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渡海

    穿过漆黑的丛林，爬上爬下，约翰足足跑了六回，才将十二头狼的尸体都搬运回来，这时候，他已经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不过，高强度的运动，倒也让他浑身散发了大量的热量，使得这天气，都似乎不再寒冷，不过，这仅仅是暂时的。

    “你不会运转你的斗气？你的伤口，你的疲劳，还有寒冷，这些问题，都可以用斗气来解决。”罗维给予约翰的种子，其中只有引聚力量之法，却无各种实际运用，所以约翰也不清楚，只是任由斗气自动运行。

    约翰静下心来，运转了体内的斗气，顿时感到斗气的神异，这斗气运转过处，根据斗气的流量，疲劳恢复程度也有不同，他心中一动，开始有意识的驾驭这股力量，流淌全身，尤其是这股力量汇集在身上的伤口处的时候，手上的伤口，立即传来了麻痒的感觉。

    “决定一切的，并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弱，还有力量的使用，一个力气大的铁匠，他的力气，或许可比四级战士，但是如果真的碰上了，久经战场的四级战士，可以轻易将铁匠斩杀。”

    对于能量的运用，罗维无心去指导，任由他自行领悟才是最好，或许，他会领悟到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东西呢？约翰的骑士战技，现在还是白纸一张，罗维可不想因为自己，将这张白纸染上色彩，这样无疑会抹杀掉他的创造性，压制他的发展，他只是教授约翰最为基本的常识。

    “约翰体内的能量，似乎与寻常骑士们的斗气有些不同？”萨列宁对于力量无比敏感，他的见识也是不凡，很快就发现了约翰体内的能量，与那些骑士们的斗气的不同，事实上，战士进入骑士阶位之后，体内的斗气，是不能自如运用的，通常都是要靠特定的战技引导，但是约翰的力量，显然不同，在现阶，就可以自如运用用了，并且还有着通常斗气所不具备的力量。

    通常状况下骑士对于力量的自如控制，只有到达高阶大骑士后期才会出现，那时候，破空斩杀不是问题。骑士的力量，在进入中阶，从战士踏入骑士之境的时候，体内拥有斗气，最先通达自身能量循环，套句东方修行界的术语，就是开通经脉。

    到达大骑士境界的时候，体内运转斗气的经脉，已经大多都开通，能量的累积，对身体的改变也达到一定层次，自此，想要向前迈进，需要做的，那就不仅仅是力量的累积了，更涉及到心的修行。

    人体之中，经脉可分大致两种，一种是身脉，一种是心脉，身脉就是体内能量循环网络，心脉，身脉通透之后，能量还有富余，逐渐深入到心脉。身脉壮大内气，心脉壮大精神，是意神与身神交接沟通的管道，心脉的通达，并不仅仅在于能量，而在于心境。

    心境杂乱不堪，心脉也会根据心境，自然开合，越是杂乱，越是闭塞，而越是单一和纯粹，心脉也就越发畅通，如此精神也越发壮大。此外，在这个境界也会延伸出种种问题，由身而心，很多拥有力量之人，达到这个层次，体内的心神壮大到一定程度，心性杂乱不堪的话，那些平日被主意识压制，隐藏的各种奇怪的意识，都会浮现出来，影响自身主意识的运作，严重者，甚至会精神分裂。心性专一，精神凝聚者，才能突破高阶，有资格进入大师之境。

    阿伯丁大陆的修法体系无数种，但是真正归纳起来，也只是外求于内求两种，外求，自然是巫术，而内求，就是战士修身法。约翰接受了罗维的种子，他借由这种子延伸出的力量，无一不带有种子的烙印，又是他自身意识浇灌，所以这种斗气纯粹无比，气神结合度极高，自然能够轻易控制。

    此外，这股力量，还有另一个不同，那就是先天与后天之分。同样是能量，还有个先后之分，两股力量，同样能够强化自身，但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后天斗气，异化自身，使得身体不断强化，但是，这个强化，是有其极限的，开发的力量，也仅仅是身体的潜在力量。

    而先天力量，不仅仅是外在的开发潜力，更在于深入本质的改变。大师之境，可称为后天大圆满，白银骑士宗师，就是逆反后天入先天。先天与后天之分的最大差异，从寿命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后天的力量，再怎么练下去，最多活到人体所能够达到的极限，所谓强身健体，而一旦进入白银宗师，寿命往往可以突破这个极限，增长到原本的一倍不止，自此方可问询不朽之路。

    进入大师之境，更重心的修行，而由后天转先天，那就需要悟道，其实，也就是见道，见元神的过程。这世间万物，都是大道化生，道无处不在，身心结合到一定程度，可以于体内寻找，也可以自外摄取，能否见，只在四个字，炼己存诚。所有人在见道见神之时，所得的也绝不相同，所见到的，和一个人心境修为息息相关，大道，小道，都是与个人的核心与心境对应的。

    “还是那句话，法由心生，这点，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可以探寻，看看心是怎样影响rou体的，你们都是有些经历之人，我简单的说说，你们自行判断，就说一个生物，在精神萎靡的时候，即便有强大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乏力，又说有时候，心中振奋，一分的力量，往往可以当成两分用，只要心的力量强大，体内的斗气也自然不同。”

    罗维话题一转：“我前天曾经说过，兽人的兽魂祭法和精灵在此法改良出的血脉贵族，这种力量也是来自于心的力量，兽魂祭法的cao作模式，大致就是通过秘法将某种强大的魔兽之魂，融入生物的体内，自此，然后由心而身，借由魔兽强大的心力，对人的身体进行改变。”

    这时候，罗维所讲述的，也不过尽是理法，却没有任何实际cao作过程，说的就是空口白话，除非那种悟性奇高的绝世天才，否则，听了也是白听，这些东西，在地球上，网络上到处都是，可曾见了几人修行有成。

    那些寺庙之中，和尚们从早到晚的念经，念的经文之中，就包括这类理法，念一辈子经，又有几人成就，能够吹飞十头牛的倒是不少，说自己境界多高，实际上境界并不是嘴上说说就可，吹牛吹到自己是佛，以心传物，念动之间可以生灭宇宙，结果连阴神都成不了，念阿弥陀佛又不用心，连做羔羊的资格都欠奉，更不用说来世身如琉璃归于净土了。道是走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嘴上空谈，哪怕吹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

    万丈红尘，就是一个无有边际的苦海，所有的生灵都在苦海中挣扎沉浮，一旦力竭，就是彻底的死亡，若无意外，灵魂只会归于虚无。苦海之中，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领悟造船之法，依靠自身的能力，在苦海中，收集船资（造船资料），造出一艘小船，虽然未必能够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但是至少，比在苦海中挣扎之人要自在潇洒的多。

    另一个选择，那自然是乖乖缴纳船资，有船之人收纳船资，用来壮大船只，并且许诺，只要交钱，你一旦在苦海中力竭，就可以上船，成为我这艘大船的一部分，我带你横渡苦海。开船渡人者，就可称为神灵，这就是信仰法。除此之外，就再无他法，不自己修炼，又不愿缴纳船资，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消失在苦海之中，缴纳船资的方法，只要虔心念阿弥陀佛，念耶稣基督都是可行。

    修者只要逆反先天，实际上已经开始造船了。只是，没有船，却未必就不能渡人，集资也是一个好办法，我有造船之法，大家与其在这苦海中一同挣扎，不如缴纳点船资，让我将船造好，再接大家上船，这种提前预支，也是比较常见，见道见神，领悟造船之法，只要集资足够，就可以造出一艘大船，这也是罗维现在用的。

    此外，还有一类，连造船之法都不明了，仅仅是学了一些锻炼身体的法门和游泳技巧，让自己比他人更加强壮，可以在苦海中挣扎的时间长一些，游的更快一些，他也搞集资，这种集资，风险那就大了，在这时候如果许诺死后归处，如果有付了一定船资之人，死后，又没有船只让他上，那么，这位死者死抓着集资之人不放手，那结果会怎样呢？一个人拉他不下，人数一多，就是再能游泳，也会被一群死者拉下去。当然，如果能够及时领悟造船之法，然后将船造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纵观神话史，中国神灵无数，连煮饭都有一个灶神，但是这些神灵，大多数都并不承诺死后归处，这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没有船，仅此而已，他们自身之所以可以号称神灵，实际上是某艘大船上派驻下来，开展服务业以赚取香火功德这等可以用来造船，让船只更加壮大的资料。此外，收取船资的方法和船资的利用，也是有好坏之分，方法好，能够让船迅速壮大，方法不好，在船资之中夹杂大量废料，有的船，就是因为废料太多太重，结果导致沉没的。

    苦海之中，船只航行，往往会遇到各种难遇预见的事情，无论是暴风雨，又或者其他船只打劫，欲途拆船获取船资，所以通常状况下，苦海上单独航行的船只很少。猎魔骑士团的模式，就是以基督教这艘巨舰为中心，在维持巨舰稳定航行的情况下，依靠这艘船来收集造船资料，用来壮大猎魔骑士团的其他船只，如此形成一个舰队集群，相互守望，造船技术共享。也有直接打造一艘超级巨舰航母的，就如这方世界地精的文明之星，这些方法，各有各的妙处，也有其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