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破大案势如破竹 寻证据左右为难

    孙科长疲劳至极，回家后却睡意全无。

    他突然想起，破牛局长家被盗案已是易如反掌，可是，牛局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该当何罪？趁机再破一个特大贪腐案，固然对自己立功升迁大有好处，但自己可不愿意被扳倒的贪官是自己的上级，免得人们以后说长道短。

    但是，若对牛局长网开一面，那必然会影响到抓捕黄飞虎，甚至对牛局长家遭窃没法破案！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把这块烫手山芋赶紧递给贾副局长。

    一阵瞌睡袭来，孙科长进入梦乡，他在梦中破了连环大案，受到嘉奖，升为市局局长，现在的贾副局长见了自己都点头哈腰……

    第三天上午，孙科长到办公室上班，属下告诉他：白彦良被移交经侦队后，在确凿的事实面前，白彦良不得不低头认罪。昨天上午，已正式将其逮捕，关入看守所。并且将关押地点用电话告诉了他的妻子蒋金锭，告诉了他二哥白彦虎。

    孙科长指示：

    米志秀到鹿城县公安局，查阅以下档案，并将案卷中对窃贼作案细节的描述复印一份：

    （一）二OOO年中秋节后，皇都镇南沙井村的金秋堂（时任鹿城县王子镇镇长）家被盗案。

    （二）那年中秋节后，鹿城县王子镇牛山村村委会主任牛二蛋被敲诈遭窃案。

    （三）二OOO年，鹿城县交通局局长胡革命家被盗案。

    （四）二OOO年国庆节后，鹿城县公安局局长金秋堂家再次遭窃案。

    刁春辉到宁安县公安局，查阅二OO二年同时发生的三个大案的档案，并复制对窃贼作案细节的描述：

    （一）宁安县梨树镇镇长尚山虎（家住本县狼窝村）家被盗案。

    （二）开发商温金涛（家住鹿城县温家庄村）家被盗案。

    （三）宁安县公安局谈局长家被盗案。

    焦惠生随孙科长到市公安局档案室，查阅并复制这几年本市尚无线索、没法破解的几个悬案中盗贼的作案细节：

    （一）二OO三年国庆节后，发生在北郊桃园别墅房地产商牛得草家的盗窃案。

    （二）二OO四年七月，发生在西山别野区的－位土地局副局长洪进财家被盗大案。

    （三）二OO五年正月初十，泰华小区袁振山家两次被盗案。

    （四）二OO五年正月十三，光明小区六号楼一六O一室汪所长（时任光明街派出所所长）家被盗案。

    （五）二OO五年五月九日，市委组织部部长杨得意家被窃举报案

    （六）二OO七年春夏之际，本市桥北区法院刘庄法庭庭长梁权国家（绿荫小区十二栋二单元三O三室）被盗举报案。

    （七）今年国庆长假期间省计委主任范长平家被盗案。

    （八）最近牛步仁牛局长家两次被盗案（还没正式立案）。

    下午下班前，孙科长到贾副局长那里，要当面汇报工作，贾玉清副局长说：“不急，现在咱们到天府酒家，边喝边谈。”

    “何必跑那么远？那里人多声杂，还不如到春秋酒馆占个雅间，既清静又安全，畅所欲言，不必担心被人窃听。”

    “好，你是咱们局的功臣，就依你！”

    来到春秋酒馆，上二楼寻个雅间，抠出手机电池，摆上好酒好菜，边喝边谈。

    孙科长详说了对牛局长家遭窃案的侦察过程，汇报了审问白彦良的情况，并说已掌握了黄飞虎三人参与盗窃牛局长和绑架白彦良的人证物证。若不是考虑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就可以收网。

    孙科长向贾局长详述了牛局长家的录相内容，他说：“我初步估算，视频中的现金和古董总价值起码得超过一千五百多万，加上他家另外五处房产，大概应在两千万上下。这还不包括十来张存款单和其他有价证券。我目前面临的问题是，是否应以公安局名义到各银行查清牛局长的存款总数。如果数额巨大，是否上报？如果想帮牛局长掩遮，黄飞虎三人的案子就得撤销！”

    贾副局长义正辞严地说：“查下去，按党纪国法处理，否则，公安队伍里藏有腐败分子，社会上黑道人物活动猖獗，胆大妄为，我们可真要亡党灭国，江山易帜，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了！”

    “有贾局长支持，我姓孙的刀山火海也敢闯荡。你局长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回去后，你就给我开个证明，去银行查查牛局长的存款情况再说。”

    贾副局长说：“为了你工作方便，我已和你们分局长说好，临时借调到市局专案组，市局刑侦大队和技术科都必须无条件优先支持你的工作。明天你交接一下，后天就来上班！”

    贾副局长又说：“调查牛局长存款，还得讲点儿策略，就说是我们为保护老牛的利益，防止窃贼持牛局长存款单支取现金，要代牛局长冻结账号。后天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我替你办好手续。”

    “谢谢贾局长！还有一点我得告诉你：那三个绿林贼，非同一般，他们是专营通讯器材的，对无线通讯有专长，以后，咱们两个人，凡涉及牛局长案和黄飞虎三人时，千万不可用无线通讯，即不可使用手机通话，防止被窃听。另外，我发现他们已经掌握了变声模拟技术，会冒用其他人的声调音色制造混乱，所以，重要指示或决策，必须当面下达。”

    “他们有那么厉害？竟然也掌握了声纹学技术？我们技术科目前还只是处在学习和试验摸索阶段，还从没有用于实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有可能在五年前就掌握并采用了这项模拟变声技术。”

    “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半文盲，竟然能掌握这门技术，简直不可思议！”

    “绿林公司的员工可个个都是大学毕业生，其中有北京邮电学院和咱们省电子技术学院毕业的高才生。我早调查清楚了，这些员工，男员工都有技术专常，女职工都有管理才能。凭他们的技术能力，拼装或改装个*，那不过是唾手可得的雕虫小技。”

    孙科长怕贾局长不相信，又补充说；“那个白彦良出逃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一个人的监控之中，这个人还多次给我发匿名短信报告白彦良的行踪，催我们前往抓捕，由于省计委范长平范主任和咱们市局的牛局长阻挠，他俩才遭到那个人报复的。现在有充分证据证明，报复牛局长的这个人就是黄飞虎！”

    “这么说，他会不会来报复咱们？”

    “说不定，除非他不知道。所以，作好保密工作，万分重要！”

    两个人从下午六点一直聊到晚上九点，才各自坐出租车回家。

    第二天，孙科长去局长办公室拿了临时借调令，回分局交接工作，并和分局领导说好，让米志秀、焦惠生、刁春辉随同到市局配合工作。

    下午三点后，米志秀、焦惠生、刁春辉都来汇报工作。孙科长汇总以上十五个未破的盗窃案后，总结出了这些案犯的共同作案手法：

    （－）先拉闸断电，旨在防止监控录影。

    （二）无损伤开锁或攀爬高楼划破玻璃再开窗而入。

    （三）施用麻醉药或*。多数情况都给受害者留下解药。

    （四）不留痕迹。有较强的反侦察知识。

    （五）撤离现场时，就地取材，用酒味或香水味迷惑警犬。

    （六）只劫财，不劫色，不伤身。

    （七）作案对象主要分三类：⒈贪官；⒉土豪；⒊被报复对象。

    （八）所劫财务，除金银、现钞、骨董、珍玩外，还喜爱官员日记本和电子数据。对毒品、存款单及其人的有价证卷，不怎么感兴趣。

    （九）每次作案，都经过精心策划和踩点，从不失手。

    （十）有给失主留言并自称“贼爷爷”的习惯。

    孙科长得出结论：十五件悬案很可能属一个团伙所为。此团伙拥有专业无线电通讯技术和类似*类的设备。而绿林通信器材公司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但要说这十五个悬案都属这三人所为，还缺乏直接证据。要破大案要案，单靠逻辑推理是不够的。

    孙科长突发奇想：这三人是怎么结成团伙的？他们的攀爬、开锁、反侦察技术是跟谁学的？送金鸳鸯大礼的武师父是黑林岗武功学校校长武常胜，难道他们三人就是黑林岗武校毕业的？极有可能。

    孙科长又想到：

    绝大多数盗窃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尽快地将手中赃物廉价出手，以获取现金，供其挥霍享受。如果以上十五个大案都属绿林通讯器材公司三个老板所为的话，那么，他们是怎样把黄金和古董珠宝变成现金的呢？

    据线人反映，这三个人从来不到文物古玩市场去游逛。也不见他们在家中摆没这类东西。

    是不是香港陈先生？

    对了，如果是文物走私商香港陈先生帮他们销赃，这一切问题便有了答案。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找出证据，否则，一个警官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是枉然。可是，真要把猜想变成现实，谈何容易？

    孙科长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春节前后，那时香港陈先生要来的话，派人暗中跟踪监视，时机一到，便可人赃俱获。