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隐藏者
电脑里安静片刻，忽然有个女人小声说英文，伴随着狗叫，说了好几句。 我听不懂，但是杨部长和船长的脸上都出现了急剧的变化，宋宝玲的脸上也出现了兴奋的表情。 我想那两个凶手应该是暴露了。 果然，杨部长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听在耳边；“小牛，带上你的人悄悄走到二层左侧楼梯口，对讲机调到8频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杨部长接着又打了三个电话，让手下人赶到二楼后面的楼梯口卡住位置，并让带头人将对讲机调到8频道。 杨部长把一个对讲机调到8频道，递给我。 宋宝玲一把抢过去；“别让他去了，小地瓜能干什么呀，不够添乱的。” 我慢慢扯来对讲机；“放心吧，我没事的。” 宋宝玲不太自然地冷笑；“神经病，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电脑里女人的声音说；“这条死狗，我早晚把它活烤了。” 忽然，电脑里响起了对讲机的声音，一个男人急切地小声叫喊起来；“快走！你们被窃听了！” 杨部长拿起对讲机大喊起来；“封锁二楼后面！所有人不许离开！尤其注意一对华人男女！有人硬闯先给我打回去！”他没说完已经开门冲了出去！ 船长向墙角的船员们一挥手，领着众人冲了出去！ 我正要冲出去，宋宝玲一把拉住我，将一个电棒放在我手上；“你傻呀，不带电棒去干什么！” 我答应了一声，急忙冲了出去！ 宋宝玲在后面叫喊起来；“你小心点，别冲在前面……” 我已经冲进了大餐厅，听不见了。 大餐厅还有一百多乘客，见我们慌慌张张的，知道出事了，一个个吓得站起身来，忧虑地看着我们。 我冲出大门，上了楼梯，把对讲机挂在腰上。 等我上楼后，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我用手电照亮，冲向二楼后面…… 绕过一个弯道，前面路口几个黑人正在和一个船员争吵着什么，大概是他们想过去，船员却不让通过。 我绕过他们，向里面走去。 咳！咳！ 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 是……他的声音！ 我惊呆了！停下来，一动不动！ 刚才的几个人中，除了船员，其它可都是黑人呀！ 我没有转身，慢慢抽出腰间的水果刀！ 后面只有黑大个男人和船员争执的声音，没有其它声音了。 我的对讲机里，忽然传来船长的声音；“找到他的老巢了！泰国女人死了！她的皮被扒光了！” 我慢慢转过身来，缓缓用手电照向几个黑人，一个穿裙子的女人一动不动，她头上戴着帽子，手上戴了手套，我回想刚才跑过来的情景，她应该是戴着口罩的。 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向她走近。 黑大个男人还在和船员争执着。 那个黑人妇女右手摸向裙子里面，慢慢抽出了一把短刀！ “就是他！”我向船员大叫起来！ 船员有些傻愣地看着我！ 黑人妇女突然前窜，一刀刺穿了船员的脖子！他没有片刻停留，推开船员，飞奔出去！ 我绕过船员，飞追上去！ 我用手电照射他，抽出对讲机，大叫起来；“他扮成黑种女人，向二楼左舷方向跑去了！” 黑人妇女恶叫一声，突然一把扯掉帽子，甩掉了！ 他抓住头发用力一扯，将整个头皮扯了下来，随手向我摔了过来！ 我急忙躲过，按住对讲机；“他还在二楼，快到左侧船边了！” 那个幽灵突然躲入了一个墙角！ 我害怕被他伏击，不得不放慢脚步。 一只小狗冲了过来，在墙角处向里面狂叫。 我大声喝道；“去！上去咬住他！” 小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了我的命令，突然冲了进去！ 我想机会来了，跟着窜进了墙角！ 一把沙子似的粉末向我喷了过来，我急忙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腿上被咬了一下！ 我不顾一切，叫喊着挥刀猛砍！ 砍中了！ 幽灵发出一声痛叫！并没有冲上来！ 我疯了一样大叫着，闭着眼睛冲上去！就是一顿猛砍！ 对面却没有了声音。 我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幽灵已经在前面楼梯口下楼了。我的眼睛痛的厉害，低头一看，小狗已经被砍杀了，躺在地上抽搐着。 我不知道小狗是谁砍杀的，也顾不了许多，我闭上眼睛，掏出对讲机；“他下一楼了！我把他砍伤了！” 不一会儿，船长带人赶到了，让白人医生帮我看眼睛，他继续带人去追了。 医生正在帮我看眼睛，对讲机里传来杨部长的急速喘息的声音；“抓到他了！……一个人！……小牛！……你指挥！楼上的人……把二楼……所有人……带到餐厅……前后注意着……华人女子……他们很善于伪装……别让她跑了！……” 白人医生中文不错，白白胖胖的，待人和善，他帮我看了眼睛，跟我说没事，就是沙子，洗了洗就好了。 这时有不少乘客出来围观，医生向一个乘客要了一瓶矿泉水，把我拉到卫生间，帮我洗了洗，不再痛了。 对讲机里让医生快点下去，下面有几个人受伤了。 我的腿上还有些痛，但是现在也顾不了了，医生和我急忙下楼，一些乘客也跟着我们一起下去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对讲机里又传来几句英文，像是船长的声音，医生的脸上出现了古怪担忧的神情，偷偷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像是安抚我一样。 我不明所以，感到毛骨悚然，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提心吊胆。 我们来到大餐厅，里面已经灯火通明了，聚集了二三百人，还不断有人涌进来。 我和医生走向人群之中，看见了朱经理和几个同事。朱经理摇晃着斑秃的猪头，一双肿泡的眼睛看着我，得意洋洋地笑了，脸上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两边的人们看着我，都是一种奇怪畏惧的表情，在我走近的时候，人群纷纷避退，给我们让开了道路。 人群的中心，几个人背对着我站着，还有几个人躺在地上。那个幽灵还穿着裙子，被两个黑人大个抓着，背对我站着。 宋宝玲看着我，脸上出现一种担忧的神色。 杨部长转过身来，看见了我，一种严肃审视的表情，他向两个船员一扭头，两个华人船员走到我的背后，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挣扎起来；“我怎么了？为什么抓我？我怎么了？为什么抓我？……” 两个船员不理我，把我的对讲机和水果刀拿走了。 杨部长拍了拍两个黑人大个。 两个黑大个转过身来。 我看向那个幽灵的脸。 幽灵看向我！ 震撼！！！ 不寒而栗！ 魂飞魄散！ 一种灵魂出窍的怪异感觉！ 幽灵的脸竟然和我有八九分神似！就像是瘦了十五斤的我！ 不过他的眼神暗淡许多，冷酷许多！ 如果说我们是亲兄弟，那是没有人怀疑的，甚至于说我们是双胞胎，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其它人种也许看不出我们的相似，但是只要是黄种人，完全可以判断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幽灵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有一些伤感，包含着许多东西，无奈，悲凉，怜悯，决绝，羡慕，嫉妒，厌弃，愤恨。 我的心脏抽搐着，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刺穿了！ 他了解我，知道我的一切，他能够感受我的喜怒哀乐，洞悉我内心最隐秘的欲望。 我了解他，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我们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慢慢地，幽灵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似乎想要隐藏什么，与我渐行渐远，偏低了头。 我感觉手腕冰凉，被拷上了手铐。 杨部长指挥船员们，把二楼后面的乘客都请到了餐厅正中，有三十多人，白人占一半，几个黑人，剩下十多个黄种人。 船长拿着手枪，与拿着武器的船员将三十几人围在当中，严防死守着。 医生已经在为几个伤员包扎了。 杨部长对幽灵说；“告诉我们，谁是你的同伙？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幽灵看着三十几个人，目光停留在一个漂亮黄种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我认识，是那个被泰国小伙子抓上救生艇的越南美女，我把她救了下来，她现在又戴了眼镜。 杨部长指着越南美女，看着幽灵；“是她吗？” 幽灵点了点头。 杨部长对两个华人船员说；“把她抓起来！” 那越南美女不明所以，见两个人去抓她，挣扎着大叫起来，说着英文。 两个华人船员不停，把她抓住了，拉扯出来。 那个越南美女曾经跟我说过几句道谢的话，她根本不会华语，怎么会是幽灵的同伙呢？幽灵为什么要陷害她呢？ 杨部长又问幽灵；“你那个男同伙是谁？” 幽灵咳嗽了两声，有些诡秘地说；“事关机密，我们能不能找个人少的地方？” 杨部长与船长对望了一眼。 杨部长对抓人的六个船员吆喝着，六个人把我，幽灵，和越南美女押向一边的角落。 越南美女的母亲在一边叫嚷着，和船长交涉。 人群慢慢给我们让出了道路。 我注视着前面的幽灵，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连衣裙没有破损，身上只有少量的血迹。奇怪，我刚才明明砍伤他了？难道是我感觉错了？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诬陷越南女人？邮轮上多了一个人？ 越南美女的mama跟在左右，一直跟船长吵嚷着什么。 幽灵的裙子下面，有一滴血顺着丝袜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他有些不自然地向前走着。 我想到自己被咬伤的腿部位置，回想刚才rou搏的那一刻…… 心颤胆寒！ 魂飞魄散！ 毛骨悚然！ 难道？ 不！ 难道？ 不！不！不！ 两个黑人大个押着幽灵，马上要进入走廊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