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狱
“你小子看仔细点,你确定这是你二叔?”张强疑问道。【】蔡阿生没有马上回答,他又死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结结巴巴道:“好像…我跟我二叔…相处半年,他走路的姿势…我认得出”,涂青心猛跳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起昨天在车里见到奇怪的脸,背脊隐约有点发凉。张强冷哼一声说:“少在这扯皮,难不成你二叔还能复活不成?就算复活了,也是没头没脸的人”。 蔡阿生显然有些激动,用颤抖的语气说道:“警官…我真没看错…我认得出…真的!”。“胡扯!”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涂青下意识回头看,沈队长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蔡阿生,有人证实你昨天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确实在家里,你有不在场的证明,可以走了”。阿生见这是昨天诬告他的警官,一开始还有点怨恨,听到他说自己可以走了,竟然霍地站起来激动道“真的吗?”。经过沈队长确认后,蔡阿生脸上掩饰不住喜意,涂青帮他把手铐打开,蔡阿生揉了揉发酸的手,小心翼翼问沈队长:“警官…是谁跟你说…不…跟您说我当时在家的?”。沈队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强有些不耐烦说道:“没事赶紧走,想再坐会?”蔡阿生恨不得脚底抹油,连声道谢快步走出了警察局。,临走时他老毛病又范了,回头看了眼警察局,沈队长也恰好在看着他。 “队长,他算是唯一线索了…”涂青说道。张强也在旁边附合道:“是啊,队长,就算他不是凶手恐怕多少也有点关联”。沈队长把手里的纸递给涂青,涂青看了看,脸色也怪异起来:“这…他…”。“见鬼了你,给我看看”张强拿过纸章随便看了一下,他却是一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沈队长说道:“这事情我看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你们寻思着赶快结案吧”。张强和涂青对视一眼,两人还是想查下去的,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上级的命令是首要的。张强试探着问:“队长…您的意思是…”。沈队长背着手边走边说:“这案排除他杀…没有嫌疑人”。意思就是这案以自杀结束,开什么玩笑,除非死者蔡定康从楼上跳下来,胸口插在碗口大的锐器上才能造成巨大的伤口,但这可能吗?涂青迟疑了一下,说道:“队长,那在殡仪馆被割头的事…”。沈队长淡淡说道:“不是发布通缉令了?”。涂青始终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正当他打算问下去,沈队长阴鸷的眼神把他卡在喉咙的问题生生咽了下去。 回到住处的蔡阿生并没有太多喜意,相反更多的是失落还夹带着一些难过,一晚上他的生活完全变了样。没有二叔的经济后盾他在南江市是呆不下去了,更重要的失去这唯一一个亲人的滋味,让他再次感受到无比孤单,虽然半年还不足以让两个人血溶于水,可是感情是有的,从小到大也就二叔一个人把自己当个人看,让自己吃到了rou喝到了酒,住上了农村人不敢奢望的公寓,阿生还打算等二叔老了好好供养他,没想到二叔就这么被人杀死了,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甚至那个警察怀疑到自己身上,万一凶手来找自己怎么办?一想到这蔡阿生惊出一声冷汗,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变得没了主见和安全感。这地方不能待了,他感觉危险随时会来,说不定凶手马上到了。蔡阿生跳了起来,找出箱子慌忙塞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打算回老家躲着。“怦!怦!怦”突然敲门声响起,蔡阿生浑身一颤“是…是谁!”。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又响起来。“怦!怦!怦”一声声敲打在蔡阿生的心上,心脏收到惊吓就会抽回全身血液,人在恐惧时往往会觉得手足冰凉,蔡阿生本来就不是胆大之人,但人要是面临绝境也往往会变幻性格。他轻微挪动脚步往门边靠近,毅然cao起门边一根木棍,恐怕来的是阎王爷,也要揪下两根胡须才行。阿生伸手缓缓摸上门上冰冷把手,就在他开门一瞬间,手上的木棍挥舞在空中就骤然停止。眼前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看上去年纪比蔡阿生还年轻一些。阿生舒了口气:“是你啊永辉,我还以为…”。“生哥,你这是要干嘛?”梁永辉也被蔡阿生的动作吓坏了。蔡阿生望了望门外,把梁永辉拉了进来,重重关上门,现在梁永辉是唯一一个让他信任的人。坐在沙发上,蔡阿生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梁永辉也惊呆了,许久后,梁永辉等蔡阿生情绪稳定些才问道:“生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蔡阿生无奈说道:“收拾东西,我打算回咱老家了”。梁永辉又问道:“那蔡叔的酒吧怎么办?”说到这梁永辉有些黯然,每次去“v1酒吧”蔡叔虽然不爱说话,但是酒随便喝,从来没有意见,在梁永辉看来蔡叔是个很豁达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蔡阿生说道:“警察说在案件没查清之前,酒吧得停止营业。反正平时也没什么生意,关了就关了吧”。 梁永辉叹了口气,抓杀人凶手这种事不是他这种小市民能做的,他也不信蔡阿生会是杀人凶手,两人沉默了一会,蔡阿生起身收拾衣物去了,梁永辉也站了起来帮把手。没一会箱子已经塞得满满的,蔡阿生拍了拍梁永辉的肩膀说道:“永辉,咱俩是哥们,等会把小玲叫上,一起吃个饭,这地方我是不会回来了”。梁永辉被拍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生哥,小玲前段时间跟我说要回趟她老家,我这不是要去嘛”。蔡阿生愣了楞,敢情是准女婿回家见准爸妈啊!才反应过来道:“好事好事!哥先在这恭喜了,不过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吧”。梁永辉赶紧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哥,我是想叫你一起去”。蔡阿生心想反正自己也无依无靠的,不如就陪兄弟走这一趟,也顺便躲躲风头。于是欣然答应道:“那没问题,多个人壮壮声势,指不定丈母娘要聘礼也给打个折”。“还早呢还早呢”看得出梁永辉很开心,蔡阿生的心情也好转一些。两兄弟又聊了几句,忽然蔡阿生拍了拍脑袋说道:“去见丈母娘可是要备礼物的,我想起来酒吧还有些不错的茅台,你等会,我去给你拿来”。梁永辉也很爽快“那行生哥,我在家等你。”“好嘞” v1酒吧”的警戒和封条都撤了,又恢复了老旧模样,没有因为主人死去而黯然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更年轻的主人而更鲜亮一点。旧式的铜锁只有两把钥匙,现在都被紧紧的攥在阿生的手里,他站了很久才放松了被钥匙硌出了印子的手指,缓缓推开厚重木板制造的大门。光线反射进来,大概看得清楚内部轮廓。以前阿生都是熟练的摸到灯开关,这次他却不敢乱走,像是第一次进这个呆了半年的酒吧一般。借着几丝侥幸撒落进来的阳光,阿生来到柜台,他不敢四处张望,虽然现场已经被警察打扫的干干净净,尸体和血液都清理掉了,可是阿生还是感觉阴嗖嗖的,就像有人在背后跟着他,往他脖子里吹气。匆匆拿起几瓶茅台,阿生目不转睛,生怕一转头看到他二叔就在桌子上躺着,胸口鲜血直流。正当他加快脚步马上到酒吧的门口时,后面“咚”地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阿生被吓了一跳,手上的茅台差点摔了,他下意识一看,原来是挂在墙上的蓑衣全部散落,掉了下来,活脱脱像披头散发的鬼魂。阿生以前偷偷拿过蓑衣,还被二叔骂了。他记得蓑衣被一根棕色绳子困得十分结实,怎么会突然掉了下来,自从二叔死后这酒吧变得太陌生了,他不敢逗留,匆忙关上厚重木门,连爱后头看的老毛病都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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