拍了怕古语的肩膀，语气中包含肯定，这是对古语最大的认同。 古语也不嫌弃大伯脏兮兮的手，嘴角裂得老开，这次真的是大丰收，一百五十万，已经达到满仓号最高产值，而这还只是一号鱼舱满仓，还有二号仓未满。这次鱼货的品质很高。 150万减去大约20万燃油费，大幅、二副一万月薪，6个老渔工7500每人，张超新船员6000，共五万多人工费。船长没有固定工资，有利润的百分之二十提成。 加上保险，耗材等等，算下来有近120万纯利润。船长就能分红二十多万，这让古语心里扑通扑通跳。一颗超级海鱼饲料有120万利润，那一百颗就有一亿两千万，上亿啊！想想古语就全身战栗。 旁边其他人见古语激动样子，善意笑了笑，就算现在把船开回去。他升船长的事妥妥的，都以为他是在为这事高兴呢！也是，也只有成为船长才能享受渔船带来的利润。 却不知道他是被戒指的强横吓到了，尼玛一个普普通通的月抽奖，就价值上千万，要不要这样诱惑啊！ 借着罩鱼灯，古语抚摸传承之戒，那冰冷的质感却浇不冷他火热的心。 ‘航海日志：2015年8月20日，A12渔场，鱼满仓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